第十章 虛偽至極

蕭天蓉拽了下沈雲雙,回了蕭天芝先前的問話,卻是同樣的銳利道:“你看我四嬸兒跨著框子,不是去趕集,難不成是去竄門?以後請你別睜眼說瞎話,你站在這兒,不就是故意想攔我,對不住,我還沒興趣站在這兒跟你閑扯!”蕭天蓉她看也沒看呂長晟一眼,甚至連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完全是一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沈雲雙不禁暗笑,這樣的天蓉,她很喜歡,衝她露出讚賞的笑容,高聲附和道:“就是,誰有功夫跟你比美,天芝啊,沒人跟你娘倆一個樣!喜歡勾搭別人家的男人!”

這話沈雲雙說得一點都不錯,當初蕭福可是有未婚妻的,就因為小陳氏瞧上了蕭福,大陳氏說啥都退了跟孟家閨女孟金紅的親事,為此蕭家跟孟家鬧拜了,蕭族長沒少罵蕭老漢不是人,當初天蓉跟呂長晟的親事也是蕭族長給定下來的,天蓉更是一針一線的靠繡襪底給呂長晟賺學費,如今呂長晟考上了秀才,被書院的院長認作了幹兒子,就跟天蓉退了親,跟蕭天芝勾搭到一起去了,不過聽說呂長晟他娘嚴氏,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惦記著那院長的女兒呢!

蕭天芝氣的直跺腳,道:“你們……我……我不過是想跟你們打個招呼而已,長晟哥,你看他們……”

蕭天芝的情緒轉的太快了,剛剛還憤怒的想打人,再轉頭麵對呂長晟時,卻已經換個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她在蕭家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從來不會在呂長晟麵前表現出來,簡直可以當一個演員。

呂長晟一直沒說話,在蕭天蓉走近時,悄悄打量著她。

蕭天蓉卻不搭理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甚至步子邁的更快了。

蕭天芝憤憤的道:“長晟哥,你瞧見沒有,天蓉姐越來越過份了,昨個兒還罵我是狐狸精,不要臉,說什麼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哪有這樣的人,連自己的堂妹都容不下!”

呂長晟看她氣的嘴巴嘟起來,粉嫩誘人,心裏便著一蕩,全然把蕭天蓉的事拋在腦後,隻一個勁的哄她,道:“你別生氣,我想她也是妒忌你跟我在一塊,得不到才想報複,等哪天叫我再碰見她,一定好好告誡她幾句,她那樣的粗鄙丫頭,哪裏懂得什麼叫親情!”

蕭天芝見他一心幫著自己,心裏甜的跟蜜似的,看著周圍沒人,她慢慢湊近呂長晟,小巧的手,在他胸前畫著圈圈,嬌聲道:“長晟哥,你可不許對她餘情未了,等我及笄,我就嫁給你!”

呂長晟此刻心裏五味雜陳,一方麵是蕭天芝靠的太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夏天穿的又薄,她的手在他胸口不像在畫圈圈,倒像在撩起一團火,燒的他心癢難耐心,另一方麵,又覺著難堪,他堂堂的秀才郎,等在進考,那可就是狀元老爺,蕭天蓉那個粗鄙丫頭有什麼資格嫌棄他!這一認知,讓呂長晟的表情,如同吞了蒼蠅似的難受。

蕭天芝偷偷瞄見呂長晟鐵青的臉色,心裏樂開花了,別看蕭天蓉現在裝的跟沒事人一樣,說不定這會就急匆匆的趕回家,就是要躲在被子裏哭呢!

沈雲雙跟蕭天蓉走到蕭家門口時,她隨意撇了一眼,老吳氏坐在院子哄著孩子。

“天蓉,給你。”沈雲雙將跨著的籃子拿了下來,把在布莊買的藍色花布遞給了蕭天蓉。

“四嬸兒,這我不能要……”蕭天蓉看著那塊花布,眼裏閃過一絲的異樣,還是硬著嘴不肯要,原來剛才四嬸兒說去如廁,是去買布了。

“天蓉,你就收下吧,四嬸兒很感謝你。”沈雲雙知道天蓉是個好孩子,什麼事兒都喜歡憋在心裏不說,這麼些年都沒穿過一身新衣服,都是撿一些蕭天芝不要的穿。

“四嬸兒,我……”蕭天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沈雲雙,自己沒幫上啥大忙,沒想到四嬸兒這麼記掛自己。

“天蓉,以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村裏的小夥兒都排著隊追我們天蓉!”說著將花布塞到了楊繡娘的手裏。

“四嬸兒……謝謝你……”蕭天芝紅著臉,緊緊的握住了沈雲雙的手,眼圈中含了淚,自己的娘不在身邊,從小都是祖母把自己帶大,在蕭家除了祖母,大哥跟四叔,四嬸兒是唯一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她很感激!

“對了,娘,這是五十文,你收好了。”說著,沈雲雙將錢袋遞給了老吳氏。

“老四媳婦,你這錢娘不能收!這是你辛苦賺來的!”老吳氏有點受到了驚嚇,這五十文雖然不是什麼大數目,但對於他們這種農戶來說,已經夠全家上下十幾口人一個月的夥食了,老四媳婦居然用那喂雞吃的綠豆子買了這麼多錢?心裏不禁有些詫異。

“娘,你放心收著吧,以後咱們隻會越來越好,不會再過窮苦的日子了。”沈雲雙信誓旦旦的將錢袋塞到了老吳氏手裏,今天賣了一百二十多文,買了些家裏用的東西,又給天蓉買了匹布,隻剩下了這五十文。

“好孩子,娘相信你……”老吳氏拍了拍沈雲雙的手,繼續道:“雲丫頭,有啥用得著城兒的地方你可勁指使,他是個大男人,髒活累活你都給他幹。”

“娘,放心吧,他可是我男人!不指使他指使誰啊!哎,對了,娘,孩子們現在也滿月了,您給他們取個名字吧。”沈雲雙對起名字這種事真的不在行,老吳氏閨名吳靜姝,她爹是原來村裏的教書先生,對蕭家有些恩惠,老吳氏跟蕭老漢也算是青梅竹馬,後來成了家也卻因為沒有孩子這一點,蕭老漢跟寡婦大陳氏勾搭到了一起去,老吳氏本身就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女子,麵對蕭老漢的苦苦哀求,就鬆了口,自打大陳氏進門之後,就被這個潑辣的女人壓得死死的,老吳氏雖然軟弱,但也算得上是一個好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