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開車到了金雞山前麵,才猛然發現,自己忘了買花。
猶豫一下,還是沒有選擇折回去。
而是下車,往山上走。
冬日裏麵天寒,金雞山公墓從下往上,都是一排排冰冷的石碑。
偶爾能見到新鮮或者是半枯萎的花束,是來祭奠親人的家屬放的。
這一片其實是寸金寸土的墓地。
許知的母親孫月芬原本是沒有資格葬在這裏的,但是,宋家的人有錢。
許知嫁到宋家之後,孫月芬的芬就從鄉下,被遷了來,然後安葬在了金雞山公墓。
宋霜寒每年會隨著她過來祭奠,但是因為兩個人身份的原因,怕被偷拍,後來來的也少了。
許多時候,是許知自己趁著人少的時候悄悄過來祭奠。
這一次也一樣。
她心裏麵有些不舒服,可是這些話,又不知道跟什麼人說更合適,就開車出來,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金雞山。
公墓上空的天氣漸漸有些陰沉。
許知沒有在意,順著公墓的小路,一直往上走,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母親孫月芬的墓碑。
看見母親那張三十歲出頭的照片,許知微微一下,蹲下身來,手指將墓碑的照片擦幹淨。
閑話家常一樣,對著母親道:“媽,我好久沒來看您了,您不會怪我吧?”
墓碑上的女人看起來就是善良溫柔的,微笑的模樣慈愛祥和。
許知看著母親的照片,就覺得心裏難過。
眼淚差點從眼睛裏麵流出來。
她抬手,用手指擦擦眼角,
道:“媽,我這次過來,是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小遇了,而且,小遇的病有所改善,說不定,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女人墓前的清風吹著許知的劉海。
空氣之中,有隱隱的花香。
許知聞見了,順著花香的味道往遠處看了一眼。
十來米開外的地方,正有一個青年人也在看著她。
許知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青年起初還在確認,不太確定她的身份,見到她先說話,瞬間笑起來,主動道:“宋小姐,好巧啊!”
“說了我不姓宋。”
許知搞不清楚,顧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顧律很自來熟。
馬上往前走來:“那小姐你姓什麼?”
許知隻是來祭奠母親,想要跟母親說說話,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顧律。
心中有些意外。
卻也很好奇,之前她把他錯認為宋家的私生子。
後來得知,藺野才是宋家的私生子。
那麼,能夠出現在高庭的顧律,又是什麼人?
思索之間,顧律已經走了過來,看一眼地上的墓碑,當機立斷,將自己手裏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這位您的母親嗎?第一次跟阿姨見麵,阿姨,我是顧律,您女兒的朋友。”
許知扶額:“你這人怎麼這麼自來熟,我什麼時候跟你做了朋友?”
“一回生二回熟嘛,況且我跟你已經見了三次麵了,哦,還有,這個醫藥費我不想收的,你把碼拿出來,我退給你。”
顧律將手機拿出
來,要給她退錢。
許知並不在乎這兩千塊錢,再說,那天許願發瘋,顧律確實是救了他。
“不用。”許知看了看放在母親墓碑前的花束,反問:“就當我買了你的花束好了。”
“那怎麼行,這花是我給阿姨的一點心意。”
“那還給你。”許知將花束拿起來,塞給顧律。
顧律抱著花,怔了一下:“那你沒給阿姨帶花……”
“帶了。”
許知從包裏掏出紙巾包,然後手指翻飛,十分靈巧的當眾折了一朵白色玫瑰花,放在墓前:“我媽媽喜歡這樣的。”
顧律見到那朵紙花,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