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啊!”
吳睿趕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剛才可真是千鈞一發,真要是開戰,一切結果都有可能發生,吳家在這場風波中能否存活,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警報雖然已經解除,但是危機還在。雖然殷家在老祖宗的命令下撤了兵,但此刻殷淮山看向流雲的目光,也是不懷善意。
“雲公子,師承何處?”殷淮山問道。
“戰神山!”流雲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其實他的答案也不算錯,他的確是戰神山的繼承者。
“戰神山?”眾人都在腦海裏默默地搜索著這個宗門,卻是一點信息都沒有。
“既不是兗州的人,為何要趟兗州的渾水?”殷淮山雙眼看著流雲,他也沒有聽說過戰神山這個名號。
“為了朋友,也為自己。”麵對一位仙人,流雲表現得還是不卑不亢。
“殷宗豪是你廢掉的嗎?”
“是!”流雲就沒想隱瞞這件事,他相信殷家早就通過倪永泉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流雲的回答如此果斷,倒是讓殷淮山略感意外。知道是一回事,對方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沒想到麵前這位來曆頗為神秘的青年竟然這般坦誠,大有敢作敢當的胸襟。
“廢我殷家後輩,你覺得我能放過你嗎?”
“放不放過我是你的事,廢不廢掉他是我的事,如果讓我現在決定,我還是會選擇廢掉殷宗豪。”
“嘶……好硬氣的青年。”
南宮鵬鯤看向流雲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以前他認為流雲天賦異稟,敢於行事也是仗著身後的宗門,但是現在看來,這位青年身上還真有一股戰天鬥地的豪氣,恐怕這樣的人物在哪裏都會放射出光彩吧。
“殷前輩,我也鬥膽問一句,倪氏家族的倪夜陽是否是殷家設計害死的?邑城和狼城這些年來的鬥爭是否是殷家挑起的?殷宗豪殘害無辜女性是否是殷家包庇的?”
流雲的一連串問話可謂字字誅心,這三件事中不管殷家承認哪一件,都會受到道德的譴責。一個千年世家,竟然作出這等卑劣的事情,傳出去肯定會落人以口實。
殷氏兩兄弟默不作聲,殷淮山的臉色也是忽明忽暗,雖然他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沉默已然說明了一切。
“世家的崛起,哪有光彩的?這天下又哪有道理可講?”殷淮山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殷氏兩兄弟這些年幹得那些齷齪勾當,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他也是默認了。
其實殷淮山的這一聲歎息也是很多大家族的悲哀,在是與非的麵前,家族利益往往高於一切。
“站在你們的角度,自是有如此做的理由,但是站在倪家、曹家的角度,他們就不該報仇嗎?江湖本如此,最後還是拳頭說了算吧。”
流雲的一番話道出了武者世界的本質。有能力,盡管去了結恩怨,不用問緣由;沒有能力,即便再被同情,也隻能忍受屈辱。
“不錯,我們雙方都有發動戰爭的理由,但是今日是我壽辰,我不想見到兗州東域的幾大家族在我這裏有三長兩短,你們到此為止吧,日後兵戎相見,聽天由命。”
殷淮山擺了擺手,顯得有些頹廢,他也看得出來,要是今天真的大動幹戈,恐怕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殷氏家族經營這麼多年,他可不想讓家族毀在自己手裏。
“那參賽名額?”南宮飛燕問道。
“五個月後,在會稽山象鼻峰,凡是想要參加比賽的青年都可以來此一戰,奪得前四名的人就可以去兗州城參加皇城令的爭奪了。”殷淮山說道。
“老祖,這……”殷無天顯然不想同意這個方案。
“不必再說,就這麼定了。”說完,殷淮山徑自離開了大廳,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波就此暫告段落。
“咱們也走吧,還想讓人家管晚飯不成?”南宮鵬鯤撓了撓蓬亂的頭發,率先走出了大廳。
“殷家主,我們就五個月後見!”流雲一揚手,帶著雲盟的眾人轉身離去,身後還傳來殷無天惡狠狠的聲音。
“不送……”
……
殷家祖宗祠堂內,殷無天和殷無法恭敬地站在殷淮山身後,雖然滿心疑慮,但是卻不敢吭聲。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
殷淮山看著一千年來殷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頗有感觸地言道:“這些年來,殷家在兗州東域一家獨大,讓你們過於放鬆了,你們已經不了解對手的實力了。”
殷無天張開嘴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想說什麼就說吧?”殷淮山背對著殷氏兄弟二人。
“老祖兒,今天為何放他們離去?而且還答應讓他們參與皇城令的爭奪?”
“無天,你太自大了,今天一旦開戰,你以為殷家就穩勝嗎?”
殷淮山終於轉過了身,嚴肅地說道:“城內的那一隊武者,精銳程度絕不亞於我們家的‘金麟衛’,而且在傀城周圍,還埋伏著數百高手,這要是全部湧入城來,我們如何招架?”
“什麼?對方竟有這麼多武者?”殷無法大驚。
“你們把各家族看得太簡單了。”殷淮山歎了口氣,說道:“倪家和曹家這些年消耗確實不小,你們的計策也算是成功,但是南宮世家隱忍了數百年,積蓄的力量可是非常強大。還有那個賀家,雖然占據的城池小,但是賀家三兄弟都是江湖草莽出身,在散修的圈子裏頗有威望,這要是一呼百應,我們抵擋得了嗎?”
殷無天和殷無法兄弟二人聽了老祖宗的分析後,驚得冷汗涔涔。他們自認為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沒想到敵人遠比他們想象的強大很多,這樣看來,如果宴會上真的刀兵相見,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實不相瞞,我和南宮家的老祖宗已經交手了,我雖不會敗,但也難勝!”
殷淮山想起南宮鵬鯤那深厚的仙力,就感覺身上的壓力陡增,他知道,從現在起,兗州東域再不是他殷淮山的天下了。
“那位雲公子,可是害了宗豪,難道我們……”殷無法還是不甘心。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提到雲公子,殷淮山的臉色立刻變得慎重起來,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深邃的色澤,就像是逆能夠看透一切。
“這個青年身上,有一種我都看不透的神秘光輝,不管他從哪裏來,要去向哪裏,我都不希望殷家和他產生交集。”
“宗豪可是成為廢人了?”
“他活該。”殷淮山怒了,喝斥殷無法道:“我早就說修煉邪功沒有好下場,讓你們管管他,你們聽了嗎?事到如今落得如此下場,能撿回一條命就算萬幸。”
“是……是……老祖兒,我知道了。”殷無法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殷家這位老祖宗,可是很少發脾氣的。
“那我們就告退了。”
殷無天生怕激怒了這位老祖兒,忙拉著殷無法向門口退去,當他們來到門口正要踏出去的時候,身後又傳來殷淮山的話語。
“不要因為一個廢物後輩,斷送了殷家千年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