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尉遲信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夏幼萱單獨去找拓跋淵,見夏幼萱點頭了,他才肯去上朝。
夏幼萱真的乖乖聽話,在悅仙宮等著,尉遲信下朝回來,見她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寢宮,一下子還有些不敢相信,立刻上前說道,“你是不是見完他回來了?”
夏幼萱心口立刻一堵,“早知道我真的去見他了。”
尉遲信這才放下心,含笑進去換了衣服出來,“走吧,你想去見他,我帶你去。”
夏幼萱無奈至極,還是與尉遲信攜手,來到了長樂宮。
今日陽光明媚,禦花園裏依舊繁花似錦,拓跋淵跟著尉遲信和夏幼萱來到禦花園,一邊賞花一邊說說笑笑,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溫馨。
夏幼萱心下欣慰,隔著尉遲信,伸著脖子對拓跋淵說道,“拓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留下來多住兩天吧。”
尉遲信大掌一直握著夏幼萱的小手,聽到她的話,他不由收緊了大掌。
夏幼萱黛眉輕蹙,微慍的視線落到了尉遲信含笑的側顏上,耳邊響起了拓跋淵的聲音,“你忘了,我也是一國之君,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夏幼萱麵露失望之色,“可是還有很多地方,我都沒有帶你去啊。”
尉遲信再次緊了緊自己的大掌,夏幼萱被他捏痛了,立刻甩手掙紮。
拓跋淵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由輕笑出聲,笑過之後,緩緩開口,“其實我這次來主要的目的不是欣賞美景,而是……”
“卑職參見皇上。”白喬一身白色錦袍,腰別佩劍,幾步上前,又向夏幼萱和拓跋淵行禮。
尉遲信停下腳步,“平身。”
白喬抬起頭,餘光看了眼拓跋淵,默了默說道,“皇上……”
尉遲信知道白喬有事要說,開口說道,“有什麼事說吧。”
白喬眉心輕輕蹙起,神色凝重,“百裏千山帶兵攻打來了。”
尉遲信稍稍感到驚訝,正欲開口,夏幼萱卻率先發出了聲音,“他還敢來?膽子也太大了。”
拓跋淵心下一陣焦急,“尉遲兄,百裏千山兵力雄厚,早就有吞沒天下的野心,看來他這次是信心十足了,我立刻回去,帶兵前來助你。”
尉遲信側頭看向拓跋淵,將他神色之間的焦急悉數納入眼底,淺淡一笑,“朕先謝過拓跋兄的好意,不過……”
拓跋淵知道尉遲信要拒絕,含笑打斷了他的話,“尉遲兄,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百裏千山早晚都會向大翼國進攻的,到時,還望尉遲兄鼎力相助。”
尉遲信微微滯了滯,含笑點點頭,“一定。”
拓跋淵唇邊笑意加深,“那好,我即刻啟程,我們軍營再見。”
夏幼萱聞言黛眉輕蹙,“信,你要親自帶兵上戰場嗎?”
尉遲信低頭看著她,“百裏千山確實不容小覷,我想這一趟,我一定要去的。”
夏幼萱眉心不得舒展,沉默了片刻說道,“那我也要去。”
“不行。”尉遲信立刻反對。
夏幼萱抬手握住了尉遲信的手臂,“你帶我去吧,還有南宮和小血,信,你忘了嗎?我會法術的。”
尉遲信剛才擔心夏幼萱的安全,心急反對,現在才想起來夏幼萱的冰係魔法已經到了一定境界,可以幫上忙的,他這才點頭答應,“好。”
拓跋淵有些不經所以,“法術?”
夏幼萱眉宇之間染上了一抹得意之色,“是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拓跋淵倒是很期待,點點頭說道,“我相信到時候一定會大開眼界的。”
……
送走了拓跋淵,尉遲信便和夏幼萱起程,還有南宮衍和小血,四人向麒麟關而去。
白喬被尉遲信留了下來,打理京城的一切,繼續尋找天龍劍的所在之處。
夏幼萱終於要向傳說中的麒麟關出發了,這一次,她不僅要擊退敵人,還有找到麒麟關的死穴。
一行人來到麒麟關,百裏千山也才剛到而已,戰爭一觸即發,夏幼萱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微微有些緊張。
到了軍營,已經是晚上了,火光幽幽,照得整個大地跟白天一樣。
軍營內外,天幽大軍嚴防死守,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飛進去,夏幼萱知道,東池聖國也一定有百裏千山的探子,百裏千山在知道尉遲信手下石頭軍隊存在的情況下,依然選擇進攻,可見他的兵力確實雄厚斐然。
剛進入營帳內,新任大將軍範京山便來報,“啟稟皇上,藍月國的軍隊駐紮在百裏之外,百裏千山三日之前到達的,不過現在仍未有什麼動靜。”
尉遲信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範京山又向尉遲信行了禮,退出了營帳。
夏幼萱來到了火盆邊的矮幾旁落了座,“百裏千山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
尉遲信輕笑一聲,“你那麼厲害,應該不會害怕他吧。”
夏幼萱立刻點頭,“那當然了,我可沒說我害怕他。”
“主人,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啊?”小血興奮的聲音從外麵響了起來。
在來時的路上,夏幼萱和小血又進行了第八次修煉,法力大增,她現在真的躍躍欲試,想要快點和百裏千山的大軍會一會。
夏幼萱也是摩拳擦掌,“我也不知道,信,我們什麼時候進攻啊?”
尉遲信淡淡一笑,“不急,先看看百裏千山有什麼動靜,拓跋淵不是也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到嗎?”
夏幼萱點點頭,“這倒也是。”
說話間,南宮衍也從外麵走了進來,“婚禮籌備到一半被打斷,這個百裏千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夏幼萱咯咯笑了出來,“我覺得你還應該感謝百裏千山啊,他給你創造了一次和小血同床共枕的機會呢。”
南宮衍恍然大悟,心頭立刻湧起一股興奮,耳邊這時響起了小血憤怒的聲音,“主人,你這是跟誰學的啊?這麼不正經,我不跟你說了。”
話落,她轉身跑開,南宮衍衝夏幼萱嗬嗬一笑,立刻追了出去。
夏幼萱也忍不住大笑了出來,側頭看向尉遲信,“小血竟然不知道我不正經是跟誰學的。”
尉遲信聽得出她話中之意,上前一把將夏幼萱拽了起來,丟到床上。
兩人營帳之內的床鋪得柔軟至極,夏幼萱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黛眉卻還是緊緊蹙了起來,立刻翻身下床,“你幹什麼呀?我還餓著呢。”
尉遲信輕笑一聲,“我就是要喂飽你啊,這兩天給你餓壞了吧?”
夏幼萱狠狠白了他一眼,這兩天在車裏,他也沒有放過她啊。
“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外麵看看。”說著,她邁步離開。
尉遲信跟在後麵,“軍營裏不讓帶女人進來的,你還敢出去亂走?”
夏幼萱掀開了門簾,“我可不一樣,除去我是你的妻子不說,我還是這次戰鬥的主力啊,我可以無法無天的。”
士兵們跪拜的聲音在這時齊刷刷地響起,尉遲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平身,便帶著夏幼萱到處走走看看。
夏幼萱見他對哪都很熟悉,好奇問道,“你以前來過這裏啊?”
尉遲信大掌緊緊包住了她有些微涼的小手,“我沒來過這裏,但是我看過地圖啊。”
夏幼萱忽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懊惱地說道,“忘記了忘記了,早知道把水漾帶著就好了,說不定她可以帶我找到麒麟關的死穴呢。”
“參見皇上,參見皇貴妃,晚膳已經準備妥當了。”範京山迎麵走來,向兩人行禮。
範京山也是從天幽城而來,跟在尉遲信身邊亦有十多年了,是尉遲信信任的人。
夏幼萱之前也曾在天幽城見過範京山,之前隻覺得他為人憨厚老實,沒想到穿上盔甲之後,氣勢一下子就上來了,夏幼萱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範京山的肩膀,“京山兄啊,你穿這一身很帥氣嘛。”
範京山微微一怔,惶恐地看向尉遲信,磕磕絆絆地說道,“貴妃娘娘,卑職……卑職……”
尉遲信輕笑了一聲,將夏幼萱拽了過來,“好了,京山,你也帶著其他人去用膳吧。”
範京山拱手說是,向兩人行了禮,退了下去。
夏幼萱看著士兵們紛紛離開用晚膳,而那些石頭軍隊依舊在軍營內巡視,不由感歎道,“真好啊,這省了多少軍糧啊!”
尉遲信彎身將夏幼萱打橫抱起,“不是餓了嗎?快點回去吧。”
夏幼萱反射性地抬手環住尉遲信的脖子,“尉遲信,我可告訴你啊,那個營帳隔音不好,這幾天你都不可以碰我。”
尉遲信眼梢微微上勾,帶著一種不自覺的挑逗與邪肆,在火光的映照下,那雙幽深如潭的桃花眼竟然泛著綠光,就如同獸瞳般,更讓人覺得妖異,“車裏的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你不是都忍住了嗎?”
夏幼萱雙頰發燙,腦海中信馬由韁地放映著這幾日兩人在車內小心翼翼纏綿的畫麵,心跳驟然加速,聲音變得不順暢,“反正……反正……”
“反正我戒不掉你,一天都戒不掉。”尉遲信打斷她的話,抱著她回到了營帳之內。
晚膳已經到了矮幾之上,夏幼萱看著桌子上的菜肴,驚歎道,“軍營內的膳食也這麼精致啊。”
尉遲信將她放到了小凳子上,在她的旁邊坐下,“多吃點,這兩天在路上,都沒有吃到什麼好東西,你看看你,都瘦了。”
夏幼萱抬手輕撫著自己精致的瓜子臉,櫻唇緩緩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笑容猶如一朵驟然綻放的白蓮花,清純而美麗,“瘦了更好,不用減肥了。”
尉遲信抬手環上她纖細如柳的腰身,“瘦了體力就不好了。”
夏幼萱水眸含嗔帶怒瞪了他一眼,一把將他推開,“你走開。”
尉遲信毫無防備,被她推個正著,一下子倒在了地麵上,樣子有些狼狽。
夏幼萱不由大笑了出來,營帳的門簾在這時被掀開,南宮衍從外麵走了進來,見兩人的狀態,跟著大笑,“這是什麼情況?”
尉遲信瞪了夏幼萱一眼,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耳邊又響起了南宮衍的聲音,“皇上,這是各個關卡的排陣圖,你看一下。”
尉遲信一邊向南宮衍走去一邊回頭看夏幼萱,見她仍舊大笑不止,咬了咬牙威脅道,“夏幼萱,你明早別想下床了。”
南宮衍抑揚頓挫地“咦”了一聲,“皇貴妃,你可要小心一點哦。”
夏幼萱黛眉緊蹙,揚起手中的筷子便朝南宮衍丟了過去。
南宮衍一急,反射性地揚起手中的排陣圖去擋,下一刻,眼前忽的出現了一陣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