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眼看就要結束了,晚膳過後,夏幼萱推著尉遲信回到了房間,洗漱過後,兩人同時躺到了床上。
尉遲信微微側頭,視線落到了夏幼萱的側顏上,她閉著雙眼,血胎在另一麵的臉上,現在完全看不到,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尉遲信第一次意識到,如果沒有那一大塊血胎的話,或許,夏幼萱真的是一個大美人。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從他認識她開始,她臉上的那塊東西便一直存在,人人都說她是醜女,他也從來都沒有仔細觀察過她,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夏幼萱感到了他的視線,緩緩張開雙眼,蝶羽般的睫毛輕輕忽閃了兩下,緩緩側過頭去,迎上了他幽深的視線,“你看我幹什麼?尉遲信,我可警告你,你千萬不要愛上我哦。”
尉遲信仿佛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點都不顧及她的麵子,肆無忌憚地笑了出來,“這個你大可放心。”
夏幼萱咬了咬牙,哼了一聲,“也請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愛上你的,除去你是瘸子不說,你還……”
微微一頓,她將“不舉”那兩個字生生咽了回去,在尉遲信陰沉的視線中接著說道,“是天煞孤星,愛上你就是自尋死路,所以啊,你快點休了我吧。”
尉遲信洞悉人心的視線在夏幼萱的小臉上流轉了兩圈,輕笑一聲,“你該不會想著還會有別的男人想要娶你吧?”
水眸之中立刻燃起了兩團憤怒的小火苗,夏幼萱咬咬牙,厲聲說道,“尉遲信你夠了,你不許我說你不舉,你自己還總在我的傷口上撒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是王爺就了不起啊?”
尉遲信將她小臉上的憤怒之色盡收眼底,心情大好,緩緩閉上雙眼,“困了,睡覺。”
夏幼萱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極度憤怒之下,她決定從明天開始學習武功,等到她和尉遲信一樣厲害的時候,她就可以隨便笑話尉遲信不舉了。
關鍵是先學好輕功,就算打不過他,也可以跑。
思緒漸漸沉了下來,夏幼萱也緩緩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隔天早晨,用過早膳之後,夏幼萱便與尉遲信回到了王府。
“我有點急事,就不送你進去了啊。”走到了花園,夏幼萱停下腳步,對尉遲信說道,帶著水漾和八兩直接回到了泠雪水榭。
“主子,你有什麼急事啊?”進了大廳,八兩問道。
夏幼萱四下望了一圈,“我的劍呢?水漾,你把我的劍放到哪裏去了?”
“主子,你還真打算要練劍啊?”水漾一邊說一邊將那把劍找了出來遞給夏幼萱。
“那當然了,有了武功我才能保護我自己保護你們兩個,過兩天悅貞依就要過門了,到時候我們的日子一定不會太平。”夏幼萱拔劍出鞘,將劍鞘放到茶幾上,手持那把透明的劍在半空中揮舞了兩下。
她心底還有一個問題,武功不是無師自通,她要找個師父才行,可是這諾大的信王府,認識不少,奈何都是尉遲信的人,誰會教她武功呢?
尉遲信知道了,一定會阻攔的,倒不如……
夏幼萱漆黑的眼瞳靈活地轉動了兩圈,嘻嘻一笑,她決定去找尉遲信,讓尉遲信給她找個師父。
在主院的夜闌亭內找到了尉遲信,他正在和南宮衍聊著什麼,夏幼萱見了,立刻跑了過去。
“王爺,王妃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南宮衍見夏幼萱跑的那麼快,淡笑著問道。
尉遲信輕笑一聲,並沒有看向她,不急不慢地說道,“她能有什麼事?”
夏幼萱幾步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尉遲信,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尉遲信絕美的唇緩緩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一雙濃眉輕輕向上一挑,終於側頭迎上夏幼萱的視線,淡淡地說道,“什麼事?”
夏幼萱吞了口口水,“我想學習武功,想讓你給我找個師父。”
尉遲信微微一頓,“學武功?”
夏幼萱點點頭,尉遲信張了張嘴,正欲再說些什麼,耳邊突然響起了南宮衍的聲音,“你看我行嗎?”
夏幼萱上下打量了南宮衍一眼,眸底漸漸溢出置疑,“你?你武功厲害嗎?”
南宮衍聳聳肩,緩緩起身來到夏幼萱的麵前,“不怎麼樣,但是教你綽綽有餘。”
夏幼萱櫻唇緊抿,劃出了淩厲弧度,“可不是誰都能做我師父的。”
南宮衍輕笑一聲,給了尉遲信一個眼色,尉遲信心領神會,接著說道,“南宮你就不要謙虛了,他的武功很厲害,你拜他為師絕對沒問題。”
夏幼萱見尉遲信都這麼說了,點點頭,“那好吧,你就做我師父吧。”
南宮衍笑了笑,“好,走吧,現在就開始。”
他說著,趁夏幼萱轉身離開之際,向尉遲信點了點頭,邁步跟了上去。
離開了尉遲信的視線,南宮衍問道,“王妃,你為什麼要學習無功啊?”
夏幼萱看了眼南宮衍,水眸輕眨,“廢話,學武功當然是為了自保了。”
南宮衍俊顏之上掛著風流倜儻的笑意,“我看王妃學武功是想對付王爺,是不是?”
夏幼萱一頓,眼前一隻小狗跑過,她一眼便看到了狗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名牌,上麵寫著“夏幼萱”三個字。
咬了咬牙,她點點頭,“是啊,怎樣,你打算去告狀?”
南宮衍含笑搖了搖頭,“王妃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學習武功的目的告訴王爺的,我會為你保密的,而且,我還會盡心盡力地教你。”
夏幼萱一雙水眸輕輕眯起,終於將自己的視線從那隻小狗的身上收回,看向南宮衍,“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南宮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南宮衍故作驚訝,“王妃,你在說什麼呢?”
夏幼萱冷冷地哼了一聲,眸底閃過一抹她之前不曾有過的精光,“少來,你表麵上是在教我武功,實際上是想趁機觀察我是不是?南宮衍,你對尉遲信倒是挺忠心的。”
如果說在此之前,南宮衍還懷疑夏幼萱的改變隻是她癡傻的一種表現,但是此刻,他聽到她這麼說,便真的確定,夏幼萱是完完全全改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癡傻女子了。
但是他還在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突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甚至連夏不為,她的親生父親都不知道。
這女人的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