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信一雙幽深如潭的桃花眼輕輕地眯了一下,幽幽的視線落到了夏幼萱的身上。
剛才她鬧了這麼一出,他自然看得出來她是在演戲給夏不為看,為的就是讓那老頭以為她還是一個傻子。
不過目的是什麼,他真的不知道。
按理說她是夏不為的女兒,再怎樣也還是應該和自己的爹親,但是她所表現出來的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到底這個女人身上藏了什麼秘密?
一夜之間不傻已經很奇怪了,她卻還在繼續裝傻,這就更奇怪了,難道她跟他的心理是一樣的?
夏幼萱迎上尉遲信探究的視線,看了他一會說道,“你又在研究什麼?”
尉遲信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目視前方,語調平穩,“你為什麼不告訴你爹,你已經不傻了?你難道不想讓他也高興一下嗎?”
夏幼萱冷冷地哼了一聲,“高興?你認為他會為我高興嗎?如果他真的是在乎我這個女兒的話,也就不會把我嫁給你了,你看看你,腿瘸,還不舉,又是天煞孤星,他簡直就是把我忘火坑裏推啊。”
尉遲信咬了咬牙,俊顏之上麵色陰沉,“你又好到哪裏,癡傻草包,長得那麼醜,你以為除了我,還有男人會娶你嗎?”
夏幼萱咯咯笑了出來,“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唄?誰說沒人娶我了?你看我現在傻嗎?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我會把我臉上這塊血胎弄下去的,但是你……”
她說著,視線又落到了尉遲信的雙腿上。
一雙彎黛不著痕跡地輕輕蹙了一下,夏幼萱淡淡一笑,“對了,你不是讓我給你治病嗎?為什麼不肯配合我啊?”
尉遲信知道她在說什麼,神色之間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之色,默默地清了清喉嚨,他寒聲說道,“夏幼萱你還要不要臉了?剛才還好意思說別人,最不要臉的就是你自己。”
“怎麼就不要臉了?我這是治病救人,做的是善事,再說了,你就真的不想把你那個毛病治好?”夏幼萱斜眼看著他曖昧地笑著,活脫脫一個女流氓。
尉遲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是沒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夏幼萱嘻嘻一笑,“你當初答應救我,不就是為了讓我留下來給你治病嗎?現在反而來裝正經,那既然你不用我了,幹脆把我休了算了。”
尉遲信一頓,“你說什麼?休了你?”
夏幼萱點點頭,水眸之中爍光點點,姣姣動人,“對啊,你休了我吧,我長得醜,你還把我留在身邊幹什麼?”
尉遲信忽的輕笑,眼角眉梢邪肆飛揚,說不出的魅惑性感,“你沒聽外麵的人說嗎?殘王配傻女,他們說咱們兩個可是天生一對呢。”
夏幼萱眼波微轉,身子緩緩向尉遲信那邊傾了傾,“那我現在不傻了,你不是代表,你也不瘸了?”
尉遲信完全沒料到夏幼萱會問出這個問題,神色一滯,隨即邪魅一笑,“本王現在不是正等著愛妃將本王的雙腿醫好嗎?”
聞言,夏幼萱忽的站起身,來到尉遲信的麵前,蹲了下來,“王爺,那我現在就為你診斷吧。”
她說著,抬起右手一把握住了尉遲信的膝蓋。
尉遲信微微一怔,一雙濃眉輕輕蹙了起來,“夏幼萱你要幹什麼?”
“噓,我在為你治病啊。”夏幼萱輕聲說道,一雙小手在尉遲信的兩個膝蓋上捏了捏,隨即又一路向下,一直來到了他的腳踝。
他的雙腿,肌肉很發達,絕對不像是常年坐輪椅的人應該有的雙腿。
夏幼萱隻是摸了一下,便可以確定,尉遲信的雙腿絕對有秘密。
可是她又不能問他,也不能說出來,尉遲信之所以裝瘸,便是不想讓人知道,如果她說出來,說不定會被滅口……是一定會被滅口。
這般想著,夏幼萱放開了他的腳踝,緩緩站起身。
尉遲信抬頭看著她,一雙絕世無雙的桃花眼微微上勾,帶著一種不自覺的挑逗與邪肆,“診斷得如何?”
夏幼萱故作惱羞成怒,“你在看我笑話是不是?我……今天診斷不出來,我明天一定能診斷出來。”
尉遲信點點頭,“好,有愛妃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本王這雙腿,就交給愛妃你了。”
夏幼萱含笑點點頭,緩緩垂下眼簾,掩掉了眸底的複雜之色。
她絕對不可以讓尉遲信知道她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可是她又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尉遲信要一直裝瘸。
想到之前水漾說在尉遲信五歲那年,他的母後因為與一個王爺通奸,尉遲信因此而受到牽連,被禁足在自己的寢宮之中,後來,他的雙腿便被假山上掉下來的石頭壓斷,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現在還有一個疑問,尉遲信的雙腿是斷了之後被治好了,還是一開始,這一切便隻是一場戲。
但那個時候,他才五歲……想想,她五歲那年,人生也經曆了重大的改變,一夕之間,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從那刻開始,她便再也不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了。
這般想著,關於假山上掉下來的大石頭一說便更有可能隻是一場戲了。
可她又不明白尉遲信演這場戲的目的是什麼,苦肉計,還是釜底抽薪?
不過,這一切還都隻是她的猜想,沒有真憑實據,她就算想破頭,也得不到答案。
將所有的疑問都放下,她轉身落了座,頓了頓,岔開話題,“對了,過兩天悅貞依真的要進門嗎?”
尉遲信唇角輕勾,邪魅一笑,“愛妃為何這麼問?不想讓本王娶別的女人?”
夏幼萱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手肘支在茶幾上,招招手讓尉遲信靠近,然後,她小聲說道,“這裏又沒有別人,你就別愛妃長愛妃短的了,我聽著難受。”
尉遲信輕笑一聲,“那本王就叫你萱萱,怎麼樣?”
夏幼萱忍不住幹嘔了一聲,“尉遲信,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惡心我啊?”
濃眉輕輕向上一挑,尉遲信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夏幼萱,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兩句話,本王可以置你於死地的。”
夏幼萱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這樣聽著舒服多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悅貞依真的要過門嗎?你說你不舉,要那麼多女……好了,當我沒說。”
見尉遲信麵色陰沉下來,她立刻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