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劉翠蘭怎麼肯依?
她整個人又向謝二家的母子倆撲了過去。
要說這劉翠蘭的戰鬥力可真不是一般。
剛才之所以被推開,那是因為沒有防備。
現在她整個人又重新撲了上去,謝二家的他們母子倆竟然都不是她的對手。
聞訊從地裏趕來的謝二,也從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隻是骨瘦如柴的他,也隻有站在一旁幹著急的份兒。
如果湊上前去,恐怕也隻有挨揍的份。
“劉翠蘭,你給俺住手!”
人群中突然傳來了謝喜軍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謝喜軍身上集中而去。
隻見他穿過人群快走幾步,來到了劉翠蘭身邊。
“俺今天非要打死她,這事你別管!”
劉翠蘭死死地抓住謝二家的頭發,仍是不依不饒。
那謝二家的早已經披頭散發,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頭也垂了下去。
眼看再打下去,就要打出人命。
謝喜軍也急得直跳腳。
“啪!”
情急之下,謝喜軍大手掄圓,直接給了劉翠蘭一個大嘴巴子。
劉翠蘭一下子被謝喜軍抽愣在當場。
她一手捂著自己的臉,一手指著謝喜軍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你竟然敢打俺!”
而後,劉翠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有事回家去說!”
謝喜軍看著越聚越多,並且對他們指指點點的村民,直接一手拽起劉翠蘭,拉拉扯扯的便往自家方向拽去。
隻是劉翠蘭怎麼肯依?
對謝喜軍又是叫罵,又是撒潑打滾,謝喜軍一時之間拿她還真沒有辦法。
隻見謝喜軍在劉翠蘭耳邊低聲細語,也不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麼。
劉翠蘭一手抹了臉上的淚,地上直接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竟然乖乖的跟著謝喜軍回了家。
這一場鬧劇也終於落下帷幕。
“咦,劉警官你怎麼來了?是來調解糾紛的嗎?”
有眼尖的在四散的人群中看到了劉斌的身影。
劉斌笑著擺了擺手,他隻不過是路過,雖然正要出手勸解,但事情已經了了。
他便扭頭又重新上了車,一路往村外那個小土坡上,許強的小院開去。
“大哥!”
劉斌下了車進了院子,吆喝一聲,便端起石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看著從屋裏慢騰騰走出來的許強,又繼續道。
“你說這謝家村還真是熱鬧,幾個女人對罵破鞋賤人的,有個什麼意思……”
劉斌說著搖了搖頭,平日裏辦案的時候,他最頭疼這種女人掐架的案子。
不好調解不說,弄不好了,這些村裏的老娘們可是連警察都敢撓……
“你什麼時候成了村裏的那些長舌婦,這麼關心起村裏的家長裏短了?”
許強語氣淡然的說道,頭都沒抬,繼續著手中的戰局,走出來往搖椅上一坐。
“不是我想聽,是這動靜鬧得太大了,三個女人三戶人家掐架,那場麵,嘖嘖,可真是壯觀的很呀……”
劉斌想想剛才的場麵,仍舊是心有餘悸。
“對了,你給謝喜軍的肥差也給我一份唄,讓我也發個大財,省得到哪裏都被人瞧不起。”
劉斌自嘲一笑說道。
聽著這話,許強反倒從手機遊戲裏麵抬起頭來。
“肥差?什麼肥差?就他那種勢利小人,倒貼給我錢我都不會用。”
許強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疑惑,接著又向劉斌問道。
“他發了大財?我怎麼不知道?”
劉斌聞言點了點頭,很是肯定。
“那劉翠蘭穿金戴銀,脖子上的金鏈子足足得有一米多長,謝喜軍的穿著,從頭到腳也都是名牌,那肯定是發了財。”
許強不禁眉頭緊皺,他心裏有了一絲絲不祥的預感。
這臉朝黃土背朝天的黃土高原,能有什麼能夠突然發財的生財之道?
村裏的經濟發展,許強壓根沒讓謝喜軍參與。
那謝喜軍一家老小怎麼會突然發跡?
除非,他們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怎麼了大哥?他們是不是幹了什麼違法的事情?”
劉斌看著許強的表情,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這件事我也不確定,待我查清楚了再通知你吧。”
許強沉聲道。
而劉斌卻顯露出一臉的擔憂,他緊張的看著許強。
“大哥你自己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要不要我幫忙?”
許強聽後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劉斌的肩膀示意讓他放心。
“就你這小身板還幫我?再說了,你大哥千軍萬馬都能搞定,還怕他一個謝喜軍不成?”
劉斌並沒有因為許強的這一句話就放下心來,張了張嘴還要說些什麼,卻被許強打斷。
“好了,地下的事有地下的規矩。”
許強嚴肅說完,轉而為了活躍氣氛,又繼續笑道。
“怎麼樣?你老丈人沒有為難你吧?”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劉斌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比苦瓜還要長。
“大哥,人家孫紫瓊對我根本沒那意思,以後你還是別亂點鴛鴦譜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見麵多尷尬。”
看著劉斌的這副模樣,許強便深知劉斌在孫啟山那裏肯定是碰了釘子。
姻緣天注定。
已經幫到這份上,許強也沒有了其他辦法,二人又閑聊了一些其他事情,劉斌便駕車離去。
夜色逐漸深了起來。
一切都歸於寧靜。
天邊不知何時布滿了烏雲,黑滾滾的沒有半絲風聲,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讓人渾身上下黏黏糊糊,很不舒爽。
睡夢中的人翻來覆去的翻著身子,並沒有因為夜深而感去白天的燥熱。
一個人影出現在謝喜軍家不遠處的草垛上。
這個人斜倚著草垛上一躺,半眯著眼睛,手裏還慢悠悠的啃著一隻雞腿。
腳丫子上的人字拖被挑在腳尖晃悠著。一切都在訴說著這個人的悠然自得。
這個人跨帶背心花褲衩,一雙人字拖。
這一身的標配,不是許強又是誰?
天邊逐漸響起了悶雷。
滾滾紫色閃電從天劈下,眼看一場暴雨即將瓢潑而下。
已經連著打了三個哈欠的許強,眼皮越來越變得沉重。
“媽的,還挺有敬業精神,都這個點兒了,還沒有出現。”
許強把手裏的雞骨頭一丟,強自支撐著昏昏欲睡的雙眼,不禁咒罵道。
突然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映入了許強的眼簾,讓他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狡黠。
“耗子終於出洞了!”
許強的語氣之中甚至滿是興奮。
從草垛上一躍而下,許強整個人便猶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向謝喜軍家方向彈射而去。
這身形壓到最低,許強好似一隻輕巧的貓兒一般,蟄伏在謝喜軍家的屋瓦之上。
雙眸之中金色一閃而過,屋內的景象頓時映入許強的眼瞼。
隻見那個人影進入屋內,謝喜軍便迎了出來。
謝喜軍滿臉的笑意,給那個人影又是沏茶倒水,又是點煙,簡直忙得不亦樂乎。
許強雙眸之中再一次金光閃過,雖然這個人是背對著他,但是他的麵貌卻猶如站在許強的對麵一樣,讓他瞧了個真切。
這個人四方臉,八字濃黑眉,不高的鼻梁下麵有著一個碩大的鼻頭,兩個大鼻孔有些朝天的翹著。
一張又厚又大的鯰魚嘴,一說話,露出鋁箔包鑲的假牙來。
“怎麼樣劉哥?今天進行的怎麼樣?”
謝喜軍迫不及待問出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了許強的耳中。
隻見那個被稱作劉哥的人,身子微微往前一探,讓謝喜軍為他點燃了煙。
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後在空中吐出一個煙圈,這才開口。
“今天還行吧,都是些小物件,應該比較好出手。別在這裏白話了,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說話的工夫,那個劉哥仍在吞雲吐霧。
而謝喜軍忙不迭的點著頭,劉翠蘭也端著豐盛的飯菜進了屋。
“劉哥吩咐的,俺當然要辦好了,俺辦事,劉哥你放心。”
謝喜軍說著還拍了拍胸脯,趕忙接過劉翠蘭手裏的飯菜,親自為劉哥端上了桌。
“劉哥,趁熱吃!嘿嘿。”
謝喜軍搓了搓手,忙招呼著。
而這劉哥也不客氣,將手中煙狠狠的吸了幾口,把煙頭一丟,直接上炕盤腿吃了起來。
“NND,底下沒煙抽真是憋瘋老子了……”
那劉哥忍不住的嘟囔,抓起碗裏的一隻燒雞撕扯著。
“今天菜不錯,給我多裝上些,一會帶回去讓弟兄們也嚐嚐。”
劉哥話剛落,就見劉翠蘭拿了一個竹籃遞了過來,更是揚著諂媚的笑臉道。
“劉哥,早就給您準備好了。”
“嗯嗯,先放一邊。弟妹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劉哥邊吃邊含糊道。
劉翠蘭也忙陪著笑臉,嘴裏說著謙虛的話。
要是村裏其他人在這裏,恐怕會大跌眼鏡。
這個比爺們還爺們的劉翠蘭,什麼時候這麼低眉順眼的對待過誰?
一頓吃喝,那劉哥直接一抹嘴上的油光,叼了根牙簽下了炕。
“劉哥,這是你要的東西。”
謝喜軍說著遞過來一包東西,那劉哥接過來解開布袋查看著。
麻繩、炮仗、一些生活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