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扭頭看向完顏月，搖了搖頭：“我說話沒個把門的，沒想比起我來，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裏又沒外人，我就不能說兩句真話？”
完顏月狠狠白了眼陳昊天，紫色光華在手中微微閃爍。
精粹的仙力作用下，那枚信物化成金色的金屬液體一點點落在雪地上，漸漸凝固。
見她這般，廖軒轅忙道：“小月小姐，您......您這是要做什麼？”
完顏月懶得看廖軒轅，問陳昊天：“你覺得我要做什麼？”
陳昊天緊緊握著手中的寒芒：“你這般做，有些傻了。”
“到萬丹堂分鋪，我要好好請教請教你，我傻在哪裏！”
言畢，完顏月將軟劍收回腰間，麵色一寒。
“都給我記住了，今天白樺林，你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紫霞山莊的人，也不知道鄭雪雨去了哪裏，明白嗎？”
廖軒轅連忙躬身行禮：“是，小月小姐。”
“將該處理的屍體處理掉，別髒了白樺林。”
完顏月小手一揮，扭頭衝陳昊天道：“處理屍體這種瑣碎事兒，你也想看？”
陳昊天搖搖頭，將西門無忌叫到身旁，悄聲道：“配合好廖長老等人的工作，厚葬四長老。”
剛才完顏月做了什麼，西門無忌看在眼中。
按理說作為統帥，完顏月應該等戰場清理完畢才能離去。
此刻拽著陳昊天先走，定有要事相商，便恭恭敬敬的道：“屬下會將禮節做到位，不讓大家寒心。”
“那便好。”陳昊天將寒芒別在腰間，跟著完顏月快步趕回萬丹堂商隱城分鋪。
進了密室，剛關上門，陳昊天便道：“拒絕紫霞山莊的好意，並不明智。”
完顏月斟了兩杯香茗，推到陳昊天麵前一杯，示意陳昊天坐下。
“陳大哥的眼神告訴我，在紫霞山莊和你麵前，完顏家族隻能選一個。”
完顏月端著茶杯，無比嚴肅的問道：“陳大哥，我猜的沒錯吧？”
陳昊天將寒芒朝桌子上一放，輕輕言道：“你真聰明。”
“我什麼時候都沒說過自己笨。”完顏月無比得意的笑了。
陳昊天見完顏月這幅模樣，有些無語。
“白樺林的事兒若讓家族高層知道，恐怕你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紫霞山莊是頂級門派，隨便抽一個人助完顏家族一臂之力，完顏家族就能飛起來。”
完顏月手背在桌子上很有規律的打著節拍。
“陳大哥，你我都走到這份兒上了，還藏著掖著做什麼？”
“指望著紫霞山莊飛起來？”
完顏月重重錘了下桌子，脆聲道：“不！我相信完顏家族選擇跟你站在一起，要比選擇跟紫霞山莊站在一起更光明！”
陳昊天端著茶杯，饒有興致的看向完顏月。
“別說這些話讓完顏家族高層聽到認為你瘋了，即便是你哥哥聽到，也一定會認為你瘋了。”
完顏月聳聳肩膀，嫵媚的笑了。
“正是因為大家都認為我瘋了，才證明我的選擇是多麼正確。”
“陳大哥僅憑黃級神修便能淬煉出九天修神丹，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的？”
“紫霞山莊是頂級仙門不假，但他們能給完顏家族什麼？”
陳昊天抿了口香茗，輕輕言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大的信心。”
完顏月低頭看著桌麵，過了一會兒，輕輕言道：“這個問題，其實在白樺林說過了。”
“一個女人，一輩子能遇到心愛的男人不易。”
“若連自己心愛的男人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
“陳大哥，我相信你在不遠的將來一定會縱橫東方大陸。”
“莫說紫霞山莊，即便獨孤家族，在你麵前，也不過烏合之眾。”
陳昊天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重重朝桌子上一放：“你難道不想問問我是如何跟獨孤家族結怨的嗎？”
“作為鄭家大小姐的奴仆，恐怕連獨孤家族的影子都看不到，你不覺得其中處處透著詭異嗎？”
完顏月將陳昊天的杯子拿過來，輕輕為其斟滿。
“我不想知道，也不願知道。”
“我隻要知道，獨孤家族是陳大哥的敵人，也是完顏家族的敵人就行。”
“我隻要知道，強者為尊的仙法世界，誰都不能指望，能指望的人隻能是自己。”
“在我心中，陳大哥是自己人，可以生死相依的人，也是完顏家族可以依靠的狠角。”
見陳昊天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完顏月小手前伸：“讓我將話說完。”
陳昊天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先前我們的合作，讓你和完顏家族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有了你我的相識相知。”
“我相信我的目光，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因為從小，我的判斷便沒錯過。”
陳昊天衝完顏月笑笑：“若你這次錯了，後果非常嚴重。”
完顏月嫵媚的白了眼陳昊天，敲敲桌子，強調道：“完顏家族是玩商的，在商海有這麼一條真理，利益和風險永遠並存。”
“此次白樺林事件，以及我的決斷，完顏家族承載的風險從某種方麵說漸漸接近了家族所能承受的極限。”
“我相信一旦有收益，完顏家族不可限量。”
“陳大哥，千萬別在我麵前說不，你的心到底有多大，你自己明白。”
陳昊天凝視完顏月老大一會兒，嘴角盡是苦澀。
“我的心是很大，卻沒想命運如此扯淡。”
“我就鬧不明白，雪雨怎麼會是獨孤家族的人。”
“如此一來，我們倆之間，或許，再也沒有交叉點了。”
你們倆有交叉點才怪，鄭雪雨在鄭家什麼表現你不比誰清楚。
完顏月輕輕拍拍陳昊天的肩膀，好聲安慰道：“在實力未到達之前，任何判斷都是無意義的。”
“就像陳大哥先前跟雪雨姐相處的時候，恐怕做夢都想不到她不是鄭雪雨，而是獨孤雪雨。”
“朝後走走看吧，到了那個境界，才會揭開層層迷霧。”
陳昊天捧著茶杯，對著冷冰冰的寒芒，發自肺腑的道：“小月，我欠你的。”
完顏月哼了一聲，以慵懶的強調道：“知道欠我的就好，不過有些話得提前說清楚。”
“不管咱們私下如何約定，大麵兒上你必須過得去。”
“不管怎樣，完顏家族也在十大世家排名第二。”
“不論如何，目前為止，完顏家族表現了足夠多的誠意。”
“你缺我一個交代，也缺完顏家族一個交代。”
陳昊天雙手扶著桌子站起來，衝完顏月道：“咱們可以離開商隱城，去完顏城了。”
完顏月也站了起來，挽著陳昊天，笑得風華萬千，笑得魅力非凡。
“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開口。”
來到仙法世界有段時間了，這是陳昊天第一次見到靈石傳輸係統。
宛若水晶般的靈石在地下室散放著無比璀璨的光華。
看了眼排列有序的傳輸靈石，陳昊天實在鬧不明白，這玩意兒是怎麼將人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的。
見其對著這些水晶發呆，完顏月湊到陳昊天耳畔悄聲問道：“想什麼呢？”
陳昊天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後，完顏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完顏家族開啟傳輸係統那麼久了，第一次聽說有人對這個感興趣。”
陳昊天有些不解：“你們使用它們，難道不研究？”
站在一旁的西門無忌見廖軒轅等人無比驚恐的看向陳昊天，連忙湊到陳昊天麵前悄聲提醒。
“靈石傳輸係統是靈法師的事兒，他們負責傳輸靈石的排列事宜。”
“至於原理到底是什麼，靈法師也不知道，大家隻要按照老祖宗交代的這一套來就行了。”
陳昊天咽了口唾沫，徹底服了仙法世界的人。
不過細細想想，這也正常。
老天偏袒仙法世界，為這個世界的人準備數不勝數的靈石。
真研究起來，毫無疑問是一項龐大而複雜的過程。
再加上這個世界都是玩仙法的，鬥爭又那麼殘酷，有能力的都會選擇將精力放在仙法修行上，誰特麼還在意靈石法陣這些玩意兒。
當七色光華在麵前閃過的時候，陳昊天便覺得好像有完全光華刺穿肉體，眼前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陳昊天細細感知著周遭力量的變化，隱隱覺得靈石傳輸係統跟自己穿越過來貌似有些地方非常相似。
至於如何相似，顯然目前的他無從知曉。
大約過了四個小時，便來到一處密室。
七色光華漸漸黯淡，當光華徹底消失的瞬間，周遭的璀璨靈石化成粉塵消失不見。
西門無忌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看著這些傳輸靈石化為灰燼，很是肉疼。
見他這幅模樣，陳昊天悄悄撞撞他的肩膀，小聲道：“傳輸靈石很貴？”
西門無忌輕咳一聲，瞟了眼無比平靜的完顏月等人，悄聲回道：“我們家族窮極一生，也擺不了一個低階靈石傳輸法陣。”
“剛才咱們享用的是高階靈石傳輸法陣，即便十大世家之一的鄭家，窮盡家族之力也玩不起。”
陳昊天滿臉都是黑線，嘀咕道：“當真是窮的窮死，富得富死，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