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先前確實是無神論者，可秦如煙這個大外掛出現之後，顛覆了他的認知。
發動轎車，陳昊天回頭衝朱宗彥笑道：“我也希望這世界沒有靈魂一說，問題是，它好像真實存在。”
“注意交通安全！”孫靜軒打了個冷戰的同時朝陳昊天身上錘了一拳。
“我閉上眼開車都比你們穩妥。”陳昊天無比傲嬌的道。
“對啊，我身邊這位可是赫赫有名的車神，不知多少職業賽車手閑著沒事便成群結隊到墓前瞻仰遺容呢。”孫靜軒陰陽怪氣的道。
“看來我為大華經濟建設做出了卓絕的貢獻，單單鮮花紙錢啥的，喪葬公司都賺了不少吧。”陳昊天甕聲甕氣道。
孫靜軒狠狠瞪了眼陳昊天，指著外麵的風雪道：“你駕駛技術牛，不代表別人駕駛技術也牛，雪天路滑萬一別人撞上你怎麼辦？”
別說車子撞上，就是炮彈打過來，對教官來說也不是問題吧？朱宗彥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孫靜軒怎麼就跟教官對上了。
原本他打算充當充當潤滑劑，突然想起孫靜軒的身份，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姨子衝姐夫發脾氣，局外人保持沉默比較好。
陳昊天見孫靜軒麵色不善，老老實實駕駛，堅決不發一言。
車子靜靜在公路上行駛，氛圍很沉悶。
過了老大一會兒，孫靜軒忍不住了，撞撞陳昊天的肩膀，小聲問道：“真的？”
什麼真的？陳昊天眸中全是不解。
見他這幅模樣，孫靜軒火了，不過想到陳昊天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好不容易進入彪悍女模式的她瞬間又蔫了，支支吾吾道：“我是問鬼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你確定真存在嗎？”
敢情孫靜軒是害怕才玩了剛才那出，陳昊天忍俊不禁，解釋道：“鬼魂存不存在我不知道，靈魂確實存在，納蘭朵朵的靈魂不是遊蕩了千年之久嗎？”
孫靜軒咽了口唾沫，躊躇了一會兒，問了個跟她年齡相稱，與其身份完全不相稱的問題：“靈魂都存在，那......鬼是不是也存在？”
陳昊天頭搖的像破浪鼓：“這個問題涉及專業領域，我不知道。”
靈魂存在你都知道，鬼存不存在你不知道？孫靜軒俏臉一黑：“怎麼還是這麼不老實？”
“這不是老實不老實的問題，是真不知道。”陳昊天看看孫靜軒的模樣，無可奈何的笑笑，“好歹你也是警察部高官，影視劇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相信？即便真有靈魂，也沒那麼玄，自身實力不到達一定程度，靈魂能浮出肉身也不過撲麵雲煙。”
陳昊天這麼一說，孫靜軒更緊張了。她恐懼的不是鬼魂的力量，而是鬼魂存在。
朱宗彥輕咳一聲，直指問題的核心：“教官，咱們過去該不會是尋找受害人的靈魂吧？”
陳昊天差點趴在方向盤上：“你們腦子想什麼呢？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靈魂跟人的實力密不可分，吳芳芳的姐姐遇害時才多大，又不是高階武者，十多年過去還在受害地，這不扯淡嗎？”
陳昊天這番一解釋，孫靜軒泛白的小臉終於有了些許血色。
“那咱們過去做什麼？”孫靜軒問道
“看看是不是高階武者動的手。”陳昊天以低沉的語氣冷冷言道。
“憑什麼斷定？”孫靜軒又問。
“直覺！”陳昊天根據導航提示，將車子停了下來。
十年前的案發地，是垓下務工人員的主要聚集所，而今已變成奢華的CBD中央廣場。
碩大的雪花從天空飄落在臉上，旋即化成了水。
陳昊天下了車，站在原地雙拳緊握。
見其這幅模樣，孫靜軒湊到他跟前，輕聲問道：“怎麼了？”
“回去吧。”陳昊天轉身走向轎車，臉色陰沉的可怕。
朱宗彥將後排車門來開，對陳昊天道：“教官，我來開車吧。”
“我來吧。”陳昊天示意朱宗彥進去，關上車門，發動轎車，好像瘋了一般朝垓下國安局趕。
孫靜軒瞟了眼陳昊天，柔聲問道：“確定了？”
“確定了。”陳昊天點點頭，沉聲道，“我要當時受害者身亡範圍三公裏內所有住戶的資料。”
“這個......”孫靜軒有些為難，“所有住戶嗎？”
“是的，所有。”陳昊天皺皺眉頭，“千萬別告訴我沒有。”
“不好說，當時雖然是進行地毯式排查，但也不能將所有人員全部拍照問詢，那樣的話，動靜也太大。”孫靜軒衝陳昊天歉意的笑笑，“大華的警力相對不足，這你應該明白。”
“能整理多少便整理多少，速度要快。”陳昊天將車子駛入垓下國安局，回頭對朱宗彥道，“好好安慰吳芳芳，告訴她，隻要那貨沒死，隱秘聯盟會將他碎屍萬段！”
陳昊天的態度已經非常明了，小紅鞋案件是武者所為，朱宗彥重重點點頭：“看來這起案件，我們不用查了。”
“確實不用查了。”陳昊天點燃一根香煙，夾著香煙的手直哆嗦。
孫靜軒將陳昊天有些反常，趕緊晃晃他的胳膊：“到底怎麼回事？”
陳昊天扭轉頭看，看著孫靜軒，顫聲道：“你知道在案發點地下埋了多少用內力焚化的屍骨嗎？”
孫靜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多少？”
“至少一千！”陳昊天將香煙丟到風雪中，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千條人命啊！”
一千？孫靜軒大張著嘴巴，老半天才緩過來神，呐呐言道：“這不可能！這麼多人遇害，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先前那裏是棚戶區，魚龍混雜，人員流動量大管理難，再加上當時的技術手段落後.......”朱宗彥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眸中閃爍的全是憤怒，“再加上是高階武者作案，暫且不說很難發現，即便發現，身在俗世的我們又能做些什麼？”
孫靜軒聽朱宗彥這般一說，咬著銀牙道：“那就可以草菅人命了？一千條人命啊。”
“草菅人命的事兒還少嗎？”朱宗彥覺得這話從孫靜軒嘴裏蹦出來很不應該，“身為警察部副部長，好好看看失蹤人口，每年大華有近八百萬失蹤人口，不能說這些人的失蹤都跟武者有關，總有些離奇的案件跟武者沾上邊吧？其中有確鑿證據的有多少等你到達警察部，能接觸到第一手資料，可最終我們又能做些什麼？”
“先前什麼都做不了。”陳昊天將香煙丟在風雪中，想到仙門大戰，沉聲道，“南海諸島之戰的慘烈曾讓我對自己產生過懷疑，可現在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人有了一些力量心態便發生變化，若擁有凡塵俗世及不上的力量，便將自己視為高高在上的神，都成神了，小老百姓又算什麼呢？不過一踩即死的螞蚱罷了。”
“以後呢，這種情況還會發生嗎？”孫靜軒深深看向陳昊天，“隱秘聯盟的存在能否起到約束武者的作用？”
“肯定可以。”陳昊天又點燃一根香煙，火苗映襯著他的麵容，陰沉中帶著冷厲，“規則製定好了，照著規則來大家是一路人，還按照先前的遊戲規則玩，他們的下場就是南海諸島之戰那些仙級武者！仙級武者都能死，他們憑什麼不可以？尊者都要亡，他們又能翻起來多大的花！”
陳昊天說到這裏，扭頭對朱宗彥道：“你代表俗世官方跟隱秘聯盟聯係，讓他們派人到垓下，希望他們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
朱宗彥著實沒想到陳昊天會這麼說，疑惑的道：“教官，這事兒你不管不問了？”
“我自然要過問，但我首先要看看隱秘聯盟的態度，”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略有些緊張，“調查分隊到來的時候，告訴他們案發地點地下至少埋著一千具被內力煉化的屍骨，還有......”
陳昊天頓了下，回頭看著朱宗彥凝重的麵龐，一字一句的道：“吳芳芳的姐姐是被人生生用刀子折磨死得，這般折磨人，所為目的可能隻有一個，煉魂！”
煉魂？朱宗彥撓撓頭：“那是什麼？”
“等那些高階武者到了你便明白了，我也隻是聽人偶爾說過，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陳昊天此時心態已恢複如常，衝朱宗彥笑笑，“下車吧。”
孫靜軒蹙蹙黛眉：“你不跟我們下去？”
“我還有事必須解決下。”陳昊天衝孫靜軒笑笑。
“我實在想不到現在還有什麼事比這起案件更重要。”孫靜軒看看鵝毛大雪，勸道，“要不，明天再說呢？”
“這起案件再重要，死去的人也不會複活。”陳昊天對站在風雪中的孫靜軒笑笑，“你馬不停蹄一路奔波，肯定累了，趕緊去休息吧。”
孫靜軒哦了一聲，看看地上的積雪，衝駕駛座的陳昊天道：“將事情處理完了，早些回來。”
早些回來？陳昊天皺皺眉頭，這可不是自己租住的房子啊。
孫靜軒見陳昊天一頭霧水，清清喉嚨：“我們從未跟隱秘聯盟的人接觸過，萬一說了不該說的話，都是麻煩，真拿不住的時候，你必須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