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軒想到陳昊天的話，從腳底板向上冒冷氣：“我認為官方必須重新審定你的所作所為。”
“官方高層應該想通並做出了決斷。”陳昊天伸了個懶腰，詭異的笑笑，“否則我先前那麼玩他們不會坐視不管，發展到現在，想管也管不了了，你難道不覺得最終形成的局麵其實很好嗎？”
孫靜軒撇撇嘴：“別跟我扯這些，我沒興趣。”
“我也沒興趣，有人有興趣，就像我可以不高尚，但我從不否認高尚。”陳昊天揉了揉太陽穴，想到在中央豪景大酒店的遭遇，對孫靜軒道，“反腐風暴刮的那麼凶猛，頂風作案的人還是不少，要想社會穩步向公正法治邁進，任重而道遠。”
孫靜軒推了陳昊天一把：“我又不是中紀委領導，跟我說這些有用嗎？”
“你可以傳話，讓高層聽聽百姓的呼聲。”陳昊天笑道。
“我看你挖苦的成分居多，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在天海那會兒你見我升遷，眸中盡是鄙夷。”孫靜軒想到先前的種種，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剛才見到你，我很為你擔心，現在不擔心了，你還是那個陳昊天，沒太大的變化。”
人怎麼會沒變化呢？周公島前的陳昊天和周公島後的陳昊天早截然不同，隻不過堅持的理念還在，在體內流淌的熱血尚未冷卻。
風雪越來越大，到達垓下國安局的時候，各個辦公室燈火通明。
陳昊天從車上下來，看了眼後麵給吳芳芳撐著傘的朱宗彥，撞撞孫靜軒：“你有沒有覺得小朱有變化？”
孫靜軒朝陳昊天腳麵狠狠踩了一腳，咬著銀牙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了？有些事心裏知道別說出來，否則好好的事也能讓你攪黃了。”
陳昊天幹笑兩聲：“我不是沒經驗嗎？”
“你沒經驗？”孫靜軒毫不客氣的道，“你特麼沒經驗，楚瑤瑤那群人就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
陳昊天老臉一窒，覺得跟孫靜軒不該在這個問題上扯，便道：“好了好了，趕緊了解下相應資料，今晚過來是查案的，不是鬥嘴。”
陳昊天偃旗息鼓，孫靜軒的好奇心倒被勾了起來，跟陳昊天上樓的時候，她拽拽陳昊天的衣袖：“朱宗彥是鑽石王老五，吳芳芳相貌什麼的都很普通，這好感到底從哪兒來的？”
陳昊天雙手一攤，無奈的道：“我不知道。”
孫靜軒指著陳昊天的臉：“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清楚？眼珠子一轉就有壞水，這就一小問題，非要我動用不正常手腕嗎？”
陳昊天徹底服了孫靜軒，有氣無力的道：“孫警官，同樣是家族嫡係，看人的目光你跟朱宗彥差距太大，吳芳芳看似平凡無奇，但她身上的閃光點還是很明亮滴，在她的工作崗位她竭盡所能做到最好，知曉我身份非凡，也沒太多示好的表現，這樣的女孩稍加培養，百分百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朱宗彥若從政，我對吳芳芳成為賢內助的信心十足。”
孫靜軒偷偷瞟了眼跟朱宗彥交談甚歡的吳芳芳，搖搖頭道：“即便你這麼說，我還是沒看出她身上有哪一點配得上朱宗彥。”
“我先前能配得上你姐嗎？”陳昊天停下腳步，對孫靜軒道，“感情方麵的事，很詭異。”
孫靜軒衝陳昊天辦了個鬼臉，順勢挽起陳昊天。
這個動作讓迎麵走來的國安局工作人員目瞪口呆。
陳昊天老臉一紅：“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警務係統高官。”
“我還有一個身份，是你真正意義上的小姨子。”孫靜軒笑眯眯的道。
陳昊天尷尬的笑笑：“對，小姨子。”
“醜話說前頭，大廳那會兒沒跟你開玩笑，你手裏的事處理完畢，必須到我家拜訪，該有的禮數一分都不能少。”孫靜軒一本正經的道，“不管最後林雨慕她們怎麼玩，我姐都是大老婆。”
陳昊天無奈的笑笑：“好歹也是公務人員，瞧瞧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什麼大老婆？那是舊社會。”
“很快就不是公務人員了，在車裏的時候你不都警告過了嗎？”孫靜軒推開會議室的門，坐在位置上，對工作人員道，“可以開始了。”
“等一下。”朱宗彥示意國安局職員暫緩放映幻燈片，扭頭對吳芳芳道，“有些畫麵我覺得你還是別看為好，讓人帶你到休息室休息，待會兒我口述給你，成嗎？”
吳芳芳看看陳昊天，又看看正準備陳述案情的國安局職員，輕聲道：“其實我在這裏也不倫不類，有些畫麵也接受不了，有勞你了。”
“沒事，去的時候可能有些晚，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朱宗彥對身旁的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將房門關上，見陳昊天看自己的目光非常詭異，不解的道，“教官，有什麼不對嗎？”
“很對。”陳昊天示意朱宗彥坐在自己旁邊，湊到他麵前小聲道，“交給你個任務。”
聽陳昊天這麼一說，朱宗彥旋即站了起來：“教官請吩咐！”
這個動作讓正準備放映的國安局職員嚇了一大跳，原本他還準備問問朱宗彥這個其貌不揚的人出現在這裏合適不合適，見朱宗彥這般表現，腦子秀逗了還問，不是找抽嘛。
陳昊天滿臉都是黑線。這小子哪裏都好，就是腦子有點僵，我都悄聲跟你溝通了，什麼意思還不明白？你這般我還怎麼吩咐？
孫靜軒瞟了眼陳昊天，狠狠剜了他一眼，超前挪動少許，將一份資料拿過來，示意工作人員先跟她講解講解。
靜軒是越來越懂事了，陳昊天小聲道：“最近這段時間接送吳芳芳上下班的任務交給你。”
接送吳芳芳上下班？朱宗彥皺著眉頭：“教官懷疑凶手還會對吳芳芳展開報複行動？”
就你這水準......應該一直在部隊！
陳昊天敲敲桌子，有點不耐煩了，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末了生怕朱宗彥不明白，問道：“怎麼做不要我說了吧？”
“我讓人盯著那個黃妮曼！”朱宗彥寒著臉，“無法無天！”
陳昊天朝朱宗彥的小腿狠狠踹了腳：“黃妮曼交給我，你小子負責吳芳芳上下班就行！記住，有人找她麻煩更好，沒人找她麻煩你也要認為有人會找她的麻煩，懂了嗎？”
朱宗彥不停點頭，眸中卻一陣迷茫。
“不創造在一塊的機會怎麼互相了解，都多大的人了，打算一直單著？”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朝朱宗彥胸口狠狠錘了一拳，“觀察仔細點。”
話都說到這份上，朱宗彥還不明白完全說不過去，老臉一紅，哦了一聲。
陳昊天想到先前去天京時，朱宗彥老媽為兒媳婦的事兒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現在他真有點替老朱家擔心，就朱宗彥和朱浩軍兩人的性格，要找到讓兩位老人心滿意足的媳婦，挺難。
“好了，可以開始了。”陳昊天衝孫靜軒使了個眼色。
國安局職員一邊陳述案情一邊展示幻燈片，放到第一張的時候陳昊天皺起了眉頭，到了第十四張陳昊天站了起來，問孫靜軒：“這起案件當年警察部有沒有提交給武門聯盟？”
“提交了，不過武門聯盟的反饋是這不應該是武者所為。”孫靜軒將一份報告抽出來，推到陳昊天麵前。
陳昊天將報告翻開，細細審視許久，死死盯著幻燈片：“武門聯盟當然會這麼說，憑借他們的本事也查不出來。”
孫靜軒和朱宗彥渾身一冷，齊齊看向陳昊天。
“你的意思莫不是說，小紅鞋案件涉及到修為更高深的武者？”孫靜軒毛骨悚然。
“我得到現場去看看。”陳昊天從會議桌上抽出一根香煙，點燃後，問孫靜軒，“現場破壞程度有多大？”
“這十年是垓下經濟發展最迅速的十年，變化肯定非常大，事發地點早建起了高樓。”孫靜軒雙手一攤，“我們即便去看，好像也看不出什麼。”
朱宗彥對武者的手法還是有些了解的，對陳昊天道：“凶手分屍的手法並不高明，也沒有器官明顯受損的跡象，通過曆史上武者涉事的諸多案例，這起案件跟武者應該沒關係......”
“我隻是懷疑。”陳昊天打斷朱宗彥，“走吧，去現場看看總沒錯。”
朱宗彥向來對陳昊天言聽計從，見其態度如此堅決，對孫靜軒道：“一起去看看。”
孫靜軒站了起來，掏出手機要聯係垓下警察局，陳昊天做了個打斷的手勢：“他們去了也是無用。”
孫靜軒哦了一聲，跟著陳昊天到了停車場，非常好奇：“你從那些幻燈片中到底看出了什麼？”
陳昊天拆開一包香煙，扭頭問孫靜軒：“你相信靈魂一說嗎？”
靈魂？孫靜軒雞皮疙瘩立馬落了一麻袋，咽了口唾沫，聲音略有些不自然：“陳昊天，大晚上的，你別嚇我好不好？”
坐在後排的朱宗彥也打了個激靈：“教官，你應該是無神論者，怎麼扯到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