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安平是怎樣的人。別人在我麵前對他的重傷我必然不會置之不理的,可是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咱們還擊不了的。”
陳方明臉上的神色略微有些鬆動。
呂安平之前的那些傳言其實是呂安平自己散出去的。
這件事說來倒是真的不好說。
“安平的死亡太過突然太過蹊蹺了。”
陳方明的語氣裏還是充滿懷疑。
秦風看了一眼窗外說道:“安平是得了疾病的,世事無常。活著的人更要好好的珍惜自己,誰也說不清明天你要麵對的是什麼?”
陳方明對於秦風的回答還是有些不滿意的。
但是秦風說話間渾身上下散發的那一種寂寥憂傷讓陳方明一時倒不好再說些什麼了,隻好徑自紅了眼圈。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散發的清冷憂傷,讓整個空氣都在一瞬間便的冷凝下來。
“你有什麼打算?”
陳方明說道:“我打算去參軍。”
秦風很是意外,心中的傷感也愈加濃厚了。
“去哪裏?”
“西北。”
西南西北,兩個地方離得還是有些遠的,陳方明和呂安平兩人應該是碰不到的。
“也好。”
陳方明也輕輕的說道:“你呢?你打算怎麼辦?還是繼續做禦前行走?”
秦風沒有說話。
陳方明說道:“禦前行走雖然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但是之後的發展不容樂觀。”
秦風說道:“之前長樂長公主被害之事的調查中我算是立了功勞,皇上特準我繼續參加科舉,至於今後走科舉文官,還是武將,皇上給我選擇權。”
秦風的話讓剛才甚是訝異的氛圍一下子變的好了一些。
陳方明是真的高興的。
“這樣真好。看樣子皇上對你也是真的看重。”
秦風不知道在說給自己還是說給陳方明的:“是長樂長公主受寵。”
等秦風說完之後,秦風很快便明白他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長樂長公主是她的女兒,皇上寵愛長樂長公主其實就是對她的寵愛,隻要她過得好,他何苦再徒增那些煩惱呢?
陳方明有些不解,為什麼秦風在說起長樂長公主受寵的時候語氣裏的憂傷竟然會讓它也覺得有些難受。
“長樂長公主受寵其實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畢竟細細算來,你對長樂長公主也算是有一點恩惠的。”
秦風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倒也不錯。”
兩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一些轉好了,但是實際上秦風卻是很明白的感覺到了他和陳方明之間似乎再也回不到了之前和呂安平他們三人在一起的場景了。
“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呂安平出殯之後,原本應該死亡的人出現在了養心殿。
“起來吧。你可以不用稱呼草民。”
常宇良說完讓蕭進遞給了呂安平一塊蟠龍玉牌。
“朕原本是想著冊封你一個官職的,但是朕覺得這樣還是不妥,容易被人發現,就是對於你來說也是徒添一些危險。”
“臣明白。”
“你這邊去疆域孤身一人,朕希望你能助朕一臂之力,但是朕更希望你能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現在做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事,朕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呂安平對於常宇良說出這一番話還是很是感動的。
畢竟常宇良讓他獨自一人去疆域其實就是一件很是危險的事情,他的選擇就是一種冒險。
常宇良完全可以隻求結果不關乎他性命的。
“臣多謝皇上,臣願意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常宇良搖搖頭說道:“朕和你說這些不是拉攏人心的,而是朕真的是覺得你和秦風陳方明之間的感情讓朕很是羨慕。”
常宇良這句話說的很是認真,呂安平聽著確實有一瞬間的愕然和摸不著頭腦。
呂安平平日裏做慣了表麵混賬玩世不恭的人,很多時候習慣成自然,這樣的後果就是呂安平不自覺的身上就有比旁人更多了一些散漫大膽。
在呂安平抬頭看向常宇良的時候發現常宇良臉上的神色很是真摯,呂安平原本就是一個通透的人,所有呂安平是知道作為一個皇帝,其實也有很多自己的無奈的。
於是,呂安平一時膽大說道:“臣願意以友之力助皇上一臂之力。”
但凡是別人說是要和皇上做朋友的話,對於別人,估計會被皇上斥責,甚至是被人說異想天開。
但是,在常宇良這裏,常宇良是真的高興。
常宇良笑著說道:“好,朕願你平安而歸!”
唯有友情,才會更多的對你是擔憂之情。
“朕再將事情和你說一遍。疆域的蠱毒目前已經滲透到宮裏了,準確的說應該是朝野之中。這裏麵的事情其實還有一個巨大的秘密。”
常宇良的話讓呂安平臉上的神色愈發的慎重起來。
“先帝有皇子在外。”
呂安平平日裏的消息還是很是靈通的,但是在常宇良這句話說完之後還是震驚的半天都回不了神。
“你別意外,這是實情。若是可以,朕是不願意做這個皇帝的,可是現在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朕懷疑,應該是先帝之子和疆域的人勾結,這對於咱們南安國來說不是一件幸事,尤其是南安國還有鄰國在虎視眈眈。這場仗是一場十足的硬仗,倘若打不好,南安國畢竟是麵臨國破家亡的狀態。”
呂安平明白常宇良所說不差,鄰國的情況和疆域的事情他多少是有些耳聞的。
而且常宇良當太子多年以及登基這幾年確實手段非凡,呂安平對於常宇良的能力還是十分信服的。
所以呂安平在知道這些實情之後更加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皇上,臣,一定會盡力!”
這樣的話比什麼肝腦塗地更來得讓人信服。
死亡誰都是怕的,但是盡力而為的潛能卻是真正巨大的,也是最真實可靠的承諾。
“朕信你。”
常宇良已經從禦座上走了下來對著呂安平伸出了手。
呂安平隻是略微猶疑了一瞬間便將手也伸出來和常宇良交握。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