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隱在薄薄的雲層裏忽明忽暗,既不會太曬,又不顯陰鬱,圍場裏樹影婆娑,清風習習,
說來,今日的賽馬大會,
英氣勃勃,連作為對手的安若溪,都不免暗暗道一聲好,再望望她身邊的那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骨肉勻稱,雙目如電,縱使她不懂馬,都猜得出來這當是難得一見的良駒。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直接無視那謹王妃黎媗射向她的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眸
許是覺得這樣的警告還不解氣,但見那謹王妃黎媗,說話間,已然揮出一掌,遂將安若溪的芊芊玉手給拍了下去。
確定自己真的無機可乘,安溪隻得訕訕的收回了手,掌心下意識的輕蹭著衣角,落在旁人的眼裏,倒有幾分無措的嬌俏。
“嗬嗬”幹笑兩聲,似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又仿佛刻意的想要解釋一般,安若溪盡量裝作一臉無辜的開口道:“我隻是從來沒有見過汗血寶馬……一時之間好奇而已……”
隻是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得一道清潤的男聲,幽幽然的接口道:“汐兒……你忘了嗎?……曾經,本王也送過一匹這樣的汗血寶馬給你……”
當前,心頭不能自抑的一熱之後,安若溪很快便神思清明,但覺他此舉一定是故意的,這不是明擺著將火引到她身上嗎?
果然,但見那謹王妃黎媗不負所望
“本王碰見了一個故人……便隨口傾談了幾句……”
但端木謹一雙清眸,卻仍是肆無忌憚的落在麵前的安若溪身上。而低沉婉轉的話聲,卻也是接踵而來,說的是:
“汐兒……這幾日……對於過去的事情……你可有想起些什麼?……”
款款問著這番話的端木謹,水色無邊的瞳孔裏,
安若溪已經衝到嘴邊的“沒有”二字,就那麼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裏,明明應該問心無愧,但對著這隻妖孽,她卻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一般。唉。
安若溪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望向端木謹口中,淳於焉身畔的其他“佳人”……那先前執意跟進宮的柳灼蘿,此時此刻卻不知去了哪裏,所以男子身旁陪伴的“佳人”,便隻有蘇苑莛一個人了。
將目光移上了對麵的端木謹,安若溪突然很想搞清楚,他說這番話,到底是意寓著何人。卻惟見他一張俊朗飄逸的臉容上,神色淡淡,半絲破綻也無,仿佛僅僅隻是在挑撥離間而已。
卻聽那淳於焉施施然的回敬道。
便見他口中的謹王妃黎媗,如遇知音般,感激的瞅了那焉王爺一眼之後,卻是神情哀怨的凝向身旁的良人。
“本王的媗媗才沒有那麼小氣,對嗎?”
端木謹卻是微微的一笑,清潤的嗓音,似溫柔,似寵溺,水一般徐徐傾瀉,教人如何招架的住。
妖孽……除了這兩個字,安若溪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名諱喚作端木謹的男子。他就像是天邊變幻不定的一抹彩霞一樣,充滿了未知的想象,擁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旁
“臣妾才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呢。”
這丟向安若溪的一句話,雖然仍剮著絲絲縷縷的憤然和妒忌,但相較於之前,這謹王妃黎媗顯然已經大為收斂蜜。
正說話間,一名太監卻已匆匆的行了過來,必要的禮節之後,便傳來了皇上的口諭。原是賽馬的場地都已準備好,就等他們上場比賽了。
聽得終於要開始了,
隻是在場的其餘幾人,卻皆是目中一閃,各懷心事。
“不知稍後的賽馬大會……汐兒你有幾分的勝算?……”
嗓音輕悠,端木謹仿若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我嗎?”
安若溪似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玉手下意識的指了指自己,毫不掩飾的微微錯愣,然後便似乎十分認真的在想著這個問題。
“王爺,這還用問嗎?……像她這種隻學了三天馬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贏的機會?半絲也無……”
便聽那謹王妃黎媗,又是不滿,又是嘲諷的給出了答案。
她這種不屑的語氣,還真是讓人很不呢,倒是刺得安若溪一股豪氣陡升。
“謹王妃沒有聽過一句話嗎?……世事無常……有沒有贏的機會,稍遲上了場,親自比試過後,謹王妃自然就知道了……”
安若溪才沒有奉陪她的爭風吃醋,旁邊的太監已經在催促比賽要開始了。
“去吧,小心點……”
淳於焉俊朗飄逸的臉容上,雖是神色淡淡,一雙幽深似海的寒眸中,卻仿佛氤氳著千回百轉、欲言又止的脈脈濃情。
“淳於焉……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把錦瀾釵贏回來的……”
“沐凝汐……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