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斬司的人找我?他們有說什麼事嗎?”
將手裏另一瓶療傷藥放回架子,李純轉身問道。
“師兄,他們沒說,就隻說了要拿你問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秦師弟低頭回應道。
無論是監斬司還是李純,都是他惹不起的,別說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會開口。
混了這麼多年,秦師弟自然懂得混吃等死要有混吃等死的覺悟。
“也罷,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拿我問的什麼罪。”
李純冷哼一聲,往閣樓下走去。
秦師弟急忙跟上。
出了功勳閣,兩個衣著束腰黑袍的男子,立刻朝李純看了過去。
二人對視一眼,剛想邁步靠近,李純突然一聲冷哼,漠然道:“你們若敢在此處動手,我不介意就在這裏,把你們斬殺當場。”
冷漠的聲音,冰冷的殺意,讓這兩個監斬司的真君愣在當場。
猶豫了一會,二人終究不敢邁出半步,隻能瞪著眼睛等李純和秦師弟交接完畢。
“何事?”
扣除相應的功勳點後,李純將丹藥收回問天鏡,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二人身上。
兩個監斬司的男子被他漠然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那高大男子咬牙開口道:“李學士,有一樁血案牽扯到你,繆大人讓我們請你過去一趟,請你配合一下。”
“血案?”
聞言,李純不由的嗤笑起來,眯眼問道:“這血案,指的是十一皇子遲亦嗎?”
兩人聽得這話,哪裏敢回應。
遲亦這兩個字,現在已經成為皇都的禁忌了,一般人等根本不敢談論這個名字。
“李學士,您做過什麼,您心裏清楚,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您不要為難我們。”高大男子苦笑著拱手。
我做過什麼?
經過這人一提醒,李純倒是想起了之前在飛雲城被他殺掉的八個天子門生。
這是有人告發自己了嗎?
“帶路吧。”
那八個天子門生是他在眾目睽睽下擊殺的,第三仙衛也在場,這件事是賴不掉的。
至於為什麼早不追究晚不追究,偏偏在東臨王上位柱國的時候追究,這其中沒有貓膩,李純是不信的。
“請。”
對於這位當眾擊殺十一皇子的殺神,兩人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引路。
不一會兒,李純便隨著二人出了天宮,降臨皇都監斬司。
這個巨大的四合院,充斥著血腥氣味以及風吹不散的煞氣,二人將李純領進去後便快步退走。
站在大院前,李純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左側偏門。
“吱呀”一聲,偏門從內拉開,卻見四個界域真君齊步而出,分散的時候,剛好鎖定了李純所有退路。
而監斬司司長繆中,這才不急不緩的走出來。
一襲錦繡禽獸官袍的他,目光沉穩,看到李純的一瞬間,當即冷喝一聲,道:“李純,你可知罪?”
李純神色漠然,環保雙臂冷冷道:“繆司長,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什麼罪,竟能讓您這位司長親自主審。”
一般來說,犯事之人身份地位如果不是極其顯赫那種,繆中根本不會親自出馬。
李純雖然是天子門生,最近又風頭無兩,但讓堂堂司長出來主審,算是前無古人了。
“飛雲城下,你連殺八個天子門生,你不會告訴本官,此事不是你幹的吧?”繆中斜視一眼李純,似笑非笑。
“我殺的。”
李純毫不猶豫點頭,這件事親眼目睹的人很多,賴是賴不掉的,不過他也不打算賴。
“你認罪就好,別以為你是天子門生本官就奈何不了你,按照王朝律法,你擅殺同門,當處以極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繆中眼裏寒芒一閃,冷冷質問道。
“殺八個畜生,我有罪?”
李純不由的笑了,侃侃而談道:“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他們,他們卻恩將仇報,留我一人對敵,我給他們留全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繆中眼裏冷意更甚,沉聲道:“此事就算他們有錯在先,你也不能擅自出手,他們乃中央大帝欽點門生,罪行再大,也需經過監斬司審訊,再稟明大帝後,方可處於刑罰,若天下人人人如你這般,中央王朝律法豈不是成了一紙空文?”
“你擅殺同門在前,蔑視王朝律法在後,罪可當誅!”
不得不說,這繆中不愧是監斬司司長,三言兩語就能把一個人給定死,且還能說得有理有據,這口銅牙鐵齒,讓人不服都不行。
“我雖不精通王朝律法,但卻知道,戰時,怯戰者當誅,退後者當誅,遺棄同伴者,當誅,請問繆司長,鎮壓遺棄者,算不算戰時?”李純反問道。
繆中微微愣住了。
顯然,他也沒想到李純的嘴頭功夫這麼厲害。
“自然算。”眼神閃爍幾下,繆中想否定李純的疑問,卻沒有這個膽量。
如果他敢說出征遺棄者不算戰時的話,那些鎮壓遺棄者多年的門生亦或者大能、世家,定會把他活撕了。
“那我想請問繆司長,他們怯戰,退後,拋棄同門,殺之何罪?”李純乘勝追擊。
繆司長登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既然繆司長回答不了,那我就告訴你答案吧。”
李純看著繆中一臉便秘的樣子,譏笑道:“出征飛雲城那一次,隊伍全是由天子門生組成的,他們該慶幸當時沒有組建督戰隊,否則不用我動手,督戰隊會第一時間把退後的那幾個家夥碎屍萬段。”
頓了頓,李純繼續道:“所以,我給他們留全屍,已經算是仁慈的了,繆司長,我何罪?”
這下繆中徹底被堵住了,哪怕他對王朝律法爛熟於心,但也找不到丁點可以給李純定罪的漏洞來。
“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繆司長可否為晚生解惑?”李純很是時候收了緊逼的步伐,轉移話題問道。
繆中聞言抬頭,不鹹不淡道:“有什麼疑惑,你盡管道來。”
“我很好奇,繆司長到底是大帝的臣子呢,還是柱國大人的臣子?”李純看著繆中,笑意更甚。
繆中一聽這話,內心咯噔了一下,臉色變得極不自然起來。
“你今日審我,應該是柱國的授意吧?”李純又問道。
繆中眼眉微微下沉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當今柱國以前和大司馬柯震聯手多次鎮壓遺棄者,我有沒有罪,他比誰都清楚。”
李純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東臨王.明知治不了他的罪,卻還是強行借繆中來傳喚自己,無非是借此告訴自己,他如今已是柱國,有大把的手段針對自己。
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就是為了他那兩個兒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