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很有可能,還有自己
可是這次付文卻想錯了,因為在唐熠城看來,這是原則問題,而原則問題是不能讓步的。沈悠然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直到從下車開始在餐廳內坐了有二十分鍾,兩個人發短信的發短信,喝茶的喝茶,沒有半點要交談的跡象。
於是付文再次如坐針氈。
好在蔣知錦來得夠快,剛進來就驚訝道:“我已經提前來了十分鍾,你們怎麼這麼早?”
對於分秒必爭的唐熠城來說,著實不可思議。
看到蔣知錦的一瞬間,沈悠然就覺得體內的躁動因子按捺不住了。
可是身邊坐著個冰塊和無關私事的付文,再心急沈悠然也隻得徐徐圖之。
“上次……小九沒事吧?”她開了個話題。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沈悠然明顯察覺到蔣知錦身上傳過來的煩躁。
他覺得對麵的女人不愧是和王翠九是朋友。
“被摔的是我的手機。”他淡淡看了沈悠然一眼:“出力氣把人扛回家的也是我。”
我又損錢又出力的,你問誰沒事?
“嗬嗬,是麼?”沈悠然暗罵王翠九不爭氣,訕訕笑著,直接放棄找話題這條死路。
身邊人一動,唐熠城將手邊的茶壺端起給沈悠然倒了一杯茶,沈悠然詭異的發現他好像心情不錯。
該死的,有什麼好笑的?沈悠然忿忿地舉起杯子想要一飲而盡,中途手腕就被捏住了,有預料一般的手速。
“燙。”
“想吃什麼看著點。”他鬆開握著手腕的力道,對對麵的蔣知錦說:“這家最近出了新菜色,試試看。”
蔣知錦點完菜就將菜單遞給了身邊的付文,付文隨便選了幾樣總裁的口味後,突地發現總裁事先下單的菜色十分清淡且……養生?總之看起來很沒有胃口。
沈悠然正鬱悶著,就收到正對麵付文意味不明的眼神,莫名其妙的瞪了回去,蔫蔫的坐在原位。
“這幾天在忙什麼?”
蔣知錦搖搖頭:“處理些棘手的事……老頭兒公司出了點問題。手底下人施工的時候摔傷了個工人,六七層高吧,直接摔斷了一條腿,當場就送進醫院了。”
施工隊出事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聽蔣知錦的語氣卻好像不簡單。
“沒有保險?還是事先沒簽字?”
一般高空作業施工開展之前都會簽署相關的免責協議,在作業開始前,乙方負責人會對作業人員進行安全防護措施教育,並有文字存根以備檢查。就算出事了,有白紙黑字在手,乙方還是會承擔所有責任和損失。
有什麼不對嗎?
“安全帶鬆了。”蔣知錦眉頭很深,眼皮上被淺淺壓出一道褶子,看起來有點愁人:“沒有經過檢查,況且他當時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合繼續工作了,屬於疲勞作業。這工人家境不太好,家屬來鬧了好幾次,公司現在傳什麼的都有。老頭兒為這事煩著呢。”
“人現在怎麼樣了?”
“多處骨折,還沒出ICU。”末了又補上一句:“好在頭沒什麼大事,就是左腿可能保不住了。”
這對於工薪家庭的打擊可想而知,餐桌上的氣氛突然沉重起來。
“如果從三樓摔下呢?”沈悠然凝沉著表情。
“什麼?”
“三樓摔下,會傷成什麼樣?”沈悠然端起茶喝了一口,眸色清明,很難看出來緊張在裏麵。
蔣知錦不知道她的問題從何而來,還是照實回答:“三樓也就十幾米,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會傷著骨頭。不過分人,如果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落地應該不會產生什麼眼中的後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蔣知錦帶著不知名的諷刺道:“像王翠九那種的,哼……跟玩一樣。”
蔣知錦在部隊多年,三十不到的年紀已經升了上校。
他是特戰隊員中的特戰隊員,身份懸疑隱秘,沈悠然曾經托席慕寒查了很久也沒能查到更多的細節。
他的話,不管是對他的為人還是對他的專業素養,沈悠然都是深信的。
正是如此,她的心才會一沉再沉。
元茶的身手在‘折扇’都是數一數二的。
不然夫人也不會將她派過來保護自己,可是為什麼……
或許是景柒柒的能力在元茶之上?或許是景柒柒背後偷襲他沒有防備。
他說過的,他隻是前去查找線索,並不知道會有人提前埋伏。
可為什麼會有人埋伏,是湊巧,還是組織內有了內應,或者是那個廢棄廠還有什麼被他們忽略掉的東西,讓景柒柒忘了並且複來尋找。
如果是這樣,景柒柒難不成和網上的黑客有什麼聯係?為什麼急於尋找?是急於尋找還是急於銷毀?唐熠城知道嗎?景柒柒真的是受唐熠城所指示嗎?
手背上驀地傳來溫熱的觸感。沈悠然回神,下意識地衝唐熠城笑了笑。可就是這麼個條件反射的動作,讓唐熠城眼睛深了幾分。
幾個人又在飯桌上談了什麼,好像是關於《青峰山》電影主角的選定和開機日期,沈悠然沒有怎麼聽進去。一頓飯下來,可謂是食之無味。
一行人吃過晚飯又轉場。沈悠然清了清清思路,暫且將腦子中的憂慮放在一邊。她知道,今天的正事來了。
沈悠然回頭看唐熠城一眼,他正看向窗外,沒有察覺。
從什麼時候起,無論自己身上發生了再多離奇的、不可思議的、狗血的事情,他都會在自己身邊陪著。
不像是養著上千號員工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總裁,倒更像是個演繹著丈夫的角色。
一行人走進了個地理位置較市中心更偏僻的清吧,裏麵走出來個青年,像是等待多時了,一對上付文的眼光就輕車熟路的帶著他們走進了早就安排好的包房暗廂。
完完全全的隔音,門一關上沈悠然就感受到了封閉,但是並不沉悶。
絕對隱秘,絕對安全。
“你手中怎麼也會有枚玉佩?你跟我母親認識嗎?你們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沈悠然憋了許久的問題張口就來了三連問。
幾個人甚至沒能來得及坐下,沈悠然敏感地發現,從進到這個清吧開始,蔣知錦看她的眼神有了變化。
就像是當初在船艙上的酒會,他看她的眼神。當時他還以為他將目光隱藏的很好。
那是一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堪堪止於口的不能直言的複雜情感。
她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可以斷定,和蔣家有關係的,也許不隻是母親……
很有可能,還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