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咬著牙向前走

第160章 咬著牙向前走

沈悠然早就見怪不怪了,她隻道劉安然任性跋扈,卻不知道是被歐陽沫利用。自己不敢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倒是會找蠢人為自己背鍋。沈悠然暗自冷笑,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楚秋白和高向真那對愚不可及的‘主仆’。

還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怎麼什麼綠茶白蓮都讓她給碰著了。

“兩位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一個導購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了她們,近來問道。

王翠九仿佛這才發現自己偷聽的姿勢有多麼詭異。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是準備偷吶。沈悠然翻了個白眼,還真是親閨蜜啊,一起丟人一起不要臉。

“哦。”王翠九整了整肩膀上滑落的貂皮披肩:“我過來拿上次定製的衣服。”說著用塗著水晶指甲的纖細手指指向櫃台正給某些白蓮花結賬的前台導購:“那位姐姐知道的。”

“這是誰的旗袍?還挺別致的。怎麼沒有拿出來售賣?”

歐陽沫眼尖地發現前台後麵的置物架上掛著密封的祖母綠打底的旗袍,問道:“我可以試穿一下嗎?”

導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一個嫵媚一個冷豔的女人攜手前來。

導購連忙欠身:“十分不好意思,這身衣服已經有人預定了。”

順著她的目光,歐陽沫回頭,不禁變了臉色。

劉安然更是臉色發白,好像沈悠然是什麼抓住她把柄的洪水猛獸。

王翠九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對於裝的女人她是見一個治一個。不過這回連看一眼都懶得看,晶瑩剔透的長指甲在櫃台上敲了敲,用完美笑容對導購說:“我來取衣服。”

導購看了眼歐陽沫,有點為難。

畢竟歐陽沫是店裏的VIP客戶,常年消費,又是歐陽家的獨女,導購不敢拂了她的意,但是又不敢當著客戶本人作出不合規矩的事情來。

她不敢,王翠九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找事’的細節,眉毛不耐煩地像是要飛到後腦勺:“怎麼,我取我的衣服還需要征求不相幹人的同意嗎?”

她來勢洶洶,戾氣十足。導購連忙道歉,將已經熨帖好等待多時的旗袍取出來放進袋子裏。

劉安然並不認識王翠九,但是發現這件衣服並不是沈悠然的,又覺得剛才自己在她麵前被壓了氣勢。

盡管她好像根本沒有看自己一眼,素昧平生一樣的陌生姿態。心中慣養多年的大小姐脾氣蹭蹭地往外冒:“定製的怎麼了?試都試不得嗎,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這麼上不了台麵。”

導購一看這架勢,就明了這兩撥人是認識的。生平最怕冤家狹路相逢在服裝店,她不禁頭疼,覺得一時半會還是閉嘴比較好。

王翠九巴不得身邊的人不說話呢,一聽就笑了:“這位妹妹,畢業了嗎就來這樣的店?乳臭未幹還想裝熟女啊?”說著雙眼像是雷達一樣無所顧忌的掃視了劉安然身上某些女性特征的部位,盡是鄙夷:“這麼沒有教養,也不知道是撐著誰的場子,回去洗洗睡吧,別出來現眼了。”

沈悠然一向知道王翠九嘴毒。沒想到這麼狠,剛畢業涉世未深的女生一般都愛強作世故,裝出一副不容侵犯的冷然氣場。

王翠九打蛇打七寸,深深地明白這種小姑娘最忍不得別人說她們小。

不過‘裝熟女’這樣的字眼是有點打擊人……

沈悠然聽得津津有味,還不忘內心評判:是個狼人!

劉安然被點名了心事,當著眾人的麵,臉唰得漲紅:“你說誰沒教養?”

歐陽沫拉了一把衝動的劉安然,心中不免嫌棄:說又說不過,的確丟人!

王翠九伸手拿走包好的口袋:“顧客定製的衣服沒有經過本人的允許你敢給別人試穿?小心投訴你啊。”

嚇唬完導購,餘光又煞有其事的瞥了眼身邊的白蓮花本花的身材:“姑奶奶定製的,穿得下嗎?也配?”

說完在眾人瞠目中,拉著沈悠然搖曳生姿的撤了。

沈悠然憋笑憋得差點膀胱失禁,直到下了一樓才抑製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天大地大數你最狂,哎你知道當初上學的時候嗎,你就這樣大姐大的範兒!”

從進店到坐下吃飯,沈悠然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跟著九姐毫發無損的撤退了。

王翠九最看得裝腔作勢的女人,但是比起來女人,她更看不得吃這一套的男人。因此,‘狗男女’三個字一度成為中學時代王翠九的口頭禪。

“好久沒這麼發泄了。真是爽。”

“你還真的是唐熠城的下屬啊,罵起人來一點不顧忌。”沈悠然衝她揚揚下巴:“劉安然可是唐熠城的親表妹。”

“親表妹怎麼了,就是親妹,來一個我治一個。這種人就不能太給臉知道嗎?要我說啊,唐熠城那一耳光打得可太到位了!”王翠九說著什麼,突然想起來什麼:“哎,你不會是平常就是這麼受委屈的吧?”

沈悠然笑著罵:“我這麼沒出息嗎?你倒是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啊,你剛剛氣場全開,我有時間接話嗎?”

沈悠然是什麼性格,王翠九自是了解的。

上學的時候她還沒有這樣睚眥必報,待任何人都是十分溫和的,接納身邊一切的人和事,從未說過別人小話,因此人緣很好,尤其和席慕寒最臭味相投。

上學的的時候同學大多單純,好在當時沒有碰到歐陽沫這種人,也沒有碰到什麼校園霸淩一類的醃臢事。

所以認識沈悠然的那幾年,是她見過沈悠然過得最舒服和開心的樣子。

隻是一切都隨著十五歲蔣靜知意外車禍而改變。

她變得沉靜,依舊善良,但是眼神卻總是時不時的露出迷茫,聽到什麼敏感的詞彙,咄咄逼人的磁場讓王翠九都驚愕。再後來,他們三個退學的退學,失聯的失聯,分手的分手,一別竟是四年未見,好在偶有聯係機緣巧合之下幾人又跌跌撞撞地走在一起。

蔣靜知去世的時候王翠九並不在身邊,席慕寒剛分手出國。

這麼些年她是如何過來的王翠九沒法想象。

人人都有自己的苦楚,人人都必須咬著牙向前走。

她是,沈悠然是,席慕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