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白蓮花
沈悠然一步錯、步步錯：“我們就是同學。來這邊就麼就見他也隻是因為工作……”
唐熠城沒說話，繼續看著她。
“……和敘舊。”
“現在你不在技術部了，是我的私助。他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直接找程峰。至於敘舊……”唐熠城冷嗤一聲：“都這麼久了，什麼舊情還沒續完。”
“你說話能不能……”
“你真的一點看不出來他對你的想法嗎？”
沈悠然的抗議咽了回去，她沒忘記那天蘇宸的話。不管是什麼意思，都是太容易讓人多想了。
唐熠城微微俯視著床上的女人，想到讓付文調查的關於蘇宸的情況，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離他遠一點。有些人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那你簡單嗎？”
沈悠然當然不會因為哭了一場之後就忘記先前元茶對自己說的話。景柒柒殺了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後一個證人薛仲，而拂衣這樣的組織直接聽命於的隻有唐熠城。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裏麵能為唐熠城推脫的隱情。就算有什麼是他不知道，但也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的。
總之，唐熠城在阻止自己。
沈悠然的問題很突兀，方才僅剩的最後一點曖昧殘渣飄散在空氣中。
“唐熠城，你說過不希望我們之間有誤會，可是你真的覺得我們之間坦誠嗎？”沈悠然有幾個不清醒的須臾，簡直想把一切都告訴麵前的男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悠然倒也沒有想聽到他的回答，將被子一卷，翻過身睡覺。
唐熠城似是想說什麼，最終沉默地關燈離去。
她話中有話，唐熠城並不清楚她暗指什麼。是有誰在挑撥，還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他將電話打給王翠九，除了下午四點到六點她不知去向，其他時間做了什麼都是明白了然。
她是六點二十到的沈家。在這之前，她見了誰？說了什麼？
他一無所知。
也不是不能查，隻是不想。
從一開始，他也隻是想派人保護她，僅此而已。
蘇宸將蘇雅哄去睡覺後，站在窗邊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可以回來了。”他說：“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等，不要讓三年前的事情重演。”
蘇宸掛了電話，褪去溫意綿綿的眸子盡是清冷，看著千萬座拔地而起的大廈間歇的閃著光，像極了森林深處看不到五指的夜色中某種獸類厚重悠長的呼吸，沉默地昭示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沈悠然額頭的傷已經恢複得接近八成，隻是還有些淺淺的印痕，唐熠城托人在國外帶了最好的祛疤膏來，用起來確有奇效，不過一周的時間，皮膚幾近恢複如常，粉底一遮，就算仔細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痕跡。
摸到這條印痕沈悠然就想到了劉安然，想到了在唐家老宅幾乎要崩潰的女生。
沈悠然問過唐熠城是怎麼知道是劉安然動手的。
唐熠城隻說是王翠九調查的，再加上船上攝像頭的自動識別功能，就算是裹著厚重的防護服也能識別出來是誰做的什麼事。這種略微機密的小細節其實是唐熠城花高價從國外購置的用於商場上的防護係統，沒想到誤打誤撞拍下了這麼一幕。
劉安然一個剛畢業的丫頭，隻知道擋住攝像頭的視角，並不知道在她動手腳的時候，攝像頭已經在第一時間識別出來人。
而劉安然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是如何被發現的，所以在唐家老宅的當天，唐熠城還沒將視頻拷貝出來的優盤拿出來，劉安然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沈悠然不禁對王翠九豎了大拇指，這狐狸精還是有點能耐嘛。
王翠九對於自己的光輝事跡倒是不甚在意，她的關注點一向不同於眾人。
“唐熠城真的這麼對唐家人這麼說話？這還是有點帥啊！你想啊，唐家是什麼樣的家族，他能什麼都不顧忌、排擋萬難隻為了站在你這一邊，得得罪多少人，頂多大的壓力，你還想什麼呢？”
沈悠然沒說話。不管是唐晉還是劉安然，唐熠城確實是誰的情麵都不曾給過。他的眼裏好像隻有對錯相對的獎懲，並沒有血緣情分可言。
沈悠然不是會把一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的玻璃心，但是她也明白這一切，的確因為她的到來發生的，讓唐熠城現在和家裏人連表麵的和氣都如履薄冰。
“你說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王翠九一邊拉著她進了一家牌子店，一邊問：“還真的情深義重哈？”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亂來。現在好了，撕破臉弄得誰都沒麵子。”
沈悠然的思緒突地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插入，不禁皺眉。
“小沫姐，我可是為了給你出氣。當初我去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並沒有反對啊。”
劉安然？
王翠九還在喋喋不休什麼，沈悠然拉了拉她，兩個人向後靠了一點，躲在柱子後麵。
王翠九反應過來，手指虛點了點，無聲地做口型：“歐陽沫？”
歐陽沫正在前台結賬：“姐姐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現在追究誰的責任已經沒用了，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劉安然興致不是很高，不同於歐陽沫，手中空空，顯然什麼都沒有買：“算了，我看熠城哥護那個女人護得很。”
她不由得又想起當天唐熠城的臉色和言語，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那一巴掌甩過來的疼似乎又隱隱浮現出來。他明確表示過沈悠然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她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整個家族的麵子考慮。
“也是。”歐陽沫笑得慘淡：“他畢竟已經有家室了，我還奢望什麼呢。以前確實是我不懂事了，也難為你和家裏鬧成這樣。”
“小沫姐，不是這樣的。”劉安然見她自責，心軟起來：“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嫂子，隻是熠城哥的事情我真的不好插手了。你當時不在，沒有見到他的眼神。我是不敢了。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那個沈悠然有什麼好的關係的發展的，我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的。”
王翠九在後麵聽著，簡直震驚，轉頭無聲地問：“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