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活在陽光下嗎？
“薛仲，薛隊。”席慕寒報了一個名字。
老人蹙眉搖頭，“不認識。”
說著又靠著石牆閉眼休息。
席慕寒急了，消息肯定是可靠，不能夠沒有這個人啊。
沈悠然卻蹲了下來跟老人平視，語調冷冷，“薛隊，人都死了這麼多年沒找到凶手，你睡的可安心。”
閉眸假寐的老人猛地睜開眼，那雙略顯渾濁的老眼看著沈悠然目露精光，“小娃娃，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你是誰。”
“我當然是那個人的女兒了。”沈悠然不躲不避的任由老人打量。
半響以後隻聽老人語氣沉沉，“先跟我進來再說吧。”
席慕寒膛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語氣結巴的問道，“悠然，你是怎麼看出這個老頭就是薛隊的啊。”
穿著最普通的汗衫褲頭，手裏握著一把蒲扇，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普通鄉下老頭。
“我猜的。”沈悠然沒看他，抬腳跟了上去。
那不就是故意詐這老頭嗎。
老人將人領進來，招呼著他們兩個坐下。
“薛隊，我也不跟你客套，我就想知道當年那宗車禍你查到了多少。”沈悠然開門見山的問。
老頭苦笑一聲，“小娃娃，你也別喊我薛隊，我早就退休回來休息了。”
“早就？”席慕寒抓住了重點。
老土長歎一聲，“是啊，就在我接受這宗案卷以後，很快就被人通知提前退休。”
“……”那人勢力遍布還真廣。
沈悠然握著杯子的手一緊，“是潭城的人？”
“應該不是。”老頭搖頭，陷入了回憶。
沈悠然也沒有催促，不過她不斷摩挲著杯壁的動作出賣了她迫不及待。
片刻以後，老人重新開口說道，”我隻查到一個那個人姓蔣，其他什麼也查不到。”
姓蔣，母親也姓蔣，蔣知錦也是姓蔣，還對自己的玉佩很感興趣。
沈悠然剛開始並沒有將兩者連在一起，僅僅以為隻是是一個巧合，但一個巧合很可能是巧合，多個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難道母親跟A市的蔣家有什麼關聯，先前有個沈家跟唐家，現在多了一個蔣家。
這件事到底牽扯了多少人
席慕寒也在想，蔣家？怎麼怎麼耳熟的一個姓，猛然想起先前沈悠然在大巴上跟他講的男人，正要開口對上沈悠然杏眸裏的深意，頓時閉了口。
“薛隊，你還有其他線索嗎？”沈悠然壓了壓心裏的激動。
老人眯了眯眼搖頭，突的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說道，“你可以去找一下檔案管理員小李，他可能知道點什麼，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沈悠然沒在問，從包裏掏出一萬的現金推到老人麵前，“這是我一點心意，請你收下吧。”
把錢一放人就走了。
席慕寒趕緊跟上。
老人坐在大堂中央看著他們離開，這筆錢卻沒動。
出租車司機拿了一半的錢還在哪裏等著，看到他們回來，立刻發動了車子。
“你為什麼就這麼走了，不再問問細節嗎？當時老頭要是上報這件事肯定能徹查。”什麼迫於無奈那都是借口。
沈悠然眸光幽遠的眺望著遠方的山脈，語氣說不出的沉重，“他已經做到他能做的了，難道還要人賠著命去查嗎？”
“……”沈悠然的話讓席慕寒無話反駁，再查下去的結果確實很可能就是沒命。
回到市中心，沈悠然直接去了警局想要問一下老李的信息，得到的回應是查無此人。
“怎麼會是查無此人呢，他不是應該在這裏幹了很多年，按照年紀還沒有退休才對啊。”
席慕寒就沒差把人從前台把人給揪出來。
警務處的小姑娘嚇的小臉都白了，麵前的男人長得白白淨淨，怎麼那麼凶。
沈悠然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將激動的席慕寒給拉了回來，“先走。”
“可是……”席慕寒有些氣不過，看到沈悠然的表情，抿了抿唇跟了出去。
頭頂的太陽還是那麼大，照在沈悠然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暖，心裏有點發涼，“有煙嗎，給我來一隻。”
“你知道，我不抽煙的。”席慕寒見此心裏也有些難受。
沈悠然想去對麵的便利店買一包，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還是沒去，兩個人頂著太陽坐在旁邊的花壇旁邊。
“查不到了，也不用查了，卷宗也不用看了。”
肯定早就被人給毀了，薛隊能夠僥幸退休也是因為他什麼也沒查到，至於這個小李很可能不是被調走就是沒了。
席慕寒擦了一把汗問道，“都到這了能不查嗎？”
沈悠然眼眸深深的看著一處，又像是沒有看，“既然人都在A市，也沒必要往回跑了。”
“你勢單力薄，怎麼跟那些人鬥，那個蔣家應該就是跟王翠九相親的那一個，唐家哪裏也沒有消息，沈家一群草包跟縮頭烏龜一樣藏的緊。”
看似都有跡可查，可是哪一個都不好查。
沈悠然眼中的冷暗讓人不敢直視，“烏龜的殼我也給它撬了，老虎的牙再難我都要拔。”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回去還是待在這裏再想辦法。”席慕寒吐了一會兒現在也有些懨下來。
沈悠然知道他跟著都是為了保護她，不管需不需要，這份情她心裏記下了，“你先找個酒店開兩間房，我去見個人晚上我們在碰麵。”
“好，那你早點回來，有事聯係。”
兩人就在警察局分道揚鑣。
沈悠然先去了孟叔叔的住宅的路上，遇到了他的女兒，“孟叔叔不在？”
“是啊，爸爸今天有個教學座談會，要很晚才回來，然然姐你先跟我去樓上坐一下吧。”
“挺好。”沈悠然幹淨的手指拂過欄杆，手上已經蹭上一層鐵鏽。
走到孟叔叔的房子，沈悠然下意識的朝著前麵的屋簾看去，隱約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走動的身影。
孟雅見此輕歎了一聲，“然然姐，你們的房子已經租給一對帶孩子的夫妻。”
沈悠然輕應了一聲，時過境遷，那間房子重新住上別人也很正常。
“然然姐，我想蔣姨希望你快樂一點，活在陽光下，享受最平凡的生活。”
活在陽光下嗎？沈悠然看著遠處快要消失在地平線的太陽，在心裏嗤笑一聲，一天沒有找到凶手，她一天都不會開心，無數個夜晚驚醒在惡夢中。
冷雨的夜，沒有星星，也沒有人溫暖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