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你別哭啊,你別哭。我跟你說,我認識一名記者,我可以找他給你家報道一下,但是嬸兒子明天必須回醫院繼續治療。這病不能拖,一拖就不得了了。”
李想心中想著,或許能找張本順幫幫忙,雖然他是娛樂記者,但是好歹也是記者不是。
二花一聽李想認識記者,趕忙站了起來,激動的問道:“狗子哥,你真認識記者啊。那,那……”
二花那了半天,也那不出什麼東西,她太激動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幹些什麼。
對於已經放棄了希望,看著自己母親一天天的受著折磨的二花,現在竟然能夠看到一絲希望,她的大腦已經宕機了,已經完全的空白了。
李想輕輕的拍了拍二花的肩膀,嘴角微微彎著,但這笑容和肯定的語氣說道:“是的,我認識記者。不過他過來也得幾天的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咱們要保證嬸子正常的吃藥和治療,你回去跟陳叔叔說,明兒一早送嬸子去醫院。”
“可是,可是我家已經那不出一分錢了,這兩天吃飯都是左領右舍給的,哪裏有錢再去醫院啊。”二花說著說著,那還沒來得及擦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了。
李想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沒事,這不有我呢。不過咱這山路車也上不來,這樣,我明兒一早出去弄輛車,就在二道路口等你們,你們想辦法把嬸子給送到那裏。”
“狗子哥,你還都有小汽車了?”二花不敢置信的問道。
他們村子裏就隻有村長家有輛破舊的摩托車,其餘的能有個自行車就算不錯的了。而李想能弄到小汽車,在二花看來簡直太厲害了。
“不是我有,我是說租個車。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啊,你先在趕緊回家跟你爸媽說一聲,就說我手裏有些錢,可以交個住院費。讓他們不要有心理負擔,雖然我不敢保證什麼。但是我會盡力而為。”
“嗯,謝謝你狗子哥,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二花都會感謝你一輩子的。”
李想摸了摸二花的頭發,然後拍了拍她說道:“行了,回去吧,我也得回去聯係一下我的記者朋友,讓他也想想辦法。”
看著二花快速的跑回了家,李想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往回走。
幸好今天閑逛逛到這裏,不然的話二花媽媽生病的事情自己至少得有段時間不知道。
回到家,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老爸老媽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門響了,老媽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回來了?肚子裏的東西消化沒有,要是還沒有你就在家蹦蹦,不然晚上睡覺容易積食。”
“媽,我剛才看到二花了。”李想沉著聲音說道。
隻見老媽的身影一震,和老爸兩個人瞬間回過頭來,老媽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問道:“二花還好吧?你張嬸兒生病快一個月了,明兒過去看看吧。”
“媽,為什麼你們不早點跟我說呢?張嬸兒從小待我這麼好,要是我這次沒有因為意外放假回來,那,那不就見不著了。”李想很是不高興。
老媽歎了一口氣,瞬間聲音就有些哽咽了:“跟你說有什麼用,他們治病至少需要五十萬,五十萬呐!你給我們的一萬塊錢我們給了他們八千,現在二花她媽已經回來了,說是等死了,我跟你說又有什麼用?”
“至少我手裏還有二十多萬啊,我現在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是高薪的。五十萬我勤快一些,省一點,幾個月就賺到手了!”
李想看到自己的老媽聲音有些哽咽,心中也是不忍,但是這件事情,他不能不管。
“你想幹啥?知道啥叫救急不救窮嗎?你看看你的腦袋!這些錢都是你用命換來的,是你以後生活的資本,我怎麼可能讓你借給他們!”老媽憤怒的拍著桌子,但是眼角的淚還是出賣了她。
“媽,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知道你很矛盾。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多年的朋友。但是媽,真的,我這傷隻是意外而已。我遇到二花的時候,我讓她明兒把嬸兒給送到醫院,醫藥費我出。”
李想沒有任何情緒的說道,不管自己老媽是個怎麼的想法,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了。
但是老媽和老爸都沒有說話,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沉默了許久,老媽忽然抬起頭,布滿風霜的臉上滿是淚水。
那一刻,李想知道,其實老媽也是承受著很大的痛苦與壓力。
“媽,對不起……”
“兒子,你做的沒錯。是我太自私了,你張嬸兒跟我幾十年的姐妹了,現在有希望我就不可能不幫她。很多東西,我跟你爸不懂,現在幸好你回來了,一切就都還有希望,該怎麼做你放手去做,需要我們幫忙的,說一聲啊。”
老媽雖然流著眼淚,但是眼中卻很是欣慰,兒子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有點事兒就知道找父母的小孩了。現在的李想,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麵的男人了。
老爸在一旁也點了點頭,說道:“這也不能怪你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把你放在第一考慮。所以這件事情上,我們做的有些不妥,你放手去做吧。盡力救你張嬸兒一命,他們家,真是太不容易了。”
李想非常鄭重的對父母點頭:“放心吧,張嬸兒以前對我們家不錯,對我更好。我會盡全力的,當然,也會量力而行,有多少力出多少力,絕不逞強。”
“哎哎,這就好,這就好。對了,那趕緊去洗洗,早點睡。你既然跟人家二花說了讓他們送到醫院,你肯定也得過去。”老爸走過來,像是朋友一般的拍了拍李想的肩膀。
李想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比老爸要高出不少了。是兩年前,還是三年前?
不記得了,但是記憶中,自己好像昨天還得抬著頭才能看到爸爸的臉,好像昨天還能夠掛在父親的脖子上撒嬌,而如今卻必須微微低下頭,才能看到他了。
回到房間,李想立刻給張本順打了個電話,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問問他能不能幫幫忙,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籌到捐款。
“如果隻是差個幾十萬的話,倒也不難。”
張本順對李想說道:“首先你去他們家拍一些照片,怎麼淒慘怎麼來。還有病例,醫院開的證明,街道,哦,村子沒有街道。那就到村委會開證明,怎麼窮怎麼寫,拍下來。”
“然後把照片發給你麼?”
“發給我幹啥,我等會給你幾個網址,這些都是網絡捐助,你可以按照上麵的提示進行注冊。然後把你拍到的這些東西全部發送上去,把病情,病症,家庭情況全部寫清楚了。自然就會有人給你們捐款。”
張本順雖然不是民生記者,但是對於這些還是很清楚的,畢竟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接觸的東西比李想要多。
李想一直以為隻有電視台之類的媒體播報之後,才會得到相關的捐款,沒想到在網上已經有了相關的網站。
農村,尤其是李想的村子,這種很偏僻的農村,能有電視看已經很不錯了。
電腦這種東西幾乎大部分人都沒有接觸過,就算是一些出去打工的年輕人接觸過,但是也僅限於玩遊戲。
對於這些功能,是不懂得,比如李想,他知道網絡可以購物,但是捐款還真就沒有想過。
“但是,這些網站的捐款都是不固定的,也就是說那些愛心人士看到後,會根據當下情況進行捐助。應該不會特別多,所以你還是要利用好你的身份,去你們當地的電視台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播報一下,隻要電視台播報了這件事情,那紅十字會可能就會介入了。”
張本順想了想,問了李想現在所在的地區後,然後對其說道:“我認識你們市電視台的一個人,但是長時間不聯係了,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幫忙。我明天給他打個電話,然後你去找他,請他吃個飯什麼的。”
李想自然是答應了下來,別說吃飯了,如果能夠在市電視台播出的話,那麼就是給他一些回扣都是可以的。
雖然這樣做對於捐款的人來說很不公平,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你窮你苦,對於一些人而言他們是體會不到的。
真正能夠打動他們的,隻有利益,就算這個錢是別人的救命錢,也是一樣的。
掛斷了電話,李想看到孫蕾發來的短信,問他在幹什麼。
於是李想就把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她,孫蕾提出自己也可以捐一點,但是被李想製止了。
孫蕾的工資他是知道的,雖然也不算少了,但是也不能說有多少。而且二花一家跟孫蕾毫無關係,這邊有自己就足夠了,
但是孫蕾不同意,她發來短信說:“既然是你的朋友,那麼在你的關係網內,我自然是能幫一點是一點了,除非你是不把我當成朋友的。而且這種事情就是一個獻愛心的舉動,我要獻愛心,做好事,你總不能阻止我吧?”
一席話讓李想啞口無言,於是發短信告訴她:“獻愛心呢,也是可以的,但是要量力而行。你要獻多少愛心啊,我得經紀人大人。”
“別貧,我捐一萬,這還是你給的呢。”
“別,你給個一千就好了。那一萬你留著,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麵打拚怎麼也要留點錢在手裏,而且你還有父母要孝順。”
最後兩個人你來我往終於取了個中,孫蕾拿出五千給二花家。
李想想著,反正以後自己拍戲賺錢的機會多的是,到時候再給孫蕾就好了,於是也就同意了下來。
等跟孫蕾聊完,已經十二點了,說了句晚安後李想閉上眼睛,聽著北影廠那沒有的蟲鳴蛙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