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甄喬覺得,讓顧秉之忙得成天都待在宮裏麵,不能回家的諸多事務中,說不定這件事就占了一些原因。
如果每件事都少一些繁複瑣碎的規矩,幹練直接一點,說不定事情都會處理得更快一些呢!
不過甄喬也就是這樣想想罷了。
吐槽再多,邊疆和顧秉之該忙還是得忙,不能回家照樣不能回家,說到後麵,聞芮都說得心累了。她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還是別提那些了。越想我就越難受。”
蘇如意不可置否,本來整場聊天,就是聞芮說了多半的話,她主要負責聽聞芮吐槽。聞芮不說就不說了唄,除了她自個兒,蘇如意也並沒有說什麼。
蘇如意笑了笑,說到:“那就說說別的開心的事兒吧!”
聞芮點了下頭,開心的事兒?
她眼珠子一轉,倏地就落在了蘇如意的身上,看得蘇如意眉頭一擰,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就聽見聞芮笑吟吟的問道:“娘,將軍府裏那位姨娘最近有生出什麼事端來嗎?”
蘇如意:“……”
她讓她聊聊別的開心的事情,結果她說說這個?
聞芮開心了,蘇如意表示自己很不開心。
她眯了眯眼睛,瞅著聞芮的一臉壞笑,冷哼說道:“怎麼我瞧著你這表情,你很想她生出什麼事端來呢?”
聞芮無辜的眨眼,連忙擺手否認道:“才沒有呢!娘你可別冤枉我,我這明明就是關心你嘛!”
蘇如意諷刺的輕嗬了一聲。
因為聞芮知道那位端意姨娘肯定不會是蘇如意的對手,所以聞芮才能語氣這麼輕鬆的提起這件事,還故意開蘇如意的玩笑;如果那位端意姨娘真的是位大敵,第一個著急的、最擔心蘇如意的就是聞芮了。
一個女人的地位很多時候都取決於男人的態度;反過來,從那個女人對男人的態度上,其實也能看出男人對她的態度。
端意比蘇如意先認識邊疆十幾年,在前麵那十幾年裏都沒有能將邊疆的心籠絡到手,現在有了蘇如意,她就更沒有機會了。
更何況,蘇如意說道:“還有之前她來聞家找我說了一些有的沒的這件事呢!她怎麼敢再來找我麻煩?”
就算當初蘇如意答應了她,作為交換條件,她告訴蘇如意,蘇如意想知道的時候,蘇如意則會將她來聞家找自己的這件事瞞下來,不會告訴邊疆。但在端意看來,現在她和蘇如意可是對手,誰知道哪天蘇如意就會反悔了呢?
或許這件事到底有一天會被揭露出來,但邊疆能少一天知道,對她來說總是好的,讓她有更多的機會可以為自己做打算。
蘇如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現在先帝駕崩這麼大的事情,邊疆他都一直沒有在府裏,我更沒有準備從她手裏收走中饋管事的權利,她就更不會主動出手。”
聞芮讚同的點了點頭。
她歪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其實,或許邊將軍早就知道了呢?”
聽見聞芮這句話,蘇如意頓時就愣住了。
聞芮解釋的說道:“平南伯夫人去顧府,找大舅母她們的事情,你還沒有向他道明呢,他就已經知道了,看來他在平南伯府或者娘你身邊一直都有留有人的。平南伯夫人的蹤跡他都一清二楚,端意的動向他應該更清楚了。”
蘇如意想了一下,還真是。她好笑的說道:“我竟然一直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如果邊疆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的話,那蘇如意就更不用急著出手了,等時機到了,邊疆自會親自出手解決。
就像當初他知道平南伯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但他也沒有告訴蘇如意他已經知道了,更沒有向蘇如意表示會幫她解決,隻是在時候到了,他們婚事提前,成親的日子在即,再沒有什麼功夫能夠陪平南伯夫人慢慢磨了,平南伯府的態度成了絆腳石,邊疆就直接拿出了這件事,直接將平南伯和平南伯夫人都解決了,讓他們不得不同意。
插了一句端意的事情後,蘇如意忽然多看了聞芮一眼,笑道:“邊將軍?”
這是聞芮剛才對邊疆的稱呼。
之前蘇如意和邊疆回門的時候,聞芮他們對邊疆是已經改口,換來了稱呼的,邊疆還都給聞芮她們發了厚厚的一封改口紅包呢!
聞芮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的說道:“習慣罷了。”
突然之間就要叫一個陌生人當自己的爹,總是有些尷尬和不習慣的。如果她的年紀還小就算了,可她都已經長大嫁人了,自己的孩子都有了。這會兒跑去叫邊疆爹,沒得讓人以為她在巴結將軍府,抱邊疆的大腿呢!
蘇如意也隻是調侃的笑了一下,態度很剛的說道:“叫不出來就不用叫了。”
聞芮說道:“這樣不好吧?”
她偏頭自個兒想了一下,“背後這樣稱呼邊將軍還沒什麼,當如果當著他的麵兒叫,也太生疏了。”
蘇如意不管她了,聞芮不想那麼叫邊疆,她也同意了,結果聞芮自個兒又糾結了起來。
蘇如意隻說道:“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聞芮在將軍府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現在正是國喪期間,不能舉宴歡慶,更不能大吃大喝,而且家裏麵還有龍鳳胎兩個小孩子呢,聞芮也放心不下。她這次過來隻是因為邊疆和顧秉之都一直沒有回來,便過來想找蘇如意問問情況,看看蘇如意這邊是否知道更多的消息,也順便看一下蘇如意在將軍府的情況。
……
時間如指間沙,眨眼便過去了。
很快朝臣就三請幼帝登基,這次幼帝沒有再拒絕,在眾人早就安排好的一切之下加冕——不過登基也不是說他答應了就立馬黃袍加身,登基稱帝的。欽天監特意算了一個最近的吉日,在這一天,幼帝正式登基,同時改年號為建元。
很快就過了秋,又入了冬,因為此時還在先帝的國喪期間,離先帝駕崩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今年的這個年是聞芮她們有史以來,過得最簡單的一個年。
但即便如此,因為家中添了三個小孩子,也還是非常的熱鬧。
除夕之後,便是新的一年。
這天起,便是建元一年。
因為顧有憫、顧淮安和聞長安都是同一天出生的,為了熱鬧,在她們滿周歲的那一天,兩家人商量了一番後,就決定讓三個孩子一起抓周過生日。
三個小孩子都是一樣的大,但說話走路的進度卻各不同。
一般來說姑娘家成長的速度都是要比男孩兒快上許多的,在同齡的情況下,說話走路都是先學會的,但在他們三個小孩身上卻不同。說話,顧有憫和聞長安的確是要比顧淮安先會說話,而且會說的詞語和句子比顧淮安要多許多,口齒清楚伶牙俐齒,但在走路這上麵,卻是顧淮安走得比兩個姐姐要穩當許多。
顧有憫和聞長安明明走路都搖搖晃晃的,需要下人攙扶著護著,才行,但偏偏性子急,一門心思就想走快了。而顧淮安,小碎步一步步的,走的是又穩又好,一點兒也不急躁。
抓周這天,顧有憫和聞長安因為走太急了,自己的兩條腿互相絆倒了,摔趴在了地上,雖然被圍著她們的奶娘和丫鬟眼疾手快的護住了,沒讓她們真的著地受傷,但顧有憫和聞長安還是哇哇大哭起來。
顧氏和蘇如意她們剛急得要去將她們抱起來哄,就被聞芮和張明玉給攔住了。
張明玉說道:“別管她們,她們就是故意的,想哭一聲讓人去抱抱她哄哄她,嬌氣得很。”
聞芮戲謔的笑道:“這是爬還沒有學會,就想著要飛了。”
看來看去,最後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顧淮安身上,看著他一步一步的,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屋子的盡頭,扶著牆壁的架子上的時候,才抬起頭,朝著自己家娘親聞芮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乖巧極了。
蘇如意稱讚道:“安安是個沉得住氣的性子,他的性格像秉之。”
聞芮挑起眉頭,說道:“娘,你下一句話就是,憫憫這還沒學會爬就想著飛的急躁的性子,是像我咯?”
蘇如意沒有否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一旁的顧氏和張明玉樂得哈哈大笑。
聞芮和顧秉之的性格不同,顧有憫和顧淮安的性格也不同,還能從動和靜上麵找到聞芮和顧秉之的影子。但聞長安就不一樣了,她爹聞沉和她娘張明玉的性子都差不多,就看誰更不羈、更急躁、更暴脾氣一些了。
現在聞長安都已經一歲了,聞沉和張明玉閑下來沒事兒的時候,還在為聞長安究竟更像誰的事情在爭論不休呢!
聊起這個,張明玉就來勁兒了,趁著這會兒聞沉不在,大家隻能聽她一家之言的優勢,張明玉理直氣壯的說道:“長安肯定是像我啊!她是個姑娘家,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