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畔酒店躺了兩天，我終於休息好了，於是換上一套嶄新的西裝，坐在了潘啟石給我安排的一輛寶馬車上。開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姓黑，所以我叫他黑叔。
“少爺，潘總交代，以後讓我陪伴在少爺左右。少爺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就行了。以前我是潘少爺的司機，可惜，潘少爺出國留學，殞命倫敦……”
“你是說，潘啟石有個兒子死了？這事兒我怎麼沒有聽說？”
黑叔一邊開車一邊歎道：“國內鮮有人知，據說是逛窯子找洋妞的時候猝死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再加上潘總家大業大的，幾個兄弟都不是什麼好人，這事兒就這樣瞞下來了。”
“那麼，潘家現在還有些什麼人？”
黑叔道：“潘總還有一個女兒，今年剛好十八歲，正準備上大學。之前他老婆死了，後來就娶了現在的老婆，是四大家族白家的私生女。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黑叔露出一個苦笑。
“要我說，這一大家子，就小姐是個好人，隻不過性格稍微潑辣了一點。沒辦法，媽死得早，當爹的又常年在外做生意，缺乏管教。”
“我看，少爺倒是跟小姐挺配的！要是有緣，可以替潘總管管她。”
我嗬嗬一笑。
“哪敢！我不過是個客人罷了。”
“對了，你們家少爺，叫什麼名字？”
“叫潘博文！”
黑叔悶著頭開了一會兒車，又問我：“小道爺，你問少爺的名字做什麼？”
“也隻是問問而已。”
“對了黑叔，既然你們潘總不希望兒子的死訊被人知道，要不我看這樣，我來頂替你們家少爺如何？對外就說，我是潘博文？”
“反正小道爺從青城山下來，到了大城市，肯定不能穿著一身道袍活動。”
“這不，正好差一個身份！”
當我說完這句話，黑叔一腳刹車踩下去，嚇我一跳。
他解開安全帶，回過頭看著我，仔仔細細地將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黑叔，幹嘛這樣看我？”
黑叔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妙啊！我就說打你一上車開始，老奴咋就覺得那麼熟悉呢？”
“原來是想起少爺了！”
“小道爺果然有幾分少爺的模樣。尤其是……尤其是不說話的時候，這個側臉，太像了。看來，潘總遇到你，這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的事情。”
“少爺等等，我這就稟報潘總，看潘總什麼意見。”
於是我坐在車上，看著黑叔在路邊眉飛色舞地跟潘啟石打電話。
過了幾分鍾，他合上電話興衝衝上了車，然後回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同意了！！”
“潘總他同意了！！”
“你猜潘總咋說？潘總說，求之不得！還說先讓我找個地方把少爺安頓好，等他回省城，一定要給少爺安排一個盛大的宴會，為少爺接風洗塵。”
“到時候，把省城的名流都請來！”
“他要告訴所有人，潘家的少爺回來了！”
“潘氏集團，後繼有人了！”
“多謝潘總厚愛！”
我閉上眼睛，腦海裏再次出現張家文他們的模樣。
這次來省城，原本就在我和瞎子師父的計劃之內，隻不過因為發現爺爺的祭壇，又被大手拉入歸墟之地，給耽誤了六年。
這六年的時間，外界的變化很大。
尤其是通往省城的路上，到處都是車輛。這是之前我和瞎子師父剛出山的時候，所看不見的繁華。隻可惜，這繁華的背後，隱隱藏著一場即將爆發的血雨腥風。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
這是沒法改變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省城的車水馬龍當中了。
城市夜景果然如同小說裏寫的一樣，讓人心醉。
燈紅酒綠的世界，本身對於人類就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
因為無論你有多傷心，都可以在這種地方花錢買醉。
“少爺，您是先回去，還是……”
“我要喝酒！”
“我要唱歌！”
“我還要蹦迪！”
“我還要洗腳！”
“我……”
這六年，憋死老子了！
黑叔呆呆地看著我，當我把所有的想法都說了一遍，足足好幾分鍾以後，他才回過神，然後哦了一聲，默默地遞上一張銀行卡。
那時候還沒有手機支付，據黑叔說，走到哪裏都刷卡的，一般都是有錢人。
所以，我瞬間成了有錢人。
“少爺，那咱們就先去酒吧逛逛吧。”
“我要去最豪華的酒吧！”
“是！”
車子緩緩行駛在霓虹燈閃爍的街頭，一棟棟高樓大廈，從車窗上移過。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大城市。可眼前的一切，並不陌生，恍然若夢。
我百分之百確定，這些我都夢到過……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棟名叫維多利亞的大樓下麵停好。
樓上全都是彩燈。
“少爺，這就是省城最豪華的酒吧了，三萬是最低消費。”
“五年前，這家酒吧還是咱們潘家的，可惜後來被葉家吞並了。”
“這是葉家的地盤？”
“可以這麼說！”
黑叔略顯緊張，我立即笑著安慰道：“黑叔，咱是來喝酒蹦迪看美女的，又不是來打架的。你放心，我不會把少爺的身份亮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
黑叔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帶著我進了電梯。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的霎那，一個醉生夢死的世界，呈現在我的麵前。
無數的彩燈，四處搖晃。
巨大的歌劇院似的屋頂，蒸汽朋克裝修風格。
寬闊的舞台上，一群洋妞穿著比基尼，正在盡情地跳舞。
舞台邊緣，還有幾根鋼管，幾個鋼管舞女郎，像蛇一樣纏繞在上麵。
台下的客人則像瘋了似的狂嗨，光舞池裏都有七八百人，再加上旁邊的數十個卡座，全都爆滿。不少留著怪異發型的青年正在慢悠悠喝酒聊天。
我一問得知，這叫殺馬特！
“下麵有請新生代四大天王之一的冠C哥，給大家演唱一首鳳舞九天！”
“大家歡迎！！冠C哥！！”
“冠C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