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又是一個夢!!”
當我感覺自己沒法睜開眼睛時,我便確定,我TM又中毒了!
書上寫的果然沒有錯啊!
原來,同類相食,果然會朊中毒!
我感覺我現在有點野生菌中毒的表現。
記得在龍潭的時候,五師父每年都會讓外麵的人,送幾斤見手青進來,讓他生吃。
據說那玩意中毒後很魔幻,能夠看見各種各樣的場景,俗稱見小人。
其餘七個師父都說,五師父見手青上癮,每次都要吃很多,一醉就是十天半月。
而且每次中毒後,都會哭哭笑笑,瘋瘋癲癲的。
還說他見到我的師娘了!
所以,中毒之後,能夠見到心上人,我是相信的。
比如現在的我!
“初雪,你怎麼了?”
“為什麼我的眼睛睜不開?”
“大地之手呢?”
“為什麼我會感覺自己躺在床上,感覺傷得很重的樣子?”
“我不是被大地之手困在清風觀附近的森林裏嗎?”
“這是哪兒?”
片刻之後,我感覺有人將纏繞在我眼睛上麵的紗布給摘下來了。
之後,我渾身疼痛,剛準備下床行走,差點一跟鬥栽倒在地上。
好在一隻手朝我伸了過來,一隻很小很小的手,而且特別精致。
我牽著那雙手,摸了又摸,完美詮釋了什麼叫愛不釋手。
“風兒,你這是做什麼?”
沈慕白一臉疑惑看著我,我急忙放了他的手。
並不是沈慕白這雙手有什麼特別之處,實在是,我已經有太久沒有見到人類的手了。
那隻大手成功讓我患上了巨物恐懼症,現在我對一切大的東西感到害怕。
“不好意思哈!嶽父!”
“我……我實在是被那隻大手給折磨怕了,好不容易見到一雙正常的手,有點激動。”
“對了,這是哪?我怎麼會躺在這?”
“初雪呢?初雪在哪?”
沈慕白的目光有些暗淡,隻見他愁容滿麵道:“初雪她……初雪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上次謝神醫的藥,多少還能把住幾個月,可現在……”
“現在別說謝神醫了,就連謝神醫的師父來了,都沒辦法。”
“哪怕是華佗扁鵲在世,也隻能歎氣。”
“哎!”
我搖了搖頭。
“不對!我應該在森林的大坑裏,因為,一旦被大地之手抓住,這輩子都不可能脫身的。這不過是我的一個夢罷了。”
“夢?什麼夢?”沈慕白疑惑地望著我。
我於是把我被大地之手抓住的事兒說了出來,還強調,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可沈慕白卻搖頭歎道:“老夫何嚐不希望這是一個夢?”
“如果這是一個夢的話!至少初雪還沒長大,她的病情,也不至於會發展到如此地步!真那樣的話,大不了我每天帶著初雪去大坑裏陪著你,給你帶好吃的。”
“可這一切,這一切又教我如何相信它隻是一個夢呢?”
我緩緩站起來。
不管怎樣,哪怕我明知道這是一個夢,可在夢裏能夠見到沈初雪,我還是很高興的。如果能連同張家文一起見到,那就更好了。
“嶽父,初雪在哪?我能去看看她嗎?”
懷著將錯就錯的想法,我這樣問沈慕白,反正我想著的是,我現在的時間多的是,也不在乎一個夢的長短。既然是夢,那我就在夢裏見見自己喜歡的人吧。
“初雪她……對了,風兒,以後你還是叫我沈叔叔吧。”
“初雪她……已經許配給江北葉家了。你可知江北葉家是什麼人?”
“初雪她,許配給,江北葉家?”
“嗬嗬!果然是個夢!”
我故意強顏歡笑,強迫自己不要在意,畢竟隻是個夢而已。
“沈……叔叔是吧!你倒是說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什麼江北葉家,是什麼來頭?”
我這樣問的同時,大腦裏迅速把自己看過的小說過了一遍。
據我所知,小說當中,比較厲害的,姓葉的,好像隻有兩個,一個叫葉開,是古龍筆下《邊城浪子》中的人物,使用的是一把飛刀。
此人好像是小李飛刀李尋歡的徒弟。
另外一個姓葉的,叫葉孤城,好像是劍法很厲害什麼的,不大記得了。
“沈叔叔,你說的這個葉公子,他是葉開的兒子?”
沈慕白很驚訝,即便如此,他還是搖了搖頭,歎道:“不是!我倒是希望他是!”
“那就是,天外飛仙葉孤城的兒子?”
沈慕白這次沒說話。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來扶著我,對我說:“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初雪。”
“對了,初雪就要嫁給葉家的大少爺了,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你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叔叔難以理解,叔叔也不怪你。”
“對了,張家文已經來了,叔叔記得,你們之前好像是很好的朋友。”
“不如……”
沈慕白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風塵老弟,你終於醒啦?”
“你能看見我嗎?”
“我是渣渣文啊!”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嬉皮笑臉地在我的麵前晃悠。
我一動不動盯著張家文的臉,看了很久很久,然後又把他的手拿起來,先是感應了一下他的溫度,接著又用手指量了一下尺寸。
這也是我被大地之手糾纏了許多年後,形成的一個怪癖,那就是交朋友也好,遇見老朋友也好,首先就要跟他握手。握手的時候,就會偷偷感應他的溫度和尺寸。
因為這樣可以讓我確定,他到底是人還是鬼。
“有溫度!!”
“尺寸也剛好!”
“你果然是張家文!”
“可是你……”
我抬起頭,繼續盯著張家文的臉看。這家夥,下巴上已經長出胡須,頭發還束起來,怎麼看都跟道觀裏的那些道士一樣。
隻是感覺,他比之前又帥了不少,也正經了許多。
“張家文,這就是你變成大人之後的樣子嗎?”
“那我呢?”
“我和你誰帥?”
張家文很有禮貌地微笑道:“當然是風塵小友!貧道哪能跟西南第一美男相比。”
說到這裏,張家文的眼神同樣變了,接著便像沈慕白那樣長長地歎了口氣。
“可惜初雪她……她不能再嫁給你了。”
“為什麼??”
張家文和沈慕白,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我,將我直接扶到了沈初雪的床前。
我抬頭一看,沈初雪躺在床上,貌美天仙,比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和小時候相比,她的臉上已經褪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女人的美。
她的美,我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我隻記得,躺在病床上的她,依然穿著一套翠綠色的漢服,頭發很黑,很長。
她就那樣麵如死灰地看著蚊帳,一遍又一遍地問身邊的仆人:“乘風哥哥,他怎麼不來看我?我都快死了,他到底在哪兒?”
“乘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