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問張家文為什麼時，張家文這樣回答：
“三歲的小娃娃為啥子不怕蛇？還抓在手裏耍？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曉得蛇的厲害！你問他眼鏡蛇是啥？過山峰是啥？銀環蛇是啥？他能告訴你不？”
“小道爺以前隻覺得，鬼嘛！不就那樣，直到這次去地獄，兒豁！長見識了！”
“特別是那個無臉鬼，老子被他東拉西扯，搞來兩片天壓在下麵，比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痛苦多了，那感覺，真滴是生不如死！”
“老子都以為自己要掛了！！”
“原來如此！”
看來這次去陰曹地府，在張家文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幸運的是最後他不但活著出來了，還收獲了一把黑煞劍。
提到黑煞劍，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那塊從判官手裏騙來的那塊腰牌還在。
一時間，我的內心無比矛盾。
先是想著，要不要找個城隍廟，讓城隍老爺把腰牌收了，送到陰間去？
但是轉念一想，城隍不是被咱們出賣了嗎？
看來，以後遇到城隍廟，咱們得繞著走……
然後就是想辦法找到鬼婆婆，讓她請黑白無常出來，把這塊腰牌收回，免得以後惹大禍。可是，鬼婆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明明說好的，為我護法。結果呢？從醒來到現在，都沒見到她的身影。
難不成……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我的心頭。
“婆婆不會……”
“不會也慘遭毒手了吧？”
我心急火燎，急忙跟張家文把那塊破布要來，拿在手上，捂著鼻子，一遍又一遍地嗅著。
“風塵小友，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冷玉問我。
我放下破布道：“這塊布，百分之八九十是鬼婆婆身上的！”
張家文嗖一下站了起來。
“你說……你說啥玩意？這真是鬼婆婆下的毒手？”
冷玉拉了張家文一把，讓他坐下。張家文對鬼門有偏見，我可以理解。
於是我把我的猜測說了出來。
“鬼婆婆身上的破布出現在凶案現場，並不能證明她就是凶手。因為這幾種情況，都可能導致這樣的結果。比如說，這塊破布是凶手從她的身上偷來的。”
張家文冷哼道：“偷來的？你說她是個普通的小老太太倒還差不多！鬼門的鬼婆婆，她的身份放在咱們龍虎山，至少都是長老級別！”
“鬼門啥地方？能從鬼婆婆身上偷東西的凶手，怕是還沒出生！”
冷玉搖頭道：“不！師弟，如果那個凶手，是鬼婆婆的親人呢？”
“親人？鬼婆婆還能有什麼親人？”
張家文的目光，忍不住在我的身上瞟了瞟。
“你看啥？我一直都跟你們在一起。不過，冷師姐的猜測倒是不無道理。”
“英雄所見略同！”冷玉急忙解釋。
張家文問：“那麼，除了你，你知不知道鬼婆婆還有什麼親人？”
“不知道！我又沒去過鬼門。但是我想，鬼門絕對不止鬼婆婆和鬼門門主兩人。鬼門在術士圈的影響那麼大，應該還有別的弟子！”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鬼門的其他人？”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但是也不能說凶手就一定是鬼門的弟子。因為，還有其它幾種情況。比如說，有人趁鬼婆婆斷了一隻手，然後將她騙到某個地方，把她給殺了。”
“啊？你說鬼婆婆已經死了？”冷玉驚訝地問。
我的心裏十分忐忑。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張家文你想想，咱們去陰曹地府的時候，你師父這是怎麼跟我們說的？他說等我們倆下去之後，會把咱們的身體交給誰看守？”
張家文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倒是一旁的冷玉回答道：“我記得！當時師父說的是，交給雪山五怪，還有鬼婆婆看守！咱們這群人當中，也屬他們最強了。”
“沒錯！可是咱們醒來之後，見到雪山五怪和鬼婆婆了嗎？”
張家文道：“我見到雪山五怪了！”
冷玉接著道：“我也見到了。”
“那麼，鬼婆婆呢？”
兩人想了一陣，異口同聲道：“沒有見著！”
“沒錯！不止是你們沒有見著，就連我也沒有看見。不過，鬼婆婆離開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因為我聽沈慕白說，鬼婆婆曾經勸過你師父！”
“難道……她和師父是同時離開的？”
“我猜應該是這樣！”
張家文再次激動起來，吼著道：“那你們還說個鳥！說來說去，凶手不就是鬼婆婆？”
“師弟！！！”
“你能不能別哇哇叫！”
張家文一臉無辜，急得團團結，圍著我道：“風塵老弟，你能不能直接說凶手是誰，你知道我這個人腦袋瓜子沒有你那麼靈活！甚至都不如師姐！”
冷玉滿意地道：“那你還嚷啥？坐下來聽風塵小友分析！”
“行！你快說，我急！”
“嗯！是這樣，按照我的理解，鬼婆婆一定發現什麼異常，這才把咱們的身體交給沈慕白和雪山五怪，她則離開了現場。”
“還有，你師父也有點不對勁！”
“咋又扯我師父身上了？”
“噓！肅靜！”
我接著道：“我們先來假設，假如你們家突然來了很多客人，你會把他們撇在一邊，自己跑出去幹活？顯然不符合常理！”
冷玉道：“會不會是咱們當時的情況十分危急，師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咱們究竟能不能醒過來，所以才急著去山裏采一些用來救命的藥物？”
“姑且你這個推測是對的。可鬼婆婆為什麼要離開？”
“我們哪知道！！”
“你們不知道很正常，奇就奇在，她怎麼知道你師父在這裏采藥？”
“她跟蹤我師父啊？”
“她為什麼要跟蹤你師父？”
“我……我師父是龍虎山的人！我們龍虎山跟他們鬼門有仇！”
“不！如果鬼婆婆這麼認為的話，又怎麼會把咱們送到清風觀，她就不怕你師父殺了我？顯然，鬼婆婆認為，龍虎山跟鬼門的仇恨，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大！”
“至少還達不到讓她下黑手殺人的地步。更何況，鬼婆婆的實力，遠在你師父之上，哪怕受了傷，斷了一隻手，要殺你師父，也用不著悄悄跟蹤到這種地方來。”
“那她……那她……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