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 待遇問題
李副廠長也算是大院出身，立馬就聽出了其中的意思，站起身來，拿文件夾繞過辦公桌說：“沒事，沒事，我這裏正好也有兩包煙，也不怎麼抽，一會兒你給我大爺帶上；咱們再說說給你薪資待遇的事兒。”
李副廠長先做出個禮尚往來的表態，再走上前來做出個商量的姿態，鄭爽連忙上前雙手虛接文件，上身稍稍前傾；一副禮讓的樣子做足。
李副廠長看了很是受用，笑著說：“按部委交代下來的指示，經軋鋼廠領導小組會議研究決定，給鄭爽同誌18級副科待遇，任3號庫倉管科科長職務；工資78.5元。”
鄭爽聽完之後一呆，工資78.5，好高的樣子。
李副廠長以為鄭爽對這個工資不太滿意，解釋說：“咱們廠裏19級副科，一月工資是78元，18級就是科長了，工資87.5元，給你這18級副科是高配，所以開了78.5，看似隻多了5毛錢，這是激勵你，快快轉正了，也是大家對你的認可和期許。”
鄭爽笑著說：“李哥說笑了，我哪裏是嫌工資少，是拿的太多，我都不好意思了，等工資拿到手，第一個就得先請李哥好好喝兩杯。”
李副廠長舒了一口氣說：“好說，好說，隻要李哥有空，小鄭老弟什麼時候來喝兩杯都行，也不用老弟你破費，李哥可是專管後勤的，還能缺那點吃的？”
“好的，謝謝李哥關照。”
“老弟，這是給你開的單子，拿這個去領工裝，還有國徽胸章，黨員的國旗胸章得等黨支部給你配發。”
鄭爽拿上單子就要出門，李副廠長叫住他，給他口袋裏塞進兩包，6毛錢一包的大中華，是不帶過濾嘴的那種，帶嘴的大中華一包7毛2，不是李副廠長抽不起，是怕別人說他太高調，總得給廠長留點空間不是？
鄭爽笑著點頭感謝，沒有推辭。
拿著李副廠長給開的單子，鄭爽去後勤部領了兩身老蘭色小立領工裝，看起來有點像是陳真服，又有點像中山裝，在左胸前佩戴上國徽胸章，兩雙黑色老北京布鞋（這一身是早期工廠幹部的標配，主任穿中山裝，李副廠長穿的有些偏西裝樣式）
穿戴好之後，鄭爽神清氣爽地走向了保衛科，毫不客氣地對著保衛科的人叫道：“我找你們李科長，就說他哥讓人找他。”
跟工人老大哥們說話可不用玩心眼兒，大咧咧的來就行，鄭爽終於不用再裝著了，跟那群領導們說話，可真費腦子，要不是身帶係統，就今早這兩件事情辦下來，都能把他給玩廢了。
保衛科一個頭戴破舊工作蘭帽的半大小子，對著鄭爽喊了一聲：“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叫我們科長。”
話說完這小子就跑了，另一個年長的保衛科工人，對鄭爽笑著說：“領導，你別跟這孩子一般見識，他新來學徒的還沒轉正，那是我凳子，你坐下等一會兒。”
還是年長的有眼力，一眼就認出鄭爽是幹部，說話也客氣不少，鄭爽也不客氣地在老大哥的破凳子上一坐，也不管髒不髒，坐下後說：“沒事，老大哥，誰還沒年輕過，到社會上摔打兩年就懂事了。”
不大一會兒，半大小子就帶著一個和鄭爽穿著差不多的中年人走來。
那中年走路的樣子，一看就帶著當過兵的影子，都不用說也知道是退伍下來的，他一邊快步走來，一邊伸出雙手大聲說：“前天，趙幹事還開車來我這裏說，團長的小老弟要來廠裏，今天總算見到了。”
鄭爽也快速起身，伸出雙手握向中年人的手臂，口中笑著說：“李大哥，我可是對你早有耳聞，今天可算見到活的了。”
李科長和鄭爽握過手之後，就伸手到口袋裏摸煙，鄭爽則是從兜裏掏出一盒大中華扔給李科長說：“李大哥，先試試我的。”
聽著鄭爽的話，李科長連忙伸手接過飛來的煙盒，接到手中大笑著說：“喲，沒看出來啊，你這才剛來就吸大中華啦？這小東西可饞死我了，哥一直沒舍得買。”
李科長拿著煙盒的手一僵，咬了下牙，又將煙遞回給鄭爽說：“老弟，這煙都還沒開封呢，別讓老哥給糟蹋了，你拿著它辦事兒用。”
鄭爽沒有接，滿臉笑容說：“老哥，你看我這身新衣服，廠裏發的，我事兒都辦完了，來你這兒給你孝敬一盒煙不犯法吧？”
李科長笑罵道：“你小子，可別在你老哥這裏說犯法，當心老哥把你抓起來，這好煙老哥收下了，留著過年抽。說吧，你小子安排到哪兒啦？”
“老哥，你就放心抽吧，抽完，我再給你買就是了；廠裏安排我到3號庫，當倉管科科長，我這不是剛來不認路嘛，找老哥帶我去認認門。”
李科長一聽是3號庫，稍愣了一下說：“你的工資留著娶媳婦吧，可別亂花，老哥我這一天兩包煙，可經不起這麼亂花，走吧，我帶你去到3號庫，你先有個心裏準備，這裏麵水有點深，當然油水也足。”
李科長說完，又轉身對著那半大小子叫道：“二蛋，去3號庫說，他們新科長來了，讓他們出門來認識認識。”
鄭爽聽了李科長的話，看著跑去的半大小子，心中就知道以後不好躺平了，水深，事兒就少不了，油水足？笑話，咱這有金手指的人，還在乎那點油水嗎？
好吧，還真在乎，一個萬人的大廠呢？雖然不隻是一個倉庫，但裏麵的東西也肯定少不了，捅了大婁子還真不好接。
有係統傍身，也不能自己開車往廠裏拉物資，來填窟窿吧？
鄭爽做好了心理準備問：“老哥，這裏麵有什麼門道？能給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