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蘇覺的麵上微寒,再一看蘇惜月的臉色,已是變得煞白了!嘴裏還喃喃道:“我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做!”邊說,邊還向後退了兩步。

蘇覺的麵上一沉,“這是何故?”

青姑姑連忙一把扶住了蘇惜月,有些哽咽道:“老爺您不知道,小姐十次來給老夫人請安,有九次得有什麼事兒!每次都是莫名其妙地就挨頓罵!想來,小姐是被嚇到了吧。”

蘇覺的眼中閃過一抹狐疑,老夫人待人向來溫和,即便是下人們犯了錯,也是極少嚴懲,怎麼可能會常常訓斥自己的孫女兒?

蘇惜月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父親的懷疑神色,知道他是不信,便紅了眼眶,強自將眼淚逼了回去,咬著嘴唇道:“父親,女兒沒事,隻是一時有些擔心罷了。父親,咱們進去吧。”

蘇覺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倒是想看看,這母親,究竟是會如何對待月兒!

父女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果然見曹氏正在老夫人跟前兒哭的厲害,蘇覺的眉心便不自覺地再次緊了起來!

“給母親請安!”

“給祖母請安!”

二人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倒是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神!

最為驚訝的,莫過於曹氏。

她倒是沒想到這老爺居然陪著她用了午膳不說,竟還親自陪著她到老夫人這兒來了。

那自己剛剛唱的那一出兒,豈不是?

這樣一想,心裏便暗叫不妙,正想著該如何為自己找托辭,便聽到老夫人有些冰冷的聲音響起。

“都免了!如今我年紀大了,是個沒用的老婆子了,哪裏當得起你們的請安了?”

蘇惜月聽了,嚇的就往蘇覺的身後躲了躲。

蘇覺一愣,“母親這是何意?可是兒子何處做的不周到了,惹母親生氣了?”

“哼!你倒是知道自己有做的不周到的時候兒!”

老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直嚇得一旁的曹氏的心撲通一跳,恨不能上前堵了老夫人的嘴,千萬是別現在就說。

可是她卻是沒那個膽子,隻得是在一旁靜立了,暗自祈禱著老夫人千萬別說的太過火了!

否則,自己這一次,怕是要逃難責罰了!

“我問你,你為何要罰玉兒去跪祠堂?明明做錯事的就是這個小丫頭,你為何要偏袒於她?”老夫人指著蘇惜月道。

蘇覺頓時明白過來了,瞪了曹氏一眼!

冷笑道:“好呀!曹氏,我當你在哭什麼,原來是先到這裏來告黑狀了!好呀,那就當著母親的麵兒好好說道說道,看看我罰玉兒究竟是罰的輕了,還是罰的重了?”

蘇覺的聲音不大,卻是透著威嚴。

到底是朝廷勳爵,說出話來,不怒而自威。

老夫人先是一愣,再是有些明白了,遂看了曹氏一眼,自己家的兒子是什麼秉性,她還是知道的。

他斷不會為了維護一個小丫頭,而胡亂的說話,可是今日聽他當著自己的麵兒,管妻子叫曹氏,可見是動了真怒了!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話是衝著曹氏說的。

曹氏嚇得立馬就跪下了,“母親息怒,都是兒媳的不是!兒媳不該因為心疼玉兒,就到您這裏來碎嘴,徒惹了您老一肚子氣!是兒媳的不是。您老可千萬別生氣。”

一旁的蘇惜月冷冷一笑,還真是會說話。

什麼叫避重就輕?

這位曹氏玩兒的還真是爐火純青呀!

隻說自己過於心疼女兒,卻不說女兒是為何受罰,擺明了就是看上老夫人心軟,再來,讓人以為她隻是慈母心腸罷了。

哪裏會讓人再想到,她其實是惡人先告狀?

蘇惜月此時,有些怯怯道:“祖母,月兒沒有,真的什麼也沒有做。玉兒給月兒道歉,月兒也沒敢受!月兒不敢忘記祖母以前教導的要姐妹同心。時時不敢忘!所以,月兒當時也沒有說一句玉兒的壞話,父親可以為月兒做證的!”

此時在外人看來,這蘇惜月分明就是被嚇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的。

可是隻有蘇惜月自己知道,越是這般,才越能讓曹氏的心思落空!

果然,老夫人一聽,剛剛稍緩的臉色,立馬就又繃了起來。

看向蘇覺道:“到底怎麼回事?”

蘇覺衝著曹氏冷哂一聲。

“還能是怎麼回事?不就是這曹氏生養了一個好女兒!”

說著,便將自己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說與了老夫人聽。

老夫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曹氏。

“好呀!這就是你剛才說的,玉兒在月丫頭那兒受了委屈?這就是你說的月丫頭巧言令色,讓覺兒偏袒於她?曹氏,你還真是會耍心計呀!居然都算計到我老婆子頭上來了!”

曹氏嚇的臉色一白,“母親息怒!兒媳知道錯了!您千萬別生氣!兒媳也是一時心急,心疼玉兒,才會胡言亂語!母親您就原諒兒媳這一次吧。”

老夫人冷哼一聲,轉了頭不再理她,隻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原以為你是個聰明賢惠的,卻不想竟是個如此的會耍弄心計的!罷了,自即日起,你閉門思過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曹氏一聽,心知這已是輕的了。

自己今日無論如何也是討不到好處的,便點了頭道:“是,兒媳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曹氏被身旁的嬤嬤扶起了身,出了屋子,在經過蘇惜月的身邊兒時,停了步子。

“月兒,母親也不是無意的,不過是因為心疼玉兒,才會一時失言了,你可千萬別怪母親。”

那說話的語氣,那神態,分明就是一幅慈母的樣子。

再看其紅著眼眶,身子微顫不知情的,還以為她一個長輩竟是在向一個晚輩認錯一般。

蘇惜月可沒糊塗,急忙衝著曹氏屈了屈膝道:“夫人言重了,月兒不敢。”

不過短短地幾個字,卻是成功地讓曹氏的身子再度僵了僵,臉色也更是白了幾分!

而一旁的蘇覺,那眉心早已是擰到了一處!

剛剛自己的女兒喚她什麼?

喚她夫人?

這便是自己多年來一直以為善待自己女兒的繼室?

曹氏隻好惡狠狠地瞪了蘇惜月一眼,卻是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這老爺再怒了,指不定再說些什麼呢,連忙讓人扶著出去了。

一旁的老夫人倒是沒聽出什麼來,可能是因為盛怒,畢竟是自己先偏聽了曹氏的話,險些冤枉了孫女兒,這讓她多少覺得自己是被曹氏利用了。

這份怒火,可是比曹氏搬弄是非,讓她來的更加生氣。

因為人都是這樣,可以允許自己犯錯,卻是無法接受,自己被人利用而犯錯。

這就不叫大意了,這叫愚蠢!

“母親,兒子今日來,是有事情想著與母親商議。”

“覺兒所指何事呀?”老夫人順了順氣,才淡淡開口道。

“母親,兒子剛剛從月兒的院子裏出來。我堂堂安定候府的嫡出小姐的身邊兒,竟然是隻有兩個小丫頭,一個姑姑在跟前侍候,這也未免太不像樣子了。”

老夫人一聽,頓時便又是一陣氣悶。

自己有多久沒去過那月丫頭的院子了?

那月丫頭竟是被苛待至此?

為何自己以前都是覺得是月丫頭仗著是元配夫人所出,總是欺負玉兒和蓮兒那兩個丫頭呢?

難不成,自己以前也都是被那個曹氏給欺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