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望著宋齊魯“歡天喜地”離去的背影,他沉默了!
忠君愛國、謹言慎行、不阿諛奉承不趨炎附勢、不瞞人欺己、身正影直的君子之道。
才是他恪守了一輩子的道德準則。
但是今日宋齊魯的言論,卻是顛覆了他的三觀。
可是,他又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
自己已經到了行將就木的年齡,還有什麼好放不下的啊?
或許跟他一樣換一種活法,也算是不枉此生!
這個年輕人!
有意思啊!
“吆?宋將軍這是醒過酒勁來了啊?快點來來來,這位是範瓊範大人。”
“這剛剛出了一幅千古絕對,宋將軍過目,看看是否有良對啊?”
汪伯彥一看宋齊魯過來了,立馬打趣的對著宋齊魯說道。
都知道宋齊魯這人“胸無點墨”,連毛筆字都寫的跟狗爬似的。
汪伯彥這是誠心拿著宋齊魯開涮,惡心他啊!
“你說什麼?他叫範瓊?他就是給金人當狗的那個範瓊?”
宋齊魯一聽那個火大啊!
特麼老子在開封城裏找你好幾圈沒找著,沒想到你這倒是從這蹦出來了!
我之前怎麼就沒看到你?
這也不怪宋齊魯,本來今日這宴會沒他範瓊什麼份的。
隻是他也算是“大楚”國原來的元老,也是陪同張邦昌,一起給趙構獻降表的同行之人。
本來他是不敢來的,畢竟是他把趙構他老子、娘、兄弟姐妹啥的親手送到金兵大營的。
他也怕趙構剁了他,所以就借外出“公幹”的機會跑了,沒跟著一道來。
隻是給趙構寫了一封長長的認罪書。
也不知道趙構是怎麼想的,是感謝範瓊親手給自己把所有“競爭對手”都給打發去了金國?
還是為了收買“大楚”國舊臣,而專門拿出來當模板的“樣子貨”?
如果說是趙構相中了範瓊這狗的“忠心”和辦事能力?
別搞笑了!
他範瓊不過是一個苟且偷生的無恥漢奸!
有奶就是娘的狗東西,何來的忠心?
宋齊魯覺得還是第一者可能性比較大,趙白眼不敢明著樂,隻能假借提拔範瓊,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愉悅”!
於是,在接到趙構直接饒恕了他的口信,讓他盡管大膽前來覲見,還會重重任用於他之後。
範瓊他還真就巴巴的趕了過來。
這趙白眼也是個“信人”,果真拉著範瓊的手,告訴別害怕,他沒有什麼性命之憂。
值此用人之際,隻要忠心耿耿,安心在他手上做事就好。
剛剛趙構之所以來晚,就是去接見剛剛才趕到的範瓊去了,並直接邀請他赴宴。
趙構一看又不樂意了,這好歹才是我剛剛饒恕的人啊,我都沒說啥呢?
你宋齊魯這是又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不是?
但是趙構吃一塹長一智啊!
他自己是不敢上了。
但是這關鍵時候有兩隻“白手套”——汪伯彥和黃潛善,他們得出場為自己主子解憂啊!
“呃~宋將軍喝多了,喝多了。我看還是先送您回去吧!”
汪伯彥一看宋齊魯這樣,立馬蹦出來打圓場。
畢竟這事兒要是弄崩了,群臣和趙構臉上都不好看。
“對對對,就是。陛下此時還在,宋將軍可不要在禦前失了態啊!”
黃潛善此時也是出來陰聲怪氣的說道。
“滾你娘的蛋!少在那裏給我嘰嘰歪歪,都給我閃開!”
“我今天非得打殺了這認賊作父的狗賊不可!誰攔我也不行!”
宋齊魯這會兒是怒目圓瞪,本來被宋齊魯罵的範瓊已是滿臉騷的通紅。
這會兒看到宋齊魯真的朝他撲來,頓時也是嚇得慌了神。
“這、這、這!不知在下可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宋將軍?還請明示,在下願意賠禮道歉!陛下當前,如此喊打喊殺的!有辱斯文!斯文掃地啊!”
“得罪?你特麼得罪老了!”
宋齊魯說完直接將範瓊撲倒在地,不待他反應過來,拳頭就朝著範瓊腦袋上招呼而去!
“你得罪的是整個大宋的黎民百姓!你就是我漢人的恥辱!”
“他娘的!是不是你親手把二帝和太子殿下親手送去金營的?”
“金人是你爹嗎?啊?你這麼孝順!你他娘的幹的是人事嗎?”
我今天打死你這個不忠不義、無君無父的狗東西!”
宋齊魯一邊打一邊罵!
實在是打累了,隨手抄起旁邊的酒壺,就往範瓊頭上砸。
這得多大的氣性跟仇恨啊!
宋齊魯這是說到做到,真的就要把範瓊給砸死!
趙構一看,這還了得,現在的範瓊都已經是滿頭血汙。
再讓宋齊魯幹下去,非得弄出人命來不可!
汪、黃這等的文人,這會兒是指望不上了。
宋齊魯那副擇人而噬的癲狂模樣,把他們也都嚇呆了!
趙構無奈隻能讓張俊、劉光世這等武將上場拉架!
宋齊魯哪裏是對手,立馬被拖了起來。
可他這口邪氣還沒有出完呢,豈能善罷甘休?
氣的他破口大罵!
“你們倆給我起開!今天我不打死這賣國求榮之輩,誓不罷休!”
“嶽飛!嶽飛!你在那裏杵著幹嘛呢?給我把他倆弄開!”
嶽飛本來官職不大,沒敢近前,但是此時一聽宋齊魯的召喚,立馬一個閃身衝將進來。
劉光世就是個二世祖,屁用不頂。
一看嶽飛衝了過來,立馬就自己先閃身了。
也就張俊還能跟嶽飛比劃兩下,但也僅限於比劃兩下子!
於是,宋齊魯趁機脫離了二人控製。
轉身又撿起地上的酒壺,朝著範瓊招呼。
直打的酒壺都癟了,眼看著範瓊也被揍的出氣多進氣少了。
趙構一看,又特麼是這個嶽飛蹦出來了!
立馬把頭號打手韓世忠派了出場。
單打獨鬥嶽飛都不一定是韓世忠對手,何況還有張俊在一旁幫襯。
而且嶽飛畢竟跟韓世忠還有一段愉快的合作經曆,所以也不敢下死手。
於是,很快嶽飛就被二人合力拿下。
宋齊魯也被從範瓊身上拉了起來。
就這樣,宋齊魯那還不幹呢!
“狗日的範瓊!以後不要再被我看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以後誰要是還膽敢認賊作父,賣國求榮,充當金人的狗!這範瓊就是他的下場!哼!”
揍範瓊隻是一方麵,這句話才是今日宋齊魯“胡攪蠻纏”的真正目的所在!
好好的一場宴會,被宋齊魯攪了個亂七八糟,眼看著是進行不下去了。
趙構揮了揮手,眾人也都識趣的告退離開,很快就走了個一幹二淨。
可是宋齊魯這還沒給趙構一個交代,他也不能走啊!
趙構又讓小太監,把範瓊送去就醫。
空蕩蕩的大廳裏,此時隻剩下了宋齊魯和趙構兩人。
趙構現在是一肚子火啊!
他想劈頭蓋臉的臭罵宋齊魯,更想暴揍宋齊魯一頓。
可是,他不敢啊!
趙構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氣喘順暢。
於是耐著性子對宋齊魯說道。
“大哥!你是我親大哥還不成嗎?你說說你今日這是何必呢?”
“你隻消私下給我說一句,對這範瓊不滿,我直接替你打殺了出氣都成啊!”
“你說說,現在這事弄的!我前腳剛把他安撫好了,你這後腳就把人給揍得個半死不活的了。”
“魯莽!魯莽啊大哥!”
“哎!此事確實錯在我,但是我不後悔!要是再來一回,我還會這麼幹!”
宋齊魯也是梗著脖子,說話毫不示弱。
“你!你!哎!你這不是非得讓我難做嘛你!”
趙構也是有些氣急敗壞了,這宋齊魯打了範瓊,不僅讓他丟了麵子,到現在居然連個悔意跟道歉都沒有。
“陛下也不用著急上火。你且聽我說完。”
“我也知道陛下是因為什麼,才饒恕範瓊那狗賊的。”
“但是如今您登基在望,天下多少雙的眼睛都盯著您呢!這容不得有半點差池啊!”
“不管我們心裏再如何高興,這範瓊,於公於私你都不能饒恕,而且還得嚴懲這等人!”
“要不然,這顯得你吃相得有多難看啊?您說是不是?”
“哎!此事,此事我也不想這樣的嘛,就想著收買偽楚的官民了。”
趙構這話說的,就跟放屁一樣。
“陛下是這樣想,可是天下人不這麼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