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宋齊魯的話,上官雄和林雪原不由得有些震驚了。
難道這世上還真的有如此“心懷天下”之人?
這樣的人,不是聖人,那必是所圖甚大之人啊!
“我承認我沒有多麼高尚,而且這些海圖,都是我的先輩們用生命探索出來的。”
“我忘不了我師父臨終前對我的囑托:他說他不圖我能夠做到胸懷天下,但是希望我能夠把眼光放遠,把格局放大。他希望我可以盡我所能,用己身所學去反哺這個民族。”
“畢竟我們體內流淌的也是炎黃的血,隻要我們這個國家能夠更富裕一些,更強大一些,那樣這百姓就能過的好一點,吃的飽一點,這也就足夠了。”
“海圖之事就是想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這樣一來藏富於民,二來國家也可以增加市舶司稅收是兩全其美之事。”
宋齊魯的“表演”聲情並茂,擲地有聲,讓在坐的三位都心有戚戚焉。
“宋兄弟高義!這格局我遠不如你。”
上官雄是被宋齊魯的話觸動了,向著宋齊魯遙遙拱手作揖。
林雪原雖然沒有說什麼,倒是麵色也稍有緩和,不似之前那般冷著個臉。
在他看來,即便宋齊魯隻是一誇誇其談亦或是沽名釣譽之輩,但是隻要他能舍下身,做一些有益百姓的事,他也會捏著鼻子認可宋齊魯。
宋齊魯暗自摸了一把虛汗,終於把事情又掰回計劃好的軌跡中來,今晚上這玩的真是心驚肉跳啊!
“死去元知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宋齊魯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悲憤氣氛,又趁熱打鐵的以他“師父”的名義借剽竊了陸遊的《示兒》來表心誌。
“好!呃,那個宋大……呃~宋叔父這首詩想來是長輩所作,雖詞句樸實,但其中的拳拳愛國之心振聾發聵!我輩當以身報國,讓我漢人天下,金甌無缺!”
小“透明人”虞允文終於被這首詩刺激到,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隻是本來想喊宋大哥的,倒是看著宋齊魯跟上官雄平輩論交,也隻能臨時改口叫叔父了。
“此詩的確是我師父彌留之際所作。你們可以不信我,但是日久見人心,我這次之所以回大宋,就是秉承我師父的遺誌回來的。”
“我師傅常常掛在嘴邊說‘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沒有名垂青史,揚名立萬的淩雲之誌。隻是想著盡自己所能的去做一些事,也好讓自己百年之後不會留有遺憾。“
“說實話,我心裏也是一萬個的不希望師父反複推演所預言的不忍言之事發生。但是無論真假,我都選擇相信我師父,不管此事是否將會發生,我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一直都認為,隻要按照最壞的打算去準備,即便不會發生,但是總歸不會對誰人不利。而且離事情發生還有幾個月時間,將要發生的事也足夠向眾位證明一些了。”
宋齊魯仍梗著個頭,按照“劇本”固執己見的給眾人“洗腦”。
隻是此時透露的信息量又大又驚人,宋齊魯尋思也不好老打“悲情”牌,琢磨著得換個頻道,於是撇下眾人,借口內急暫時“尿遁”了。
宋齊魯出來花廳之後,也不再思量三人如何談論自己。
今晚上的事一波三折,幾度超出自己的掌控,這種感覺非常不好,根本沒有“忽悠”同盟會的六人組來的得心應手。
宋齊魯思量著一會兒自己回去後怎麼著才能換個氣氛談論,得想招兒了。
否則別說拉攏幾人的關係了,就是想把虞允文拉至自己麾下的事,估計也得黃……
宋齊魯腦子飛速旋轉著,作為前世的順民,第一次“算計”縣長這麼大的官,說心裏不慌那肯定是騙人的。
早先計劃好的節奏都打亂了,給自己整得差點都失了分寸。
好在結果還算說得過去,總算硬著頭皮把想要表達的都表達了。
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至於信不信和信多少那就是三人的事了,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宋齊魯由於想事想的太過投入,沒注意自己腳下的路,早已不是通往茅房的路。
此時,隻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女子嬉笑的聲音,不禁抬頭一看暗道不好。
自己這是不經意之間,轉到人家沈府內宅門口了。
宋齊魯抓緊轉身回走,這要是被人碰到就有些說不清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正當宋齊魯轉身之際,一身著白衣女子帶著銀鈴般笑聲從內宅走出。
“哎?你是誰啊?為何穿著打扮如此奇怪?”
宋齊魯隻得硬著頭皮轉身回道。
“呃,那個十分抱歉,小生是今日首次來沈府做客,有些內急,但是不經意間走錯了路。”
“嘻嘻,你這人也真是有趣,茅房在前院,你往後院方向而來,正好走錯了方向。”
白衣女子不由得掩齒輕笑,並向宋齊魯介紹了路徑。
這倒是沒有像宋齊魯看的電視裏一樣,尖叫一聲然後逃往內院還大呼抓流氓之類的。
宋齊魯心想這應該就是上官飛念念不忘的給自己說和的沈府大小姐沈玉兒了吧。
不由得驚訝著抬頭望去,一看不打緊,把宋齊魯驚了。
“媳婦兒?劉^O^?你怎麼也在這啊?你,你這是也穿越了嗎?哈哈~想死我了,家裏都還好嗎?”
宋齊魯說完激動的就想向前抓女子的手。
“啐~你這登徒子,你胡言亂語些甚麼?誰是你你媳婦的!”
說完兩頰緋紅,轉身輕盈的跑回內院去了。
宋齊魯抬起的兩隻手懸在空中,獨自淩亂。
搞錯了嗎?
不能夠啊!
自己的老婆誰能有自己熟悉啊?
難道真烏龍了?
可這世間怎會有長的如此相像的人呢?
哎~
估計是自己精神緊繃的太厲害,出現錯覺了。
宋齊魯搖了搖頭,準備回花廳而去。
“那個登徒子在哪呢?哪個王八蛋敢在我沈府調戲我姐?看小爺我不砍了他喂狗!”
正轉身間,宋齊魯聽到一股熟悉的聲音咋咋呼呼的傳了過來,不是上官飛這“皮條客”還是誰。
“咳咳,小飛啊,你在找我嗎?”
宋齊魯陰惻惻的說著。
“咦?姐夫?不,大哥你怎麼在這啊?你不是和我父親他們在花廳飲酒嗎?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猥瑣的男人?他調戲我姐了,我得抓住他給我姐出氣。”
上官飛也很驚訝在此碰到宋齊魯。
“呃~咳咳~那個,那個我今晚酒喝的多了一些,剛剛鬧了些許誤會,你那個,那個回去跟你姐道個歉哈,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有意的。”
“咦?還真是大哥你?別走啊,我們聊聊,再聊聊。”
上官飛眼珠子一轉,抓緊想要挽留住宋齊魯。
“呃,不了不了,回頭再聊,我走錯了路,還得去茅房,讓你父親他們等太久了不好。”
宋齊魯逃也似的抓緊扭頭便跑。
留下上官飛在後麵大叫,但是臨近花廳,上官飛畏懼他父親,倒也不敢追過來。
且不說花廳的三人如何談論宋齊魯的,等宋齊魯淨手後進入花廳,三人便閉口不再言語。
宋齊魯本身因為剛剛的事心裏有點虧,所以便沒話找話。
“上官兄,我下午看令郎上官飛在這算術一道上頗具天賦。我隨師學藝,在這算術一道還算是有些心得,想要收令郎為徒,不知能否割愛啊?哈哈~”
宋齊魯心想,甭管那白衣女子是不是自己穿越的老婆,但是把上官飛整治到自己手底下,定可能摸清底細。
他不是老想著讓自己當他姐夫嗎?說不得這次會讓他“夢想成真”。
“嗯?敢問宋先生今下午可是有跟我飛弟出了兩道題?”
虞允文難得的插言而入。
“確有此事。”
“怪不得,我說飛弟的水平還沒能耐,出這麼難解之題。”
虞允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呃,允文賢侄,可是什麼難題讓你也束手無策?可拿出來給我跟你世伯瞧瞧?”
上官雄也是沒有想到宋齊魯會開口收徒,不由得對宋齊魯所出難題很是好奇。
“諾,世伯請看,就是這兩題,說來慚愧,我之前演算了將近一個時辰都還沒有什麼頭緒。”
“哦?還有這等事,我也來瞧瞧。”
林雪原對於虞允文的才學還是很看中的,學問做的很紮實,遠超同齡人,不由得也是好奇。
“嘶~還有如此難題,不知宋兄弟可有答案?”
上官雄看了一會也沒有看出頭緒,不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