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胡聯軍對大漢帝國的京師大都發動猛烈進攻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開封城的河南節度使府邸中彌漫著一片悠揚的樂舞和沁人心脾的酒肉香味兒。
河南節度使趙匡胤正在宴請款待從濟南來的山東節度使朱溫。
在場的除了有朱溫,還有趙匡胤的胞弟趙匡義、趙普和朱溫的謀士號稱“貓頭鷹”的李振。
朱溫從濟南來了也有半個月了,從各個渠道彙聚的關於大都戰況的情報也彙聚得差不多了。
趙匡胤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嘴中,微笑著問朱溫道:“朱兄,依你之見,我們出兵勤王嗎?”
此時朱溫色迷迷的雙眼正直勾勾的盯著堂下舞得長袖飄飄,宛若遊龍的兩名舞姬,竟然出神,沒有聽清楚趙匡胤的話,問道:“趙節度使說什麼?”
趙匡義看著朱溫色中惡鬼的樣子,心中無比的厭惡。
趙匡胤不以為意,微微一笑道:“在下是問,我們兩處的人馬距離大都最近,是否出兵勤王?”
“勤王?”朱溫想了想,笑道:“當然要勤王,不過——”說到這裏,朱溫戛然而止,沒有接著往下說。
“不過什麼?”趙匡胤問道。
朱溫眨了眨右眼:“不是咱們的人馬都沒有準備好,糧草也沒有足備嗎?就算要勤王,也得咱們都準備好了再去啊。”
趙匡胤當然知道朱溫得葫蘆裏賣得什麼藥,但是他卻揣著明白裝糊塗:“朱兄,我等勤王去得晚了,一旦大都城被攻破了,如何是好?”
朱溫笑道:“趙節度使,你這是在和在下躲貓貓嗎?你會不知道一旦大都陷落怎麼辦?”
“還請朱兄指教。”
“我也不怕明白的告訴趙節度使,”朱溫冷笑著看著滿臉真誠的趙匡胤:“大都一旦陷落,中興漢室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你我的肩上,當仁不讓啊!”
趙普問道:“請教朱兄,如果胡人沒有攻下大都呢?”
“聽聞當今陛下荒淫無度,搶奪民女,民怨沸騰;並且忤逆不孝,囚禁太後,這朝中必然有奸佞,趙節度使應當首倡義舉,清君側以振朝綱。”
趙匡義聽到這裏,忽然覺得自己看走了眼,沒有想到這個色鬼竟然如此的狡詐。
無論當今的陛下守不守得住大都,最終大都都隻是他朱溫嘴裏的一塊肉。
趙匡胤問道:“朱兄預備了多少兵力勤王,或者是清君側啊?”
“在下的山東雖然是個窮地方,二十萬人馬怎麼說還是有的。”
趙匡胤心中暗道:“二十萬?你有二十萬人馬老子吃屎!”
朱溫問趙匡胤道:“趙節度使準備出多少人馬?”
“在下的河南也是個窮地方,能拚湊個七八萬人馬,在下就盡了全力了。”
朱溫心中一怔,暗道:“七八萬?恐怕不止。故意的少報數,看來老子得防著他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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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似血,馬鳴蕭蕭。
喧囂的戰場終於沉寂了下來。
煙火彌漫著大都城頭和茫茫曠野。
血染的戰旗有氣無力的緩緩飄動。
遍地的鮮血,遍地殘缺不全的死屍,遍地哀嚎呻吟的傷兵。
雙方的將士們都傷亡慘重,也都疲憊不堪。
就是大漢皇帝軒轅玨身上的戰袍已經被鮮血浸透,手持已經卷刃的長劍站在城頭,鐵木真立馬陣前,二人遙遙相望。
軒轅玨身後站的是高歡和嚴嵩;
鐵木真的背後是木華黎和博爾術。
這是軒轅玨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禦駕親征。
雖然大都城中還有數萬近衛軍,還有數十萬壯丁,但是他身為大漢國的皇帝,他不上城拚命,他不奮勇向前守衛大漢的江山,憑什麼讓大都的兵士,讓大都的百姓來為你來守衛大漢的江山?
鐵木真派石敬瑭去城下喊話:
“軒轅玨,投降吧,大蒙古國成吉思汗向你許諾,隻要你投降,成吉思汗絕不妄殺一個百姓!”
石敬瑭的這番話與其是在對軒轅玨喊話,不如說是在向大都的軍民喊話。
隻說了不殺一個百姓,沒有說不殺軒轅氏。
目的很明白,就是在挑撥大漢皇帝和大都軍民的關係,瓦解大都軍民的戰心。
因為鐵木真心裏清楚,從軒轅玨的架勢上看去,他是絕對不會投降的。
另外,五胡聯軍攻打大都傷亡慘重,鐵木真也不準備接受軒轅玨的投降,包括大都的百姓。
但是不得不說,鐵木真的這一手的確是高。
投降不投降,對於軒轅玨而言,都是不利的。
就在軒轅玨不知道怎麼回懟的時候,嚴嵩義正言辭道:“石敬瑭,你原是我大漢居庸關的守將,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出賣國家,你就是我大漢的奸賊,你就是個漢奸!鐵木真用你這樣的人來傳話,其人品之低劣,與你無二!說什麼隻要我大漢的皇帝投降,他就不妄殺一人,顯然是謊言,是不可信的,一旦中了你們的詭計,我等將如何抗擊他們這些殺人越貨的胡人?如何懲治你們這些賣國求榮的漢奸?我大漢的皇帝不會投降,我大漢的臣民也不會答應皇帝陛下投降。”
嚴嵩的這一番話著實的征服了軒轅玨。
從否定石敬瑭的人品,連帶著將鐵木真的人品也一同貶低,揭穿鐵木真的詭計,進而團結守城軍民。
這種攻其一點,不及其餘,反咬一口的才幹,縱觀朝野恐怕沒幾個人能和嚴嵩相提並論。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撕碎了戰場的沉寂。
鐵木真猛然警覺,回頭看去,但見一騎縱馬到了麵前,再往遠處看,遠處塵頭大起,隱約間還有廝殺之相。
那騎轉瞬即到了鐵木真得麵前,也不下馬,隻是在馬背上單手撫胸,道:“大汗,有一支人馬打著漢軍的旗幟突然從我軍的後麵殺了上來。”
“這支漢軍有多少人?”
“隻有十八騎。但據哨探來報,這十八騎的後麵,大概二三十裏的地方還有大股的人馬,約莫有三萬之眾。”
“打得什麼旗幟?”
“十八騎沒有旗幟,後麵的三萬之中打著一麵‘宋’字旗。”
“宋?”鐵木真將安祿山喚上前問道:“漢軍之中可有一個姓宋的將領?”
安祿山想了想道:“好像沒有?”
“到底有沒有?”
“肯定沒有,漢軍中沒有姓宋的大將……”安祿山語氣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