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拋石機,那五胡聯軍就隻能依靠弓箭和雲梯攻城了。
依照攻城的慣例,攻城的一方會有意的避開攻打城外的敵軍營寨,因為這些營寨往往都能得到城內的全力援助,目的就是為了消耗進攻方的兵力和士氣。
然而,這一次五胡聯軍卻反其道而行。
就是猛攻陳慶之的營寨。
因為攻城並不是他們的強項,攻打營寨的難度對於他們而言,比攻城要容易。
如果他們能在城外的營寨中殲滅漢軍的主力,那攻城也就容易了。
於是,鐵木真命令鮮卑人和契丹人首先發起進攻。
鮮卑這邊,慕容皝派慕容垂為將,率領一萬騎兵;
耶律阿保機派出的大將是耶律休哥,也率領了一萬騎兵。
當然,無論是慕容還是耶律都沒有出動自己最精銳的連環甲馬和皮室鐵騎。
胡人騎兵之所以對中原騎兵具有壓倒性的優勢,就是因為胡人騎兵的騎射技能。
而蒙古人的騎射相對於鮮卑人、契丹人、匈奴人和羯人而言,又是最快的。
一分鍾內,蒙古騎兵能射出二十五箭,而其他的胡人騎兵頂多二十箭。
雖然隻有五箭的區別,但是在騎兵對攻的戰場上,五箭足以決定勝負存亡。
慕容垂和耶律休哥都是從漢軍營寨的正麵發起突擊,隻不過他們一個為左翼,一個在右翼。
最前麵的騎兵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提著套馬杆。
套馬杆的用處現在當然不是用來套馬,而是來套營寨的木柵。
套住之後,一齊回拉,將柵欄拉翻,為騎兵的衝鋒開辟道路。
緊隨其後的就是騎射。
他們的任務就是掩護套拉柵欄的騎兵。
麵對猶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衝來的胡騎,漢軍營寨中沒有絲毫的反應。
整座漢軍營寨仿佛空無一人。
就在胡人騎兵的套馬杆套上木柵的那一瞬間,忽然從地下跳出來無數的弓箭手,衝著胡人的騎兵就是一陣暴雨般的亂箭。
瞬息之間,無數的胡人騎兵被箭雨射得猶如被收割的麥子,成片的倒下。
原來陳慶之已經為胡人騎兵的進攻準備下了“美味佳肴”,在事先挖好的壕溝之內埋伏弓箭手僅僅隻是一道開胃菜。
最前麵的胡騎剛剛發生混亂,隨即響起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
無數的漢軍長槍手挺著長槍,直衝胡騎。
雖然胡騎都有弓箭手掩護,但是因為最前麵胡騎被射得發生了混亂,乃至於一部分騎兵轉身衝亂了後麵的騎兵。
這也就造成了漢軍的長槍手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
耶律休哥是契丹名將,身經百戰,不僅勇猛過人,謀略更是智計百出,屢立戰功。
慕容垂今年雖然隻有十八歲,但他卻是慕容鮮卑中的第一大將,十三歲,隨父征戰,驍勇善戰,彪悍果決。
漢軍剛一衝破他們得前軍,兩個不在一起的人竟然同時流露出了不屑一顧的冷笑。
慕容垂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大吼一聲:“鮮卑勇士們,跟我一起去殺光漢人!”
鮮卑人立刻虎躍龍騰一般的殺向衝出來的漢軍長槍手。
耶律休哥不慌不忙彎弓搭箭——“嗚——”
一支響箭騰空而去,他麾下的契丹騎兵猶如電光之後的沉雷,隆隆卷向漢軍。
西直門上護衛著軒轅玨觀戰的高歡和司馬懿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暗淡。
顯然,陳慶之中了胡人的詭計了。
“陛下,準備打開城門,接應敗軍進城。”
“於謙!”軒轅玨沒有想到陳慶之遠不如曆史書上記載的那麼厲害。
“微臣在!”
“你去城下接應。”軒轅玨身著皇帝的黃金甲胄,十分顯眼,就是要讓大都的百姓知道,大漢的皇帝與他們在一起。
“遵旨。”
了望塔上的陳慶之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絲使人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下令雷動戰鼓,揮動自己的軍旗,下令長槍兵撤退。
長槍兵聞令之後,迅速後撤。
這一舉動,在鮮卑軍和契丹軍看來,漢軍被他們的氣勢所震懾到了。
當初他們和四十萬漢軍在野狐嶺上大戰的時候,正是因為左翼的漢軍被蒙古騎兵的氣勢嚇破了膽,首先崩潰,然後才全軍崩潰,最後覆沒。
今天,野狐嶺上的一幕就要在大都城下重現了。
鮮卑騎兵和契丹騎兵先後扒毀柵欄,衝進了漢軍營寨。
然而讓慕容垂和耶律休哥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的人馬全部衝進去不久,又有一道柵欄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就在他們準備再一次拔毀柵欄時,戰鼓聲猶如炸雷一般隆隆響起,緊接著無數火箭騰空而起,隨即猶如暴雨一般鋪天蓋地的落下。
“轟轟轟!”
原來陳慶之早就在營寨之中預先布置了硫磺、硝酸、幹柴一類的引火之物,當火箭落下之後,立刻引得大火衝天。
衝進漢軍營寨的騎兵轉瞬之間就被熊熊烈火吞噬。
胡人的騎兵在烈焰之中哀嚎、慘叫,亂蹦亂跳,四處逃竄,有的衝向漢軍的柵欄,被漢軍的長槍手無情的搠翻在地。
不多時候,天地之間便彌漫著刺鼻的焦糊惡臭。
西直門上的軒轅玨笑著對高歡道:“高太師,看來中了陳慶之‘詭計’的不僅僅是胡人的騎兵,就是我們也都被他騙過了。”
高歡恭恭敬敬的對軒轅玨道:“我大漢能有這樣的戰將,朕乃陛下之福、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
雖然被漢軍燒殺的是鮮卑人和契丹人,但是鐵木真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肌肉還是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他從身旁木華黎的手中接過蘇魯錠長槍,往前一指,下令全軍從四麵對大都城發起總攻。
五胡聯軍的步兵在弓箭手的掩護下,扛著雲梯衝向大都城的城牆。
隨著沉重綿長的號角聲,瞬息之間,雲梯靠上了城牆,聯軍將士迅猛有序地爬上雲梯,尤其是安祿山的叛軍首先殺上城頭。
就在這時,原本連一支羽箭都沒有射下來,寂靜無聲的大都城的城頭突然之間立起了一道人牆,一場慘烈的攻防戰就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