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栩栩不知道聞人白依對第二場比試的打算。
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第一場比試結束,樓瀅瀅立即湊到薑栩栩這邊,非要扒著他們這一組一塊聚餐。
聞人百雪見狀,立即也拉著玄枵和藍鏡也要加入。
樓瀅瀅忍不住提醒,
“你們不是一組的,聚餐是不是不合適?”
最主要的是,聞人百雪她們不遠處,那三個妖管局的妖族還在虎視眈眈盯著這邊呢。
還滿臉怨氣的。
聞人百雪卻不以為然,“你不是栩栩她們一組的都能跟他們一塊聚餐,我們好歹是是正經同班同學。”
頓了頓,又補充,
“我還是栩栩她表姨!”
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宣誓主權的意味了。
樓瀅瀅卻沒聽出來,反而一臉感慨,“好酷啊。”
一旁的藍鏡聽著就無語,“哪酷了?”
樓瀅瀅便解釋,“這種隔輩一塊上學的設定,就很酷啊。”
尤其這個隔輩她還不是個人!
聞人百雪聽到樓瀅瀅這話,當即耳尖一動,這個樓瀅瀅,居然懂她!
當即收斂了所有對她的針對,轉而一臉熱情,
“我叫百雪,你叫樓瀅瀅是吧?你愛看小說不?”
兩人莫名的,就聊上了。
樓瀅瀅本身就是個話嘮,愛八卦,愛追星,也看小說,屬於什麼都能跟人嘮一嘮。
謝雲裏對於女孩子這莫名其妙的友誼並不感興趣,轉而問薑栩栩,
“你要找另外兩人確認他們兌現許諾的物件,需不需要我們一起?”
薑栩栩隻搖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可以。”
就是確保雙方契約完成,本身就不是多麻煩的事。
旁邊的樓瀅瀅雖然跟聞人百雪聊天,卻還空了另一邊耳朵聽到這邊的動靜,當即又湊過來,提醒薑栩栩,
“那兩個用牌子跟鬼市客人做交易的參賽者我曉得,那個周非應該沒什麼要緊,但宣新揚許諾的那個東西要拿出來可能會有些麻煩。”
樓瀅瀅難得做一回大比主持,來的時候把參賽者都打聽了個遍,對這些人的基本情況也都有些了解。
宣新揚家中也是幾代傳承下來的玄師,卻遠遠比不上傳承了百年玄門世家,因此家裏正經傳下來的寶貝也十分有限。
因為對方正好是北市道教學院出身,樓瀅瀅對他家裏也比較了解。
他寫在牌子上那可以用來作為交換的物件,準確來說應該是他們家家傳的物件。
樓瀅瀅不認為那是宣家允許他拿出去做交易的物件,更多可能是,宣新揚當時為了通過第一場比試,擅自把自己認為最有吸引力的物件寫了上去。
樓瀅瀅擔心薑栩栩這趟會不太順利。
薑栩栩聽完,隻道,“沒事,我有辦法。”
且不說大家都是玄門中人,對方肯定知曉,既然與鬼簽訂了契約,毀約的後果不會有哪個玄師願意承擔。
退一萬步講,對方真的打算做“老賴”,她雖然不至於幫著另一方搶東西,但也總有辦法“治”他。
於是第二天,薑栩栩便按著薑淮提供給他的住址先後找上了那兩人。
褚北鶴陪著她一塊。
薑栩栩自然不拒絕,就當作約會了。
按照當時和鬼市客人的約定,對方在比賽結束後隻要憑牌子找到當事人,即可兌現牌子上所寫的交易物件,牌子上更有當事人的簽名,一點不怕有人耍賴。
一如樓瀅瀅說的,周非這邊很是配合,比賽結束完就把東西準備好,召了鬼來,便主動將東西給了對方。
交易完成,契約當場自動消失。
待到宣新揚這裏,對麵看到她便隻剩一臉難色,
“薑小友,不是我不想兌現契約,主要是那個東西我這趟出門沒帶來,可能需要花點時間……”
薑栩栩神色不變,隻道,“可以下單靈事閃送,取送都很方便。”
周新揚抓著腦袋,就很糾結,
“靈事閃送的話,家裏也不是很方便……”
他掙紮了半晌,幹脆破罐子破摔,
“薑小友,實話說了吧,那個物件,不在我手裏,那是我父親的東西,我還沒想好怎麼跟他說這個事……”
他又道,
“你再勻我幾天,等大比三場結束,我第一時間回家,親自把東西送到那位妖鬼手裏,你幫我們定了契約的,我肯定不敢糊弄。”
薑栩栩看著他,隻一臉平靜,
“宣師哥,都是玄門中人,我相信你知道和妖鬼定下契約後毀約的結果,如果你無法兌現承諾,不隻是你,連你父親這個實際的法器擁有者也會欠下因果。
至於我這邊,如果你無法遵守和妖鬼定下的契約,根據靈事規定,你本人也需要被拉入靈事黑名單。”
宣新揚聞言,臉頰肌肉微抽,看向薑栩栩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我說了我不是不給,我隻是需要時間!都是同門,你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他說著,表情愈發煩躁不耐,
“你天賦高有實力,在安全局妖管局甚至靈事都吃得開,但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似的活得毫不費勁!我跟你不一樣,我能拿到這次參加大比的名額,是靠我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你……”
他這邊話未說完,就霍的被旁邊的一人打斷了聲音,
“你想表達什麼?”
開口的是之前一直充當透明人的褚北鶴。
他雖然跟她一起過來,卻沒有要做主幹涉她處理事情的打算。
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聽著有人在她麵前大放厥詞而無動於衷。
褚北鶴就那樣看著對方,黑眸冷厲,氣勢逼人,
“你想說她不是靠自己實力走來的?因為自己的平庸,就覺得所有人也應該像你一樣平庸?”
說她活得毫不費勁,他對她又了解多少?
褚北鶴還是褚北鶴的時候就從不搭理無所謂的人。
徹底覺醒後,更是對周圍一切處於一種淡漠的狀態,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那是一種上位者對周遭一切平等對待下的漠然視之。
然而此時,他卻難得地散出陣陣威壓,直壓得對麵的宣新揚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便聽他冷聲示意,“向她道歉。”
宣新揚背脊冷汗幾乎落下,張了張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
還沒說完,就感覺門口一陣陰氣波動。
下一秒,一個黑衣黑帽的靈事小哥捧著一個盒子出現在門外。
小哥準確無誤地在屋內三人裏鎖定住了宣新揚的身影,看向他,十分公式化地開口,
“靈事閃送,宣新揚請簽收。”
宣新揚一愣,還是快步走上前去,聲音裏帶了些許茫然,“我沒下單……”
就聽小哥道,
“是你父親宣友鳴下的單。”
他說著,將東西直接交到宣新揚手裏,確認對方接過,這才接著道,
“除了這個,你父親還另有一件閃送需求。”
宣新揚下意識抱緊懷裏的盒子,聞言剛要問是什麼,就見對麵,靈事小哥忽然麵無表情地高高掄起手。
而後,一個帶著陰風的巴掌,啪一下,狠狠甩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