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鼓鼓的胸肌就在眼前,往上一抬頭,正好和拾來深邃的眉目相對,餘年一把捂住嘴沒尖叫出聲。
開玩笑,萬一有人經過聽見尖叫聲進來,看到她和傻子相公裸裎相對,她還是再穿越一次的好。
她不吭聲,拾來還委屈上了:“媳婦兒,要那個。”
餘年勉強鎮定下來,眼睛注視天邊的一片雲,好大的一片雲啊,比拾來的胸肌還大......
“那個,什麼那個。”餘年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抵著拾來胸膛推開。
拾來委屈:“媳婦兒,我洗澡,要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聽不懂,”餘年色厲內荏,“難不成還要我給你洗不成?”
“給我洗?”拾來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媳婦兒,給我洗?”
“呸呸呸,你想得美,我才不給你洗呢!”餘年連忙逃開。
拾來這個頭,也太高了點,站在他麵前,壓迫感十足,餘年感覺自己像是小矮子到了巨人國。
“洗澡,要,那個。”拾來茫然地看看跳到一邊的餘年,又抬手指著灶台上掛著的東西。
餘年一怔,抬頭看向那條老絲瓜絡,那東西村裏人拿來刷鍋洗碗之外,也用它洗澡。
原來,拾來是要用絲瓜絡。
餘年勉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你等著,我給你拿桶和絲瓜絡來。”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持繞過拾來的身子,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先把院門閂上,以免閑雜人等闖進來,再給拾來拿了一條老絲瓜絡,餘年便躲進了屋裏。
院子裏頭嘩啦嘩啦的水聲響個不停。
餘年在屋裏做著針線活,她把之前陳鐵柱家送來的布做成兩件夏衫,自己一件,餘昇一件,剩下的布不夠做一件男衫,便零碎拚著做成了一件無袖馬甲。
反正拾來也不知道新舊,不認顏色,穿什麼都一樣。
何況,穿越過來的自己和他雖生了一個娃,卻並沒有夫妻之實,更無半分的夫妻情誼。
餘年死了一回,對男女之情的心也死了一大半。
畢竟曾經的丈夫也是和她甜甜蜜蜜,山盟海誓過,結果轉頭就和她的閨蜜勾搭在一起謀害她。
想著這些,餘年那見色起意的心跳漸漸緩了下來。
她心道,重活一回,難不成就為了嫁給個傻子?
窗外的水聲停了,餘年的心也靜了。
一陣水汽夾著男人身體的熱氣闖進來,拾來憨笑著報告:“洗完了。”
他還是什麼也沒穿,濕氣在額角發梢和鎖骨上凝聚成晶瑩水滴,配著洗幹淨的俊臉,真是色氣驚人。
餘年當自己眼睛瞎了,扔給他褲子,又讓他試試棕布馬甲合不合身。
所謂人配衣裳馬配鞍,狗帶鈴鐺跑得歡。
拾來人生的好看,身材又靚,就是粗布衣裳,也顯得他豐神俊朗,淺棕色的布料襯得他蜜色肌肉仿佛在發光。
“媳婦兒,喜歡,媳婦兒。”拾來扯著新衣服來回看了好幾遍,高興地說。
餘年的心情很平靜,她不可能和傻子好的,再好看也不可能好的。
就當個花瓶擺著吧。
“媳婦兒,好。喜歡媳婦兒。”拾來又重複一遍,傻嗬嗬地衝著餘年笑。
看不見的大尾巴又搖起來了。
“洗完了,咱們幹活去。”餘年放下針線,拉著拾來往外走。
莫挨老子,莫得感情,全是賺錢。
拾來倒是極馴服,真像大狗似的,笑眯眯地跟在餘年身後出去,時不時看看自己的新衣服。
早在第一次進城的時候,餘年買了不少老牛肉和牛骨頭。
牛骨頭做成牛骨髓油後,又用白麵和著炒成油麵,每天早晨家裏三個人一人一碗,加上足夠量的糖,吃起來又甜又香。
這東西有糖有油又有精麵,吃了沒多長時間,三個人臉上都有點滋潤模樣。
餘年尤其明顯,本來蘆柴棒似的手腳,能看出來皮下邊不光是骨頭了。
不過那二十斤老牛肉,因為一直忙得沒時間收拾,餘年便搓了鹽,掛在靈域空間裏。
空間裏麵沒風沒雨,食物在裏麵放著的保鮮度似乎也特別好。
將牛肉從空間中取出,餘年餘光瞟了眼拾來,就是因為拾來傻,所以見到餘年憑空拿出一大塊肉也不覺得驚訝。
當著拾來的麵,餘年並不怕展示出空間的能力,反倒是餘昇,小孩家又聰明,餘年注意得多。
“拾來,把這些牛肉都切成手指頭大小的條。”餘年吩咐。
拾來點點頭,按她說的切好,又焯過水,才放進鍋裏炒幹。
餘年看著往裏麵放鹽、糖、醬、花椒葉等等佐料。
也不知是每天一碗靈泉水牛油麵茶的緣故,還是拾來本身就沒那麼傻,吩咐他做點簡單的活,倒比普通人做得更快更好。
牛肉幹在大火快炒下,不斷失去水分,肉質從紅色變得灰白,又從灰白變成油亮亮的紅棕色。
“媳婦兒,好香。”拾來聞著牛肉散發出來的肉香,不斷咽口水。
這個味兒,他還從來沒有聞到過呢!
“好好說話,耍什麼流氓......哦,你說牛肉幹。”餘年尷尬地道,“行了,炒成這樣可以吃了。”
雖然沒有胡椒粉和白芝麻,不過現在這條件,吃上牛肉幹就很了不起了吧?反正餘年沒瞧見河津縣城有賣牛肉幹的。
拾來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也不顧肉幹還燙著,伸手就在鍋裏撈了兩條塞進嘴裏,燙得斯斯哈哈吸涼氣。
“嗚哇嗚哇,媳婦兒,好吃!”
雲來閣內。
“你說,這醬汁很好吃?”
聲音磁性動聽,隻是中氣不足,略嫌虛弱。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點了點桌上的小土壇子,好像怕髒似的趕緊縮回來。
對麵是田掌櫃,他極為誠懇地道:“是,少東家,我嚐過了,這醬汁說是蟹做的,可是鮮美異常,並非凡品。”
那隻手輕柔地撫摸著身前的一隻白色小貓:“並非凡品,嗬,那就嚐嚐吧。”
田掌櫃便從壇中盛出一小杯鮮汁,恭恭敬敬地遞與手的主人。
良久。
“你說,這是一個村女所做?”
田掌櫃道:“正是,便是送龍蝦來的那女子。”
“她姓什麼,叫什麼?住在哪個村裏?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做醬汁的法子,是她自己想的,還是跟別人學的?”
聲音雖緩,問題卻多。
田掌櫃被連珠炮地一問,登時額頭冒汗,心中連連叫苦。
他隻嚐著這醬汁味道極美,立刻就想到可以用在雲來閣的菜品上,因此一刻沒耽擱地送過來給少東家。
這些問題,他是一個也答不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