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是雲台起火了!”
宮廷之中,無數太監宮女慌亂地端著水桶,將水朝著起火的宮殿潑去。
火勢巨大,這點水隻不過是杯水車薪。
劉宏臉色鐵青,看著麵前熊熊燃燒的雲台,心疼的差點暈了過去。
“朕的雲台,燒沒了!”
說話時,劉宏的心都在顫抖。
這可是劉宏花了很多很多錢,才修起來的。
現在,全完了!
趙忠和張讓等人站在劉宏身旁,同樣也是麵色如土。
【雲台在一場大火之中化為灰燼,這對於剛剛平定了黃巾之亂的劉宏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
畫麵一轉,劉宏惡狠狠地開口。
“朕要重建雲台!”
群臣聞言,不由麵麵相覷。
片刻後,袁逢幹咳一聲,道:
“陛下,國庫沒錢了。若是想要重建雲台,恐怕隻能從少府之中出錢。”
群臣紛紛附和。
剛剛打完一場黃巾平叛大戰,國庫之中空的都能餓死耗子。
哪來的錢?
倒是劉宏的小金庫少府那邊,據說各種金銀財寶滿滿當當的。
都是這些年劉宏賣官,以及宦官十常侍們在各地搜刮孝敬而來。
劉宏聞言,頓時臉色一變,直接拍了桌子。
“什麼話,這是什麼話!”
“朕乃是天下的主人,朕的宮殿被燒了,應該是全天下的人共同幫助朕重建,怎麼能讓朕一個人出錢?”
聽著劉宏的怒吼聲,群臣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也不是說大漢的臣子沒骨氣,而是有骨氣敢反駁的那些人,要麼已經被送進了十常侍掌控的監獄,要麼就已經被劉宏罷免流放。
趙忠見狀,立刻不失時機地開口道:
“陛下,老奴以為,應該讓全天下所有州郡都進行分攤。”
“修建宮殿所需要的各種木材和石頭,由各個州郡分別送來洛陽。”
張讓連連點頭。
“對對,如此一來,正合陛下集全天下之力重建雲台的旨意。”
劉宏聞言,頓時轉怒為喜。
“趙大張二,要不怎麼說你們兩人像是朕的父母呢,說話就是貼心啊。”
說完,劉宏將目光轉向群臣,厲聲道:
“都聽清楚了?就按照這個方針去處理,朕要用最快的速度重建雲台!”
【在劉宏的威壓之下,旨意很快就下到了各個州郡之中。】
【大量來自各地州郡的巨石、名貴木材,開始被運往洛陽城。】
畫麵一轉,劉備出現在了熒幕之中。
【安喜縣縣尉,劉備。】
劉備騎在馬上,看著身旁浩浩蕩蕩的運輸隊伍,表情有些暗沉。
一旁傳來了張飛的聲音。
“大家都快一些,不要誤了朝廷的時間,否則所有人都會受罰!”
劉備一轉頭,見張飛正在對著吃力推動運送木材的馬車車夫們大吼,不由皺眉。
“好了,大家都不容易,不必如此苛責。”
馬車到了一處上坡,沉重的木材和巨石讓車輛幾乎無法前進。
劉備遲疑片刻,跳下馬來,走到馬車身後,用力推動。
幾名一同押送的衙役也紛紛上前,但馬車依舊行進緩慢。
“兄長勿憂,我等也來幫忙!”
關羽張飛等人趕忙過來,眾人一起用力,總算是將馬車推上了坡頂。
劉備渾身冒汗,拿出水囊,咕嘟嘟地一飲而盡。
關羽站在劉備身旁,臉龐赤紅,說話時都帶著熱氣。
“這朝廷,才剛剛平定黃巾之亂,又開始壓榨百姓,實在可恨!”
劉備歎了一口氣,看著運輸的車夫們那破爛的衣裳和疲憊的表情,搖了搖頭。
“我也隻不過是個小小縣尉,奉命而為,又能如何?”
關羽默然半晌,輕聲道:
“是啊,大漢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劉備臉上露出幾分迷茫。
“大漢,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說話間,幾匹快馬趕到,卻是鄰縣的縣尉。
這縣尉表情沉凝,對著劉備拱了拱手。
“劉大人,此地已經是我縣境內,由我接手。”
劉備客氣還禮。
“周大人,有勞了。”
周縣尉嗯了一聲,隨後一鞭子就抽在了一名正呼哧喘氣的馬夫身上。
“慢吞吞的,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朝廷的任務?”
“都給本官快一些,若是誤了時辰,爾等統統都得死!”
看著倒在地上慘叫不已的馬夫,關羽不由大怒。
“你怎能如此對待百姓!”
周縣尉麵無表情地看了關羽一眼,冷冷道:
“劉大人,管好你的下屬,若是再冒犯本官,哼。”
關羽還待要說些什麼,劉備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連連擺手。
關羽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劉備苦笑對著周縣尉拱手。
“周大人,不好意思。”
周縣尉哼了一聲,馬鞭繼續揚起。
“快,都給老子快點!”
看著被接連抽打,發出慘叫的車夫們,劉備默然良久。
突然,張飛快步而來。
“兄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劉備有些疑惑。
“何事?”
張飛急聲道:
“縣裏來了一個督郵,說是之前黃巾軍平亂之中,所有靠軍功得封的官吏統統都要罷免,由朝廷重新任命!”
“什麼?”劉備臉色大變。
黃巾之亂這才平定幾個月的時間啊!
“快,回縣裏看看!”
鏡頭中,劉備等人策馬離去。
畫麵一轉,大量的木材巨石被運送到了洛陽城,堆積如山。
中常侍趙忠臉色倨傲,帶著一群宦官,對著眼前的木材指指點點。
“這是哪裏送來的?”
一名官員趕忙賠笑著走上前來。
“荊州蔡瑁,見過趙常侍。”
“這是我們南郡送來的木材。”
趙忠麵無表情地開口。
“不合格,回去告訴你們郡守,讓他送一批新的木材和巨石過來!”
蔡瑁聞言,不由呆滯。
過了好幾秒鍾,蔡瑁才回過神來,對著趙忠賠笑道:
“趙常侍,我們可是千裏迢迢將這些木材巨石運送過來的,而且完全是按照朝廷的規範挑選的,不應該不合格呀?”
“你看,這裏麵是不是有些什麼誤會呢?”
說話間,蔡瑁不動聲色,悄悄給趙忠塞了一個小小的布袋。
趙忠微微掂了一下這個布袋的重量,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淡淡道:
“嗯,仔細一看,好像又有一些是合格的。”
“但,總體還是不甚合格啊!”
最後這句話,趙忠也是特地拉長了音調。
蔡瑁一咬牙,又拿出了一個錢袋,交到趙忠手中。
“趙常侍,現在您看……”
趙忠眉頭微微一揚,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好像大半都是合格的了,不確定,再看看。”
蔡瑁傻眼了,對著趙忠賠笑道:
“趙大人,下官身上就這麼一點了,大人可否給下官一些時間,讓下官去籌措一二?”
趙忠臉色一沉,冷冷道:
“這木材石頭被風吹雨打的,恐怕今晚一下雨,就又隻能不合格嘍!”
蔡瑁無奈,隻能和身旁幾個荊州一起押送木材巨石前來的官員們竊竊私語了一陣,又湊出了一袋金銀,交到趙忠手裏。
“趙常侍,真的就這麼多了,再多,我們就得走路回荊州了。”
看著苦苦哀求的蔡瑁,趙忠哼了一聲,淡淡道:
“行吧,不過老夫覺得,這木材和巨石的質量還是不太行。”
“爾等要知道,雲台之所以被燒毀,就是因為之前的材料質量不過關!”
“陛下此番可是三令五申,讓我等務必要嚴加把控質量關,做到百年放心好工程,爾等再用之前那種糊弄了事的態度來做事,那是絕對不行的!”
蔡瑁唯唯諾諾,對著趙忠道:
“趙常侍的意思,下官自然是領會的。”
“大家都是給朝廷和陛下辦事,還請趙常侍看在蔡某一片赤誠的份上,指條明路?”
趙忠露出笑容,微微點頭。
“好,看你還算上道的份上。這樣吧,你去西園官邸,那裏有陛下的人負責驗收價格,給爾等回款。”
蔡瑁如蒙大赦,連聲謝過趙忠,急匆匆地帶著一眾下屬去了。
畫麵一轉,蔡瑁來到西園官邸。
張讓懶洋洋地坐在上首,看著下麵畢恭畢敬的蔡瑁。
“哦,是荊州南郡的啊,這裏是朝廷給爾等的回款單據,爾等拿著單據去少府提款吧。”
蔡瑁心中暗喜,想道:
“都說十常侍貪得無厭,沒想到這一次郡守給的活動經費竟隻花了一半就已經辦完了,實在是天助我也。”
蔡瑁恭恭敬敬,從張讓手中接過回款單,一看上麵數字,頓時傻眼了。
“張常侍,這數字……是否有誤啊?”
張讓非常不耐煩地開口。
“數字都是核對過的,怎麼可能有誤!”
蔡瑁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才道:
“南郡花費總計八百萬錢,可這單據上的回款隻有八十萬錢啊。”
張讓眉頭一揚,直接拍了桌子。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說老夫吃了你九成的回款?”
“來,報上你的家門,老夫倒要和你好好認識一番!”
蔡瑁大驚失色,趕忙從懷中又掏出一個錢袋,恭恭敬敬地送到張讓麵前。
“張常侍,都是誤會,誤會啊!”
張讓咦了一聲。
“你這是幹什麼,給老夫行賄?”
蔡瑁心中頓時驚慌。
啥,這張讓竟然還是個清廉的?
不可能,十常侍哪有清廉的!
蔡瑁急中生智,忙道:
“張常侍,這是趙常侍讓我轉交給您的。”
張讓打了一個哈欠,道:
“哦,原來是老趙送給我的,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對吧?”
蔡瑁心中滴血,隻能硬著頭皮道:
“是是是,下官隻是負責跑腿,和這些錢並無關係。”
張讓點了點頭,道:
“那老夫也不必承你的情了?”
蔡瑁:“……”
天殺的十常侍,錢要收,還不想欠人情?
蔡瑁無可奈何,道:
“是是是,張常侍所言極是。”
張讓嗯了一聲,對著蔡瑁道:
“你把單據拿來。”
等蔡瑁把單據拿來之後,張讓提起毛筆,在“十萬錢”前麵特意留出的空位上寫了一個“五百一”。
於是就變成了“五百一十萬錢”。
蔡瑁呆滯半晌,小心翼翼地提醒。
“張常侍,是八百萬。”
張讓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瞪著蔡瑁。
“哪裏來的土鱉,敢懷疑老子?老子說五百一十萬就是五百一十萬,你若是不服氣,去宮裏告老子禦狀!”
蔡瑁嚇得連聲告罪,趕忙接過單據,狼狽不堪地離開。
又過片刻,蔡瑁看著麵前的錢箱,臉色難看。
“你們說這裏麵的錢是多少?”
一名蔡瑁的隨從苦笑道:
“大人,這裏麵的錢隻有四百萬錢,根本就不是單據上的五百一十萬錢啊。”
蔡瑁表情木然,開口道:
“所以,坐鎮此地負責提款的,莫非又是另外一位十常侍?”
隨從點頭道:
“是王常侍,咱們現在怎麼辦?”
蔡瑁揉了揉太陽穴,長歎一聲。
“這些十常侍,當真是雁過拔毛。”
“我等明明是為了朝廷辦事,給陛下運輸木材巨石修建宮殿。”
“到頭來,八百萬錢隻給我等報銷了四百萬,簡直……唉。”
一名隨從小心翼翼地提醒。
“這還沒算上咱們送給他們的那些禮物呢。”
蔡瑁直接一腳就把這隨從踹飛出去。
讓你紮老子的心!
定了定神,蔡瑁緩緩道:
“好了,咱們趕緊回荊州吧。”
眾隨從聞言,不由麵麵相覷。
“大人,八百萬才回款四百萬,咱們回去怎麼和郡守大人交待?”
蔡瑁怒氣衝衝地開口。
“那你進去和十常侍說一說,讓他們給你一個交待?”
隨從們頓時啞口無言。
讓十常侍給個交待?
怕是今天直接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蔡瑁定了定神,勉強按捺住火氣,寬慰眾人。
“無妨,郡守大人也能體諒我們。”
“了不起,咱們就建議一下郡守大人,給那些泥腿子多加點稅。”
“到時候別說是四百萬的虧空,就是一千萬,一樣補得回來!”
蔡瑁等人計議已定,轉身離開。
在他們身後的畫麵之中,一名官員正在怒吼。
“一千萬,為何隻給了我們四百萬錢!”
話音剛落,裏麵就傳出一聲尖銳的公鴨嗓。
“何人竟然在此地喧嘩?給老夫把他拿下,關進大牢,嚴加審問!”
還未走遠的蔡瑁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一緊。
“快,趕緊走,別看了!”
【在劉宏的無視和縱容下,重建雲台的工程,成為了宦官們肆無忌憚斂財的機會。】
【各地刺史、郡守們為了彌補損失,隻能變本加厲的對地方上的老百姓加稅。】
【甚至,許多官員還不滿足於將損失撈回,而是額外征收了多幾倍的稅,以趁機中飽私囊。】
畫麵一轉,劉宏懶洋洋地躺在胡床上,聽著何進的稟報。
“陛下,十常侍實在是太過分了,再這樣下去,民怨沸騰,恐怕又有第二次黃巾之亂了!”
聽著何進的陳述,劉宏明顯有些不太高興。
“這些該死的太監,竟然把朕的財路搶了?”
何進聞言一呆。
陛下這話,感覺怎麼不太對呢?
劉宏將趙忠、張讓等人召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這天下是朕的天下,爾等怎麼能搶朕的財路?”
“之前五五分成可不行,這一次朕要八成,限爾等三天之內交出來!”
趙忠張讓唯唯諾諾,連聲保證三天之內一定將收到的八成財富全部交到少府。
何進:“???”
這事情的走向,怎麼有點離譜了?
劉宏揮退了趙忠張讓,對著何進憂心忡忡地開口。
“何進啊,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何進連連點頭。
“陛下所言極是,十常侍這種斂財行為實在是太過……”
劉宏一拍大腿,打斷了何進的話。
“朕想到了!”
何進期待地看著劉宏。
劉宏喜氣洋洋地開口。
“誰說隻有這一條路能斂財的?朕完全可以再開辟另外一條斂財之道嘛!”
“啊?”何進怔住。
劉宏嘿嘿一笑,對著何進道:
“朕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大漢所有縣令以上的官員調動,都要給朕交一筆錢,這名字就叫做——修宮費!”
“啊?”何進瞪大了眼睛,過了好一會才道:“陛下,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劉宏若有所思,片刻之後緩緩點頭。
“確實不太合適,你想啊,這些官員們當官都得三年五載的,這豈不是說朕要好幾年才能收到一筆修宮費?”
“這收到猴年馬月去了都收不齊呢,肯定不合適!”
“嗯,那就這樣吧,朕等會就下旨,把所有的刺史和郡守全部都調動起來。”
“嗯,刺史跨州調動,郡守們就在州內相互調動。”
“如此一來,所有刺史和郡守們不就都得立刻繳納修宮費了?”
“這錢啊,一下子就來了嘛,哈哈哈!”
劉宏說到興奮處,不由雙手叉腰,得意大笑。
何進徹底傻眼了。
“陛下,您這……”
劉宏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開口。
“此計妙極,就這麼辦吧!”
【劉宏的修宮費政策一出,頓時就引爆了整個大漢官場。】
畫麵一轉,曹操剛剛回到府中,就看到了自家怒氣衝衝的老爹曹嵩。
“不幹了,這個鳥官,老夫是一刻鍾也幹不下去了!”
“就是一個平級調動,竟然要收老夫一百萬錢!”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曹操聞言,不由表情僵硬。
過了片刻,曹操才道:
“父親,咱們不是可以往下攤派麼?”
曹嵩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攤派?老夫都已經攤派三輪了,現在整個衙門之中六成以上的官員全都辭官歸家了,你讓老夫再去找誰攤派?”
“若是這錢交不上去,十常侍的狗腿子馬上就要來找老夫的麻煩,曹氏還能活嗎?”
曹操啞口無言。
曹嵩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老夫已經想好了,家裏還有最後一筆錢,老夫再幫你走一走門路,看看能不能讓你往上挪動一下。”
“至於老夫這個鳥官,今後是不當了,曹氏就靠你了。”
曹操默然片刻,道:
“父親,難道就不能勸說一下陛下嗎?”
曹嵩嗬嗬冷笑。
“勸說陛下?真敢開口的那些人,早就被免官的免官,流放的流放了。”
“蔡邕,一代大儒,編撰了熹平石經,聲名赫赫。”
“就因為一份奏章進諫陛下,差點連命都沒了!”
“老夫一個宦官之後,本來就被天下士族看做十常侍黨羽,何苦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還會死全家的事情?”
“好了,今後曹氏都交給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曹操滿懷惆悵,從曹嵩書房之中離開。
走得幾步,他不由長歎一聲。
“這大漢,究竟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畫麵一轉,一名中年男子拍案而起。
“豈有此理,調動也就罷了,怎麼還要交什麼修宮費!”
“老夫司馬直一生清廉,又哪裏來的錢去交什麼修宮費?”
“老夫辭官,不幹了!”
司馬直怒氣衝衝,來到尚書台之中,將辭官奏章摔到趙忠的麵前。
趙忠接過辭官奏章,麵不改色地瀏覽了一遍,露出笑容。
“司馬大人,你也不必生氣。這樣吧,陛下那邊也知道你的情況,特意叮囑下來,你的修宮費可以打個折扣!”
“嗯,你可以少交一百萬錢,隻需要交原先九成的修宮費,就能去青州當你的刺史了,如何?”
司馬直勃然大怒,對著趙忠吼道:
“老夫一生清廉,從未壓榨百姓,哪裏來的九百萬錢交給陛下!”
趙忠看到司馬直這般,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怎麼,司馬大人要不再好好想想?”
“你一個人的死活,確實也無傷大雅。”
“但整個司馬氏若是因你而遭禍,這恐怕是司馬大人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吧?”
“你!”司馬直怒視趙忠,“你怎麼敢這麼做!”
趙忠哈哈大笑,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司馬大人,老夫就是陛下的一條老狗。”
“陛下想要錢,老夫就得想辦法給陛下錢,這件事情很難理解嗎?”
“你想死,隨你。但你得給我交完錢再死,懂嗎?”
“不然,死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整個司馬氏!”
司馬直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尚書台。
畫麵又一轉,劉宏站在少府庫房之中,打開了一個箱子上的封條。
封條上寫著三個字“司馬直”。
劉宏看著麵前的諸多金銀銅錢,樂了。
“想不到這司馬直號稱清官,家裏竟然也有這麼多錢?”
“哈哈,朕早就知道大漢這些士族的嘴臉了。”
張讓跟隨在劉宏身旁,聞言忙道:
“誰說不是呢?這些士族一個個在當地霸占了不知道多少田地人口,早就腦滿腸肥。”
“什麼狗屁清官,無非就是家族有錢,不屑貪那點小錢罷了。”
“誰又不知道他們在當地壓榨百姓有多麼酷烈,才能維持這種所謂的清官名聲呢。”
劉宏嗯了一聲,淡淡道:
“士族,虛偽之極!朕既然放開黨錮,給了他們當官的機會,他們就應該乖乖的把錢交給朕。”
“又想當官,又不想給錢,天底下哪裏有這種好事!”
說著,劉宏愉悅地笑了起來。
畫麵一轉,已經是孟津一處驛站。
司馬直坐在驛站房間之中,奮筆疾書,寫著一份奏章。
“……當今天下,十常侍宦官亂政,各地百姓民不聊生。”
“若長此以往,大漢將有覆亡之危!”
“臣泣血上奏,望陛下及時醒悟,誅殺閹豎,勵精圖治,仍不失為一代明君!”
寫完奏章之後,司馬直靜坐良久,拿出一個小小瓷瓶,拔開瓶塞,將瓶中毒藥一飲而盡。
砰一聲,司馬直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在劉宏變本加厲的壓榨之下,原本因黃巾軍被鎮壓而暫時穩定一些的東漢帝國,內部烽煙再度四起。】
【太原、河東、汝南先後有黃巾軍餘部爆發起義,在太行山之中,張燕所率領的黑山賊,更是號稱百萬之眾。】
【等到當年年末,青州、徐州兩地的黃巾軍更是鋪天蓋地,朝廷在這兩州之中的統治甚至都出不了郡城,九成以上的縣城和幾乎所有鄉鎮都被黃巾軍所控製。】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也不由動容。
“這個劉宏,簡直是朕看如此之多盤點視頻以來,最為貪財的一個皇帝!”
扶蘇也是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才道:
“天下怎麼會有如此貪財之人呢?”
大秦群臣,同樣也是大開眼界。
貪財的人,其實哪哪都有,大家也都見過。
但貪財的皇帝,那就很少見了。
貪財到這種地步的皇帝,更是鳳毛麟角,聞所未聞!
秦始皇心中突然有了一點危機感,看向扶蘇。
“扶蘇啊,你可不能像劉宏一樣貪財!”
扶蘇聞言,不由好笑。
“父皇,兒臣要這麼多錢來做什麼?”
“對兒臣來說,大秦的強盛才是最重要的。”
“兒臣更喜歡大秦的老百姓家家戶戶都能家底殷實,都能擁有自己的財富。”
秦始皇嗯了一聲,點頭道:
“藏富於民,這其實是黃老的學說。”
“不過你若是能做到這一點,怎麼也能比劉宏這個臭小子強上一百倍了。”
西漢世界之中,劉邦癱倒在榻上,有氣無力地開口。
“這劉宏,究竟是哪個臭小子的後裔?”
“娘的,要是被朕知道,現在朕就立刻把他的祖宗開革出劉氏族譜!”
丟臉,實在是太丟臉了!
縱然是劉邦這般沒臉沒皮著稱的皇帝,看到劉宏的表現之後,也是完全受不了。
蕭何曹參等人也是麵麵相覷。
蕭何幹笑一聲,道:
“陛下,臣覺得真的很有必要給皇子皇孫們在金錢這方麵進行一個好的教育。”
曹參正色道:
“金錢終究隻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既然生來便是皇族,本該想著利用這種便利施展抱負,為大漢盡一份力才是。”
“怎能沉迷於這些銅臭之物,忘了真正大道!”
劉邦歎了一口氣,目光看向在場的劉盈和劉恒兩個兒子。
劉盈倒是還好,他畢竟當了太子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有什麼貪財的癖好。
倒是這個劉恒……
劉邦心中一驚,趕忙招手示意陳平過來。
等陳平來後,劉邦便附耳道:
“老陳啊,劉恒這小子,在代國那邊就藩的時候,有沒有什麼貪財的傳聞啊?”
陳平愣了一下,隨後同樣也對著劉邦附耳道:
“陛下放心吧,代王在代國的時候生活是非常樸素的,也從未對金錢或者其他享受有什麼追求和癡迷之處。”
劉邦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就好。”
要是劉恒這小子也和劉宏一樣貪財,那劉邦可就不會再把劉恒列入到將來皇帝的可選繼承人之中去了。
這貪財的皇帝,實在是太嚇人了!
東漢世界之中,劉秀揉著太陽穴,除了心累,還是心累。
“朕的子孫,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群臣也同樣啞口無言。
大漢將來的皇帝,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的?
我們的後世子孫,竟然要為劉宏這種皇帝效命?
想想,都覺得那種生活,簡直讓人窒息啊!
宋弘幹笑一聲,開口道:
“陛下,臣覺得,將來對所有皇子皇孫進行金錢教育,勢在必行啊。”
劉秀重重點頭,沉聲道:
“傳朕的旨意,從今天開始,選派大儒對所有皇子皇孫進行教育。”
“一旦發現有哪個臭小子貪財成性的,朕直接廢了他,讓他當一輩子的農民去!”
就在劉秀發火的時候,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正當各地起義紛紛時,一個對大漢曆史至關重要的事件,正在大漢西部邊疆悄然發生。】
畫麵一轉,孫堅騎著馬,帶著幾名隨從,進入了長安城外的一座軍營之中。
來到帥帳之內,孫堅朝著坐於上首的主將行禮。
“見過張將軍!”
【大漢車騎將軍,張溫。】
張溫看到孫堅到來之後,頓時歡喜不已,離開座位,親切地握住孫堅的手。
“文台啊,你總算是來了。”
孫堅忙道:
“蒙張大人賞識,讓孫某能參與到平定邊章、韓遂之亂,是孫某的榮幸。”
張溫笑著開口。
“董卓征討邊章韓遂不利,朝廷讓老夫來負責這個爛攤子,老夫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朱儁大人和老夫有些交情,推薦了你這個江東猛虎。”
“得文台之助,想來邊章、韓遂不足為懼!”
【孫堅被任命為張溫麾下參軍。】
孫堅坐下來,對著張溫道:
“大人,堅以為,董卓雖然作戰不力,但畢竟和邊章韓遂對抗多日,對這兩名叛賊必然頗為了解。”
“大人現在是董卓的上司,應該召集董卓前來,詢問軍情,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張溫連連點頭。
“文台言之有理,那就這麼辦吧。”
畫麵一轉,董卓抬頭挺胸,進入帥帳之中。
張溫臉色難看,瞪著董卓道:
“董仲穎,老夫十天前就命爾前來,爾遲遲不至,是何道理?”
董卓哼了一聲,冷然道:
“董某還想要問朝廷一句,邊章韓遂叛亂,朝廷不給我董卓援兵物資也就算了,竟然還派張公來取代我的位置,是何道理?”
張溫勃然大怒,一拍桌子。
“董卓,爾是在質疑朝廷和陛下的命令?”
董卓冷笑一聲,抬頭不語,顯然是默認。
孫堅就坐在旁邊,看到董卓和張溫一番言語交鋒,遲疑片刻之後站了起來,來到張溫身旁。
孫堅附耳,對著張溫開口道:
“張公,董卓征討叛賊不力,反而對朝廷和張公出言不遜,又遲遲奉詔不至,當誅之!”
張溫吃了一驚,過了好一會才輕聲對孫堅道:
“董卓此人在隴西巴蜀享有盛名,當地諸多蠻族羌人都願意聽命於他。”
“若老夫殺了此人,恐怕蠻族羌人的叛亂更加猛烈了。”
孫堅搖了搖頭,正色輕聲道:
“董卓的名氣,無非是仗著大漢朝廷而來。誰有朝廷的支持,誰就能震懾巴蜀蠻族和羌人,並非董卓的能力也。”
“將軍所率,乃是大漢帝王之師,威震天下莫敢不從,又何須擔憂一個小小董卓?”
“今日隻要將軍以軍法將董卓誅殺,三軍必然心生敬服,任憑將軍驅使,平定邊章、韓遂便不在話下了。”
“若您不殺了董卓,任由他冒犯您和朝廷的威嚴,將士們又怎麼可能會對您產生敬服呢?到那時,軍威士氣受損,此次的征討恐怕隻能徒勞無功!”
張溫遲疑良久,對著孫堅道:
“文台啊,你且回去吧,別讓董卓知曉你說他的壞話,會讓你惹禍上身。”
孫堅見張溫執意不願殺董卓,無奈之下歎息一聲,轉頭離開。
董卓緊緊地注視著孫堅,兩人擦肩而過。
等孫堅離開之後,董卓傲然道:
“張公如今乃是主將,召我前來,我已然奉命。”
“現在,是否可以繼續商議征討韓遂邊章之事了?”
【在該次征討之中,張溫率軍先破北宮伯玉,又派遣周慎、董卓分率兩路兵馬追擊敵軍。】
【但兩人不但沒有打敗羌人,反而周慎還全軍覆沒,隻有董卓全軍歸還。】
【流言四起,許多人都認為是董卓暗中勾結羌人,養寇自重,害死了周慎。】
【但這種流言並無證據,張溫最終因此次失敗而去職。】
【由於此時中原各處烽火連天,起義軍遍地,東漢朝廷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對邊章韓遂的征討,仍舊命令董卓鎮守該地,將主力調回中原。】
【孫堅則因為在擊破北宮伯玉之戰中表現出色,被朝廷封為議郎。】
三國世界之中,劉備看到這裏,不由心生怒火,拍案而罵。
“張溫此人,軟弱無謀,實在是蠢材一個!”
“若是當時能聽孫文台之言殺了董卓,大漢又怎麼可能會有接下來的這些禍事!”
蜀漢群臣聞言,不由紛紛讚同。
“是啊,若殺了董卓,大漢或許還能有挽回的餘地。”
諸葛亮歎息道:
“孫文台此時對大漢還是忠心耿耿的,若是張溫能聽孫文台之言,那大漢便多了一個力挽狂瀾的忠臣,而不是吳國的開國帝王!”
關羽冷笑一聲,道:
“多了一個忠臣又能如何,大漢的忠臣難道還少了?”
“若不是這些忠臣都被靈帝和十常侍給迫害了,如今的天下又怎麼可能會被曹操和孫權分了一大半去!”
劉備默然不語。
魏王宮之中,曹操嘖嘖作聲。
“孫文台此人,確實是頗有見識,當時就能看出董卓的狼子野心。”
“可惜孫文台死得太早了,若是如今孫文台坐鎮江東,那孤可就不能隻放一個張遼在合肥了,起碼得多加三倍兵力才行。”
曹丕咳嗽一聲,道:
“兒臣聽說,孫文台每戰必身先士卒,舍生忘死。”
“以他這種打法,出事是遲早的。”
曹操微微點頭,突然歎息一聲。
“夏侯淵那個蠢材,不也是如此?”
“否則,又怎麼會被黃忠那個白首匹夫所殺!”
吳王宮之中,孫權看著金幕中的孫堅,一臉神往。
“沒想到,父王當年竟然還有這般英勇事跡,過人眼光!”
孫堅雖是孫權的父親,但孫權幼時孫堅就已經在各地為官,隨後又參與平叛,兩父子之間的相處很少。
等孫權稍微大了一點,孫堅已然死去。
故而,對這位父親,孫權的確知之甚少。
魯肅在一旁,也不由感慨。
“先王若是能躲過那一次劫難,或許咱們大吳已然一統天下了。”
孫權點了點頭,心情複雜。
幼年喪父,成年喪兄。
吳國的內政,固然是三國之中最為混亂的。
但誰又知道,孤一路走來,究竟有多麼辛苦。
若是孤的心眼少一點,能力欠缺一些,說不得就和許昌之中那個大漢皇帝一般,被張氏或者陸氏等江南大族玩弄於掌心之中了吧?
孫權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評分倒數第一又如何?
父兄打下的基業,絕對不能在我孫仲謀的手中敗落!
孫權按住心中諸多心思,露出一個笑容。
“逝者已矣,生者自當奮發,才能不辜負先輩的努力。”
“好了,科舉殿試明日就要進行,到時候大家記得都來,一起見證咱們大吳的第一次科舉盛事!”
陸遜、呂蒙等人聞言,表情都不由頗為微妙。
誰都知道,科舉這種事情就是在挖世家大族的根。
但縱使世家們再如何百般拖延,東吳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科舉,終究還是要舉行了!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相較於張角等人率領的黃巾之亂而言,第二次的大起義涵蓋了東漢幾乎所有領土,遍地烽煙。】
【任何有識之士都能感覺到,東漢王朝的末世即將到來。】
【就在此時,劉宏的又一步昏招,徹底給東漢王朝的棺材板釘上了最後一根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