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勤雙目猩紅,咬著後牙槽說道:“我隻知道我父親現在有很嚴重的貫穿傷,我隻知道,現在如果你離開了,我父親就一定會死!”
“一個警察而已,他受的傷並不致命,不過就是有一個警察署當靠山而已,又能怎麼樣呢,你為什麼就不能先救我父親!”
醫生聽著他在這裏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為什麼,忍了半天的怒火,實在忍不了了。
用力的叫人推開,何勤的後背直接撞到了牆上。
那醫生說道:“你現在聽好了,我告訴你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那頭出事的人是警察署的署長!因為人家身後有足夠大的靠山,人家有勢有利。你什麼都沒有,他如果出了事,整個醫院的工作都沒有了,而你父親出了事……沒有人關心!”
此言一出,像是一種雷擊打在了何勤的心上一樣。
他來到國外,在這家醫院裏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平時覺得他們對自己還不錯。
可如今在這權勢麵前,也不過如此……甚至連父親的命,在他們眼裏都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隻要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隻要有權有勢,就可以生生的把別人救命的醫生,說要走就要走嗎?!
醫生見他不再說話,將自己手上沾滿何父鮮血的手套摘下,直接扔在他的臉上。
“在這種時候,我救了你的父親,就是對整個醫院的人不負責。我不救你父親,就算他出了事,也就隻有你父親一個人死了,不會牽扯到任何人!”
說著,那醫生冷哼一聲,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扔到何勤臉上帶血的手套從她的臉上滑落,掉在地上,他無力的順著牆滑坐在地。
何勤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的認知,原來,權勢在這個世界真的可以決定一切,包括一個人的生死。
父親的傷勢讓他心急如焚,但他更感到絕望的是人心的冷漠和現實的殘酷。
看著醫生的背影越走越遠,他知道,他可能再也找不到比這個人更好的醫生來救治父親了。
他在心中呐喊,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父親了嗎?
難道,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因為自己的無力而失去生命嗎?!
現在的何勤,唯一慶幸的,就是母親和伯父去處理傷口,沒有聽到剛才醫生說過的那些話。
不然,他們一定不敢相信,一個醫生……就這麼把一個危重病人給拋棄在這了……
謝危看著他此時無助又崩潰的樣子,知道是時候了。
謝危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何勤,你不是想要救你父親嗎,不救了嗎?”
何勤看到他,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他囂張的所作所為。
麵前這個人好像說過,他連警察署的人都不怕的。
何勤仿佛看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連忙站了起來。
著急的想說些什麼,最後隻能無奈的說:“警察署的勢力太大了,我……恐怕無法直接對抗了。”
謝危輕蔑的笑了一聲。
沉聲說道,“但我可以有辦法,你信嗎?”
何勤聽後仿佛找到了希望一般。
“什麼辦法?”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這麼堅信麵前這個人一定有辦法。
就好像,他說有辦法,就一定能夠辦到一樣。
謝危看著他如此緊張的樣子,心裏十分的滿意。
沉思片刻後說:“我可以讓那警察署的署長不再執著於這個醫生,也可以幫你重新找一個專家醫生來看看你父親的傷勢,你選吧。”
聽到這裏何勤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隻想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
“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幫我父親找一個專家嗎?”
如果讓謝危幫忙的話,之後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可以預見得到。
可是,他如果不讓謝危幫忙的話,自己的父親就會出事,他無從選擇……
謝危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當然可以,我不是說了嗎,我給你選擇。”
得到肯定話語的何勤,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咽了咽唾沫,組織著語言。
低聲下氣的說道:“謝,謝先生,可以,可以請你找來專家救我父親嗎?”
謝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微眯的眼眸,似是閃著駭人的光芒。
他早就說過了,這個人早晚有一天會來求自己的。
沒想到,這麼快他就來求自己幫忙了。
果然,對付這種人,隻能對付他的底線。
而他的底線恰好是他的父母,隻要其中有一方快不行了,對他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