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烈十一年,九月二十日
朱由榔親自出席了金陵大學的開學典禮
大學從光烈九年就已經開始籌建,經過兩年的時間,總算是落地了。
主要教授、講師由翰林策研、格物兩院院士和研究院兼任
另一方麵也是在給翰林院提供足夠的科研人才
第一屆入學,人數並不算多,大概隻有九百多號學生,其中八百五十號是考試錄取的,另外五十人是青年轉業軍官,以及北方士子專推。
朱由榔廢除了過去國子監的捐貢製度,改為統一考試,不過在錄取時也是有所偏向的。
兩個方麵一般會有固定名額,一個是北方各省出身,在光烈十八年前,也就是兩個五年規劃完成之前,能有專推名額,保證南北差異不至於太大。
當然,這個專推名額也是要考試的,隻是相較於統一考試略簡單
其次便是軍隊,有小學以上教育資曆的青年軍士、軍官,每年也有參與軍內專推名額考試的資格。
在這兩者之外,還有幾個來自朝鮮的留學生,一開始朱由榔還沒注意到留學生這個問題,還是朝鮮人自己找上門來的。
這個時代的朝鮮,自稱“小中華”,是明王朝的忠實迷弟(真不是裝的,朝鮮受明朝影響極大,曆史上,明朝滅亡以後,直到康熙年間,朝鮮文人都依然使用崇楨紀年。)
聽聞中原這邊,有此等“文章盛事”,當然要主動參與進來,與有榮焉。
所派的士子也都是國中顯貴之家,本來按照內閣的意思,人家千裏跑過來,而且還都是朝鮮統治階層出身,可以免試入學,本來對於這些留學生而言,他們身上承擔聯係兩國政治關聯的使命,遠比學到啥重要。
不過人家朝鮮士子隻覺得是羞辱,此時的朝鮮儒學氛圍很濃厚,出過不少大家,也是有科舉的,自然風氣和內陸也就大同小異。
一共十一人,參加應試,居然全部考中
不過想想也對,這些人都是朝鮮全國的青年精英所在,又豈會是庸才呢?
翻修之後的國子監原址,與過去大不相同
確切地說,這些新建築采用了大量的新技術成果
包括建築工程、設計和材料上的
教學樓是左右各兩排,共八棟雙層磚混結構的樓房
格物院材料所之前就已經啟動過有關混凝土技術的攻關,雖然距離後世那種膠凝複合式混凝土,還差得遠,但一些基礎的技術雛形,其實本來就有了。
比如利用石灰、黏土和砂石混合的三合土,就是南京城牆的主要材料,事實證明,的確很管用。
材料所的研究,也是基於這些原有基礎之上的。
改良後的三合土,性能較以往提升不少,第一個應用的地方,卻不是城牆,而是金陵大學的教學樓。
整體建築,一方麵增加了空間利用率,一棟樓大約能有十六間教室,相較於以往的院落式建築,更為緊湊。
不過也保留了傳統建築的風格,比如頂瓦和飛簷鬥拱。
就朱由榔的視角來看,嗯,有點像建國早期的火車站
當然,朱由榔最重視的,還是實驗樓
包括格物係、工程係、醫學係、農學係、地理係的多個室內、室外實驗室
去年才被光學所弄出來的天文望遠鏡和簡易顯微鏡,都投入了使用,讓朱由榔頗為滿意。
這些實驗所,是整個大學最費錢的地方,每年少說三分之一經費都得往裏燒。
但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它們和翰林院的各個研究所形成配套,在這裏培養出未來的翰林院研究院。
原崇禎朝的名望大儒、江西巡撫,郭都賢擔任了金陵大學的教務長,負責具體教務工作,方以智兼任校研究院都監,負責科研工作。
這二位的職務雖然都比祭酒略低,但按照新的製度規劃,科研和教學係統獨立性極強,所以二人並非是顧炎武的副職,而是各領工作。
反而顧炎武這個祭酒,事實上隻是個協調員而已
師資力量方麵,由於教授均由翰林院院士兼任,故而並不缺乏
倒是醫學專業,翰林院並沒有相關研究所和科研人員,還是臨時招募的。
南直隸吳縣名醫吳有性,之前在東征戰役時,幫助明軍救治傷員,一直在軍中有任職,這次被調入翰林院,帶頭組建格物院醫學所,並兼任金陵大學醫學係司業。
按照朱由榔的規劃,日後等醫學係壯大以後,是要獨立出來,自建一個醫科大學的。
在之前的五年規劃中,有定下目標,要在五年內於全國各地建立九到十五所醫科學校,不過這些更類似於向民間和軍中輸出現成可用的醫學人才,類似於專科學校,有小學學曆就可以考。
而未來的醫科大學,現在的金陵大學醫學係,則是負責前沿理論和技術研究,培養專業帶頭人。
金陵大學學製暫定為三年,醫學生四年
教學成績采用學分製,學製內須修滿學分才能畢業,延期一年還不能畢業的,就隻能退學了。
其中,課程結構和朱由榔後世的經曆的一樣,通識課、專業課
大一入學基本以通識課為主,不過在朱由榔的堅持下,金陵大學最廣泛,人人都得修的一門課,是數學......
是的,在金陵大學,哪怕你是學政治,學哲學,至少也必須在大一,修完一門數學基礎課程。
對於這個安排,朱由榔說不清楚心裏是啥感覺
總之就是,嗯,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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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大學正中的廣場
朱由榔望去,大約快十畝地左右,和後世一個足球場差不多大小
第一屆學生加上教師,不過千人,根本擠不滿,零零散散隻能站住三分之一不到。
這裏處在左右教學樓之間,後麵是行政樓,距離後世大學的規模還是有不少差距的,不過在這個教育普遍還以書院為主的時代,已經很大了。
不過也好,既然人不多,朱由榔幹脆將所有人聚起來,統一講話
“今日能看到這麼多青年才俊濟濟一堂,我很高興,多餘的話不必言。”
“朕這個人,向來不喜空口白話,那便拿出一些實在的”
“從即日起,大內每年從內帑額外撥出八千元,作為獎學金,每年全校評比,應屆畢業績效最優之十人,可或之,並由朕親賜證書、銀牌,並立碑勒名於此廣場之上!”
這番言語,卻是讓所有人都心向往之,激動起來
其實錢反而是小事,雖然八百銀元也不是小數目了,對於能在這種學校,擠進前十的存在,前途那都是不言而喻的,根本不稀罕這點錢。
就像後世諾貝爾獎,獎金大概價值六百萬人民幣,但對於能拿諾貝爾獎的人來說,最不重要的,反而是獎金。
關鍵在於,這個錢,那是天子親賜的!還有證書、銀牌為證
更重要的是,還能勒名刻碑於這最顯眼的廣場之上
想想,等自己哪天致仕老了以後,金陵大學不知多少屆的後輩學弟,都得懷著仰望的眼神,看著那石碑上自己的大名。
這種榮譽,對於讀書人而言,實在是太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