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與紅衣男人對視了一眼,隨後又看向了滿屋子的書。
“這些……全都是你自己寫的?”
紅衣男人撇了撇嘴,高挑的鼻子在燈光下看的讓人有些不適。
“…是的。”
“我親自參與了他們的故事,當然應留下一個記錄來紀念。”
寧秋水放下了手裏的書,扔到了旁邊書架下麵的木桌上。
“你在撒謊。”
紅衣男人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我從來不撒謊,朋友。”
寧秋水指著『程也』的書籍說道:
“程也是被厲鬼殺死的,你們並沒有『參與』過其中。”
紅衣男人臉上沐浴著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
“是嗎?”
“那要不然你猜猜,那些『鬼』是從哪裏來的?”
寧秋水:
“你在狐假虎威嗎,它們和我們長得一樣,也知道幾乎我們的所有事……我不覺得你有能力駕馭『鬼』。”
麵對寧秋水的反擊,紅衣男人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不悅和傲慢,他眉頭微皺,殊不知已經落入了寧秋水的激將法中。
“所以說,你們這些底層的蠢貨……真是愚昧無知。”
“哪怕已經走到了這裏,還是一副井底之蛙的模樣。”
“也罷,就跟你們這兩隻井底之蛙聊聊吧……知道在這幢大樓裏,最珍貴的是什麼嗎?”
“是『時間』。”
“下邊兒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鬼,都想要『它』。”
紅衣男人說到這裏,抬起了那隻帶著紅寶石戒指的左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神秘、瘋狂的笑。
“『時間』是最珍貴的寶物,也是大樓裏最鋒利的『武器』,最堅韌的『繩套』!”
“隻要你拿到了足夠多的『時間』,你就可以奴役所有人!”
不知為何,見到紅衣男人臉上的笑容後,寧秋水和塗翠容的後背都蔓延過一陣淡淡涼意……
“鬼,很可怕嗎?”
“那不過是我養的狗!”
“隻要我們需要,它們就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去咬任何人!”
紅衣男人張開了雙臂,身上流露出了一股說不出的霸氣,這一刻,他仿佛成為了這層樓的『霸主』!
“可你怎麼解釋,它們和我們的樣子一樣?”
塗翠容也裝出一副『完全不信你說的話』的模樣,配合著寧秋水套消息。
提到了這件事,紅衣男人的臉上笑容越來越熾烈。
“當然要長得和你們一樣啊,難道長成我們的模樣?”
“別傻了!”
“你們不會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吧?”
寧秋水目光幽幽:
“所以……你在我們中間製造不安分的因子,讓我們互相懷疑,彼此仇視,是擔憂我們團結起來,來到這一層,奪回屬於我們的『時間』?”
聽到寧秋水這麼說,紅衣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錯愕,隨後開懷大笑:
“哈哈哈……你竟然用了『擔憂』這個詞?”
他笑了一會兒,又用一種傲慢的姿態看著二人,語氣裏帶著十足地嘲諷:
“我要糾正你兩點。”
“第一,我從未擔憂,也不需要擔憂,你們這些貨色根本不了解『時間』的力量,也不明白,井底之蛙永遠是井底之蛙,別以為你們跳得高一些,就能跳出井口……要學會接受現實。”
“第二,時間不是『你們』的,而是『我們』的。”
“瞧瞧你們兜裏的『時間』,是不是正在流逝?”
“我們的『時間』……可是在增長呢。”
見到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塗翠容眉頭一皺,拳頭忍不住地握緊了。
她真的很想給這家夥兩拳。
明明長得一副人樣,言談和行為卻跟流氓無二。
寧秋水也不遮遮掩掩,麵前的這個紅衣男人顯然知道很多關於他們的事情,他從自己的衣服裏麵拿出了『沙漏』,放在了桌麵上,裏麵的『時間』正在不斷的流逝。
“裏麵的沙子流逝完,會怎樣?”
“會輪到你們。”
紅衣男人毫不避諱,對於二人顯得如此真誠。
但他的真誠,實是對二人的蔑視。
他並不認為二人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威脅到他。
“等你們的『時間』全都流逝到我們的手中,你們就會和那些『鬼』一樣,成為我們的『狗』。”
寧秋水道:
“可是你剛才說,『時間』是你們的,怎麼現在又變成我們的了?”
紅衣男人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後對著寧秋水眨了眨眼,露出令人作嘔的詼諧:
“感謝你的提醒,我的朋友。”
“容我修改一下描述,等我們拿回了屬於我們的時間,你們就會變成一條搖頭擺尾的狗……但別擔心,我們是如此的慈悲,如此的善良,隻要你們乖乖聽話,我們便會定時恩賜給你們一些『時間』。”
寧秋水笑道:
“拿走屬於我們的『時間』,再『施舍』給我們嗎?”
“真是令人作嘔的言論啊,做你們的『朋友』可太危險了!”
或許是被那『令人作嘔』四個字刺激到了,紅衣男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但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
“隻是你們唯一的選擇,你們已經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乖乖服從,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寧秋水盯著旁邊不斷流逝的沙漏,疑惑道:
“沒有『時間』,又不服從你們,會怎樣?”
紅衣男人用手指指著腳下的地麵,半開玩笑似的回道:
“那你們就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在陰暗破碎的角落裏麵,一遍又一遍地輪回,混混沌沌,重複著被『宰割』的過程……”
“不過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我們是善良且大度的,未來的某一天,你們若是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們,我們會給你們留下一條特殊的通道。”
寧秋水與他對視著,注視著對方臉上那洋洋自得的神情,忽然笑道:
“這麼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聽話的吧?”
“比如……王青和王文心。”
紅衣男人臉上的得意神情漸漸消失,眸子深處泛起了一道,用一種極淡的語氣回答道:
“誰會在意它們這種爛在泥裏的家夥呢?”
“不願意臣服……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