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粉蝶是去年才進府的,進來不久,很快就受到城主的青睞,便留在身邊做了丫鬟。不過一年,就被升為大丫鬟了。”巧凡把打聽來的事細細給唐子嫣說了,這粉蝶在府裏可是大紅人,齊娘子再受寵,可沒她來得厲害。
在城主身邊貼身丫鬟不說,偶爾還能做主,斟茶遞水,白天伺候,晚上也伺候,既是城主的心腹,又是他的枕邊人,這雙重關係叫粉蝶在府裏簡直像半個女主子一樣。
倒是這粉蝶也是個穩重聰慧的,沒擺架子叫人厭惡,跟府裏的丫鬟婆子都相處得不錯,又懂得小意溫柔,從來不吃醋爭寵,這更得城主的歡心了。
可以說,城主若是府裏誰都有可能偷換了賬本,唯獨粉蝶不會,對他是一直死心塌地的。
“粉蝶家裏都有什麼人?”唐子嫣琢磨了一下,又問道。
巧凡想了想,答道:“聽說家中還有一個弟弟,父母去年意外亡故,原本家境還算殷實,可惜家產都叫親戚瓜分了,唯一的弟弟早年摔傷了,落下病根,如今躺在床上要人伺候,根本走動不了。”
一雙腿腳已經廢掉的弟弟,所以粉蝶進府,是因為維持生計,好賺取給弟弟的藥費來?
“粉蝶厲害,一年內就得了城主的寵愛。原本住在貧民的街道,不到一個月就搬到了一個小院子,如今更是買了一座兩進的大院子,采買了一個啞巴婆子伺候她的弟弟。府裏的丫鬟婆子都對她讚不絕口,說粉蝶以前算是大家閨秀,家中沒落了,也沒自怨自艾,反而立刻擔起責任來,才沒叫可憐的弟弟跟著受苦,說起的人都佩服她。”
“確實了不起,一般的閨秀若是遇上這樣的事,隻怕要哭哭啼啼的,哪裏會出去拋頭露麵,好養活自己和弟弟?”唐子嫣輕輕歎氣,也不由感歎。這個粉蝶還真是能屈能伸,以前在家裏也是掌上明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有過這樣的苦日子?
如今不但賣身進府,還沒名沒分地跟著城主這樣年長了二十多歲的男人,粉蝶說不難受,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一個人委屈,卻叫弟弟過上好日子了,確實也算得上女中豪傑了。
唐子嫣忽然對這個丫鬟十分感興趣,夜裏跟趙玄淩提起的時候,也忍不住讚道:“若我是她,隻怕也做不到這樣。”
趙玄淩摟著她,不悅道:“娘子哪裏會落到那樣的田地,不是還有我嗎?”
“是,有將軍在,我又怎會受委屈?”唐子嫣見他不高興了,連忙開口哄道。
被他連連親了好幾口,嘴唇又紅又腫的,唐子嫣才算是被放過了。
“既然娘子感興趣,不如我們去瞧瞧那丫鬟?”
“怎麼瞧?”唐子嫣被親得暈乎乎的,沒能跟上趙玄淩的想法。
“看看這丫鬟是真忠心,還是假忠心。”趙玄淩一手抱起她,趁著夜色,很快閃身離開了院子。就算懷裏抱著一個人,他的身手依舊靈敏,動作極快地避開了巡視的護院,落在了城主的院子裏。
兩人坐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上,正好對著書房的窗欞,能夠清楚得看見裏麵,裏麵的人卻隻能看到外麵影影綽綽的樹影,根本發現不了他們。
恰好粉蝶端著宵夜進了書房,粉色的抹胸裙,身姿嫋嫋,端端正正給城主行禮。
聽著巧凡的意思,還是粉蝶主動搭上城主的,如今瞧著她規規矩矩的舉動,倒是叫唐子嫣有些驚異。
還以為粉蝶是個妖嬈的女子,反正書房也沒其他人,挨上去跟城主親昵也沒什麼。
偏偏粉蝶規矩得就像平常的丫鬟,一點都不主動勾人,放下宵夜後,便慢慢上前給城主斟滿了空掉的杯子。
放下茶壺,她的柔荑卻叫城主握住了,放在手心裏把玩了幾下,手上一用力,粉蝶就叫他攬在了懷裏,一掌握住她的豐盈,一手摟住她的纖腰,笑道:“你總是這般拘束,在我麵前走來走去,倒叫人心癢癢的。”
粉蝶有些不好意思得紅了臉頰,掙紮了幾下,更是叫一張小臉仿若豔霞。原本隻算是清秀的容貌,霎時間眉宇間的春意勾得人移不開眼。
城主攬著她,更是撒不開手了。這個丫鬟平日看著端莊賢淑,總是規規矩矩的,模樣也隻算是清秀。等到了床榻上,卻是熱情妖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若果粉蝶跟府裏那些想攀高枝的丫鬟一樣,平日就勾勾搭搭的,舉止輕佻,他或許不會收在房裏。隨意一招手就能招來好幾個年輕貌美的丫鬟,城主又不是沒嚐過,開始還有幾分興味,時間久了便膩味了。
粉蝶卻不同,白天安靜規矩,不會在自己做事的時候打擾,嘴巴也夠緊。城主試探過了,在書房裏跟管家說的話,一句都沒傳到外頭去,這才點頭叫粉蝶進書房伺候的。
時間一長,書房被收拾得幹淨利索也就罷了,粉蝶總是知曉每一樣東西放在哪裏,又熟悉城主的習慣,叫他用得趁手,看著可心,對她更是喜歡了。
夜裏陪床,粉蝶起初羞澀,後麵也漸漸放開了,被城主撩撥得渾身酥軟,很快就順從了身體,整個人趴在城主身上,緊緊圈住他,叫他嚐到了極樂的滋味。
有些女子看著不起眼,卻是越發耐看,粉蝶便是如此。
城主對她是越來越喜歡,越來越寵信,時不時在書房裏便胡鬧起來。
反正書房是府裏的禁地,一般人不會隨便闖入。齊娘子又不愛出院子,隻喜歡擺弄那些漂亮的衣裳,所以城主也更加肆無忌憚一些,直接撕開粉蝶的衣裙,把人壓在書桌上便胡鬧起來。
唐子嫣看得赧然,扭過頭埋入趙玄淩的懷裏,後者眼觀鼻鼻觀心,倒是一動不動的,叫她心裏不痛快,伸手便覆上他的雙眼,也不叫他看見其他女人的身子。
趙玄淩勾了勾嘴角,倒是順從地被她柔軟的小手蒙住,隻聽聲音,不再看了。
兩人在書房裏鬧得凶,
粉蝶啜泣了一會,一時起不了身,勉強套上衣裙,這才慢慢扶著書架站起來,伺候城主穿戴停當了,又像沒事人一樣換掉了冷茶。
城主瞧見她通紅的眼角,還有些蠢蠢欲動,到底憐惜她,打發粉蝶出去了。
趙玄淩繼續抱著唐子嫣跟在粉蝶身後,她先是回房間換了一身,又把烏發梳得整整齊齊。等亥時一過,便抱著一個小包袱從角門出去了。
守著角門的小廝顯然是熟悉的,見是她,手下幾顆銀角子,爽快地叫粉蝶出去了:“又回家看你弟弟?你弟弟真幸福,再沒有比你更好的姐姐了。”
粉蝶勉強笑笑,在黑夜裏拐了個彎,很快便來到一個大院子。
大院子離城主府不遠,價錢必然不少,她一個丫鬟居然進府不到一年就住上了這樣好的院子,叫唐子嫣有些吃驚。
趙玄淩摟著她翻牆到了一棵樹上隱匿了身影,很快又退了出來。
等離院子有些遠了,唐子嫣才敢開口問他:“怎麼了,院子裏有什麼不對嗎?”
趙玄淩沒來得及回答她,吹了個口哨,附近很快閃出兩道身影,轉眼就向他們來的方向而去。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兩人繞了一個大圈,這才回到城主府,趙玄淩帶著她回到院子裏,這才開口答道:“院子有人盯著,發現了我們,立刻追上來了。”
唐子嫣聽得有些緊張,又想到後來出現的兩人:“將軍叫人引開了?”
“不錯,若是叫他們跟到城主府,隻怕要暴露了我的行跡。”趙玄淩離開前,聖人說是叫他到附近一個鬧災荒的小地方巡視,江元鎮叫了一個跟趙玄淩身量背影有幾分相像的手下裝出他的樣子,掩人耳目。
隻是有心人會發現,這個“趙玄淩”從來戴著紗帽,沒露出過真容,必定有所懷疑。
唐子嫣皺眉,他們在明,那些人在暗,總是這樣防不勝防,實在叫她惱火。
跟去的人很快回來了,其中一個便是江元鎮,低聲稟報道:“老大,那跟來的是個死士,武功路數自成一派,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來的。”
說罷,他又笑了:“小子跟我聲東擊西,把死士引走了,我繞回去院子一看,那丫鬟是有一個不能行走的兄弟不假,屋內還藏著一個奸夫。”
見趙玄淩繃著臉,似是對那個奸夫是誰根本沒放在心上,江元鎮不免有些挫敗,每次賣關子,老大就沒配合過,隻得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地答了:“那男人匆匆忙忙走了,滿屋的曖昧味道,就知道兩人做了什麼好事,男人卻在床榻上落下了一塊玉佩。”
“那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背麵刻著一個‘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