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不敢怠慢,趕緊就將旨意傳了下去。
“大皇兄,你素來消息神通廣大,可知此次父皇召我們進宮所為何事?”宇文炎前腳剛抄了五皇子府,宮裏後腳就讓他們進宮,三皇子就有些心神惴惴地向大皇子打聽。
“這事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自父皇病後,你母妃純嬪可是後宮中唯一見過父皇的人!”大皇子就冷哼著,“我還指望著從你那打聽點消息呢!”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哪怕鬼敲門?”四皇子卻是一臉鄙夷,“以老五那隻知道求仙問藥的尿性,能闖出多大的禍來?”
大皇子和三皇子就互相看了眼,遂不再說話,而是低頭往慶德帝的寢宮趕去。
到了寢宮外,才發現八皇子早已候在了外間。
曹公公見人都到齊了,就將他們都領進了寢殿。
身著明黃色寢衣的慶德帝就端坐在龍榻之上,宇文炎則立在了他的身側。
對於宇文炎的存在,幾位皇子並不意外,雖然這些年他一直凶名在外,卻從不是個落井下石之輩,反倒他的存在讓幾個皇子都放下心來,至少有他在,慶德帝不會太抹他們幾人的麵子。
慶德帝的眼神就在幾個兒子的身上掃來掃去,直到瞧得他們幾個心裏開始發慌後,才慢慢開口:“西南的康王作亂,西北的大夏更是趁機背信棄義地攻城略地,作為皇子,你們有什麼想法?”
慶德帝原本是想將他們幾個叫來訓斥一頓的。
可後來一想,眼下最重要的卻是西南和西北的戰事,他想知道在這種內憂外困的情況下,幾個兒子可有應對之策,畢竟他的江山遲早是要往下傳的。
於是,他決定將從五皇子府搜出的證物暫時壓下不表。
這話一出口,站在慶德帝跟前的四個人皆大鬆了一口氣。
“兒臣以為,既然西南已經在打了,就應該避免西北同時開戰。”大皇子就率先道,“我們雖已失兩城,可那種邊陲小城,平日裏也收不上幾個錢來,每年還得花不少軍餉糧草養著那些邊民……”
許是瞧見慶德帝皺上了眉,大皇子說了一半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老三你看呢?”慶德帝就懶得看大皇子,而是直接問起了三皇子。
突然被點名的三皇子就一哆嗦:“這事肯定是大夏的不對,可如果我們雙線開戰的話,國庫必然會吃不消,我想能不能先派使臣去那大夏……”
“派使臣?”慶德帝就冷笑,“派你去如何?”
“兒臣天生口舌愚鈍……”三皇子頓時就嚇得變了臉色,“恐怕難擔大任。”
“哼,好在一開始就沒指望你。”慶德帝就板了臉,看向了四皇子,“老四你說呢?”
慶德帝對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態度讓四皇子瞬間明白過來,父皇是自有主張的!
因此他就大聲道:“既然是大夏不仁義在先,我們自然不能軟慫在後,不然還會讓人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今日失五城,明日失十城,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
“既然你這麼想,那你打算怎麼辦?”對於四皇子的這一說法,慶德帝不置可否,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他。
四皇子隱隱就有些興奮。
覺得自己猜中了慶德帝想法的他就開始飄飄然:“自然是出兵攻打大夏國,拿回屬於我們的城池!”
“如何打?”慶德帝則連珠炮似地發問,“以何人為將?誰做先鋒?派多少兵力?糧草輜重如何安排?”
四皇子一下子就懵了,他隻是順著慶德帝的話說,可從未想過這麼多,頓時就接不上話。
慶德帝看著四皇子的窘相,就冷哼著看向了八皇子。
剛才幾位皇子的回答,都讓他很是失望。
因此,對於老八的回答,他並不抱什麼希望。
“兒臣以為,還是要和!”八皇子想了想,就很是慎重地道,“畢竟咱們西南還有戰場,雙線同開消耗極大!西北的大夏在這個時候起兵攻打,肯定是算準了咱們不敢打!所以我們要做的是以戰促和,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並不懼怕和他們打仗。”
“五十年前,老魏國公所率領的左家軍打得大夏人聞風喪膽,現任魏國公左青也曾上過戰場打過大夏人,兒臣覺得,可命左青為鎮北將軍,率兩萬兵力前往西北抗敵。”八皇子就娓娓道來,“至於糧草,這些年在父皇的治下,一直風調雨順,且不曾大興土木,想必國庫充盈,短期應戰不成問題。隻要咱們取得了贏麵,就可以以戰促和,讓大夏人退回去!”
聽得他這麼一說,慶德帝的臉色終於緩和了過來,然後看著他問:“這些都是自己想出來的?”
“一部分是兒臣想出來的,但大多都是從老師那學來的。”八皇子就老實道,“而且兒臣想親自去西北督戰,以揚本朝國威!”
“這也是你老師說的?”慶德帝忍不住挑眉。
“不,這是兒臣自己想的!”八皇子就低下了頭,“平日裏我也替父皇分擔不了什麼,就想著以皇子的身份去邊城給將士們鼓舞士氣!”
慶德帝聽後便沉思了。
第二日,他便招了內閣的大學士們進宮商討此事。
三日後,朝廷就傳下聖旨來,左青被封鎮北將軍率軍出征,封八皇子為督軍,封宇文炎為副督軍,前去督戰。
聖旨下來後,整個京城都嘩然了,雙線開戰,是對本朝國力的極大考驗。
所有人都在惶惶。
擔心著會不會要增加百姓的徭役或賦稅。
石錦繡也在擔心。
“怎麼你也要去西北?”她就想起之前宇文炎說過的話,“是不是你主動請戰的?”
宇文炎就低了頭:“我是去保護八皇子的,他空有一腔熱血,卻無自衛之力,我去,是為了讓八皇子能平安回來,這也是皇上交給我的任務。”
石錦繡就默默地轉身,去給宇文炎收拾行囊,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沒事的,沒事的!
宇文炎的功夫那麼高,在戰場上隻有他虐人的份,別人哪又近得他分毫?
可越是這麼想,她的眼淚就湧得越厲害。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宇文炎卻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丫頭,我們生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