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曳之悲愴萬分,二人均像是個孩子一樣,癱坐在地上,無聲地嗚咽地哭著。鬼老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該怎麼辦?才能讓阿婉忘掉前世,想起這一世!
“阿婉的血能起死人、肉白骨,你知道嗎?”阿南突然說道:“你說那個慧遠禪師,竟然去帝後麵前說阿婉會治病救人,那個慧遠禪師,應該已經被人調包了!”
“掉包?你什麼意思?”秦曳之也覺得那個慧遠禪師有些奇怪,他說話做事,都不如之前那般的睿智和有道理,他這回到帝後那邊,像是單純的就是要說阿婉能治病救人一樣。
“我怕那個慧遠禪師的目的不是為了讓阿婉救下小皇子,而是為了讓人知道阿婉的血能起死人、肉白骨!”到時候,阿婉又要成為世人競相追逐的對象。
“你不是說,前世知道阿婉能治病救人的人都死了嘛?”秦曳之不敢置信地問道,若是這事情真的擴散出去了,那婉兒的將來……
“沒錯,我殺了無數的人,可是……真的殺光了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阿南悲愴地笑道:“秦曳之,你知道我的想法是什麼嗎?若是世人知道她是聖女的身份,我會帶著她一起走!”
離開這個血粼粼的世界。
“你敢!”秦曳之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跳了起來,看著不像是開玩笑的阿南,認真地說道:“我一定不會讓世人知道她的身份的,我一定會讓她像是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以後能嫁給我,還能跟我生孩子,幸福到白頭!”
阿南看著他那篤定的樣子,默默地點點頭:“好,我再相信你這一次!”
他怎麼會不相信秦曳之呢?就算是不相信他,他也不舍得讓阿婉陪著他一起走的!那麽美好的女子,本就該幸福一生一世的!
阿婉隨著宮人來到了坤寧宮,此刻冷皇後正焦急地等待著,身旁站著郝連太醫,宮殿裏頭,還坐著舒天賜,見阿婉進了宮門,也不錯眼地看著她。滿心滿眼裏頭都是她!
齊公公看到那小姑娘走進宮殿,看到那熟悉的樣子,覺得萬分的詫異,明明長的這般的相像,怎麼可能會不是一個人呢?
他偏頭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的舒天賜,但見他呆呆地坐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款款而來的那個女子,眼神裏頭的不解和癡迷,幾乎能要了人的命!
快兩年了,皇上的心中,也還是有安平公主!
不然的話,這宮中子嗣凋敝,除了小皇子之外,就再也沒有一個後宮嬪妃有孕了!
看到阿婉進來,舒天賜坐著的身子微不可見地抖了抖,幾乎就要坐起身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之後,這才端坐在位置上,可是眼睛,卻始終未曾離開那個女子。眼神溫柔地像是化不開的霧。
阿婉進了坤寧宮,冷皇後親自到宮門口去迎接她,等到了宮殿裏頭,一直都在候著的郝連太醫看到阿婉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
“安平公主?”郝連太醫喊了一聲,也上前去跪拜。
嚇的阿婉忙往旁邊走了幾步,淡淡地道:“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不是安平公主?
郝連太醫往屋子裏頭的人掃了一圈,都默不作聲,看來,真的是自己認錯人了!
像啊,太像了!
按照之前說的,阿婉帶著郝連太醫去看了看大皇子雍承,聽郝連太醫說了兩年來對孩子的診治經曆,阿婉聽後,便皺眉說道:“他這個應該是從母胎裏頭帶出來的吧?”
郝連太醫搖頭:“兩三個月的時候,大家就發現小皇子對外界的聲音沒有一點的反應。可是,究竟是不是從母體帶來的,還是那一兩月的時候被人下毒的,也猶未可知!”
阿婉問道:“生下小皇子的時候,皇後娘娘也大出血過?”
“嗯,娘娘的身體一直都很好,胎兒也不大,可是卻生了許久,還是早產,孩子生下來,也不是很大,再者,孩子生下來之後,本來皇後娘娘還好好的,突然就大出血了!差點要了皇後娘娘的命,雖然這命是救回來了,可是這之後,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皇後娘娘才會這麼執著於要診治好雍承,這畢竟是她唯一的兒子,還是大清皇室的嫡長子,以後就是皇室的繼承人,可是若是他的耳朵一直都好不了的話,這以後的皇位……
無知的變數太多了,誰都預料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未來的各種可能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掌心裏。
“那會不會是皇後娘娘在懷著龍裔的時候,被人做了手腳,一時看不出來,卻損害了小皇子的聽力,還導致皇後娘娘早產大出血呢?”阿婉問道。
郝連太醫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可是,這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給皇後娘娘下藥。
阿婉見他不語,道:“皇後娘娘有身孕那年的膳食和藥方,可還有記錄?”
“有的,奴婢這裏都做了登記,而且,內務府那邊也有備份,奴婢這就取個阿婉姑娘看!”
聽音一直都跟在阿婉的身旁,見她說有可能是皇後娘娘在懷有身孕的時候就中了毒,便忙將那兩年皇後娘娘的膳食和藥方記錄給拿了過來。
見到阿婉那般仔細地翻看記錄,聽音有些奇怪:“這個跟小皇子看病,有什麼問題嗎?”
郝連太醫見阿婉看的入神,便道:“聽音姑姑沒聽說過追根溯源嗎?隻有知道小皇子是在胎體裏頭帶了毒,還是出生後帶了毒,才能夠對症下藥。”
是啊,當時他怎麼就沒想到要看看小皇子是不是中了毒呢?他大意了,當時他一直都將小皇子的病往身體原因方麵想,卻完全沒有去往中毒的那方麵去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