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曳之看到簪子,他的嘴唇囁嚅了好幾下,在舒天賜的目光中,開了口:“這原本是我娘的東西,說是要給她未來的兒媳婦,後來我怕被人認出來,便用一根普通的木頭包裹住簪子……”
大火燒到她身上的時候,這根木頭簪子就燒著了,燒掉了外頭的那層,隻留下了裏頭的碧玉簪!
秦曳之捂著簪子,放在胸口無聲地哭著,從未見過這麼偉岸如天地的攝政王露出如此失態的樣子,在場的人都跟著掉淚。
舒天賜回轉身,默默地進了一旁的棋室,關門的瞬間,淚水順著臉龐滑過。
她真的死了!
再也不會出現了!
很快,整個宮殿裏頭的人都知道安平公主死了,冷皇後得知安平公主死了的事情時,臉色陡然變的慘白:“她,她真的死了?”
開心嗎?
好像不開心!
開心不起來,皇上對她的感情,如今麵對香消玉殞的她,他的那份感情,是不是永遠永遠都要留存在心底了?
肚子傳來一陣劇痛,痛的冷皇後臉色都變了變,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聽音和聽言忙上前去問:“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
冷皇後額頭的冷汗直流,抓著聽音和聽言的手,痛苦地大喊道:“快……去找穩婆。”
本該是明年再生,這回足足提前了一個月。
舒天賜一直都守在殿外,聽著裏頭撕心裂肺的吼聲,又急又痛。
太後娘娘坐鎮,見到皇上那一張苦瓜臉,知道最近事情太多了,他心裏頭也苦,如今幹坐在這裏,也是心煩意亂,便道:“皇上要不去外頭走走吧!”
舒天賜換了個坐姿,搖頭說道:“不用,朕還是守在這裏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頭終於傳來了孩子呱呱哭鬧的聲音,聽音抱著孩子走了出來,狂喜道:“太後娘娘,皇上,大喜,大喜,皇後娘娘生了個小皇子!”
果真是個皇子啊!
一旁的麗華長公主聽說是皇子,捂著唇,努力壓製住自己想要喊出來的聲音。
舒天賜一直都緊握的手終於鬆開了,他抬頭看向聽音懷中的孩子。
太後娘娘喜的忙從位置上跳了下來:“給哀家看看,給哀家看看!”
這是大清朝的皇長子,注定身份要尊貴無雙。
麗華長公主看到那個孩子,也是喜極而泣,哭喊道:“母後,真的是皇子,真的是皇子啊!”
太後娘娘和舒天賜同時抬眼朝麗華長公主看去,就見麗華說道:“安平說過的,隻要按照她的方法,這一胎,一定會是個皇子的,一定是個皇子!果真,果真!”
舒天賜聽了這話,快步來到麗華的麵前,抓住她的肩頭問道:“你說什麼?這孩子是哪裏來的?哪裏來的?”
“安平說過,何時同房,同房之前用什麼,吃什麼,皇後娘娘一五一十地按照安平給的法子用了,這懷的,果真就是個皇子!”
聽音想要製止,可是她不敢,也來不及了。
就見皇上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笑意,他抱著孩子,臉上露出笑容,聽音不敢再看,轉身回了房間。
皇後見她進來,聽音忙道:“娘娘,皇上親自抱著小皇子,皇上很喜歡小皇子呢!”
冷皇後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然後疲倦無比,閉眼睡了過去。
舒天賜抱著孩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懷中的孩子,這是筱婉帶給他的孩子!
一旁的太後見他那癡迷的樣子,心中有些酸楚,卻也不敢說什麼,算了算了,隻要他愛這個孩子,就算了!
秦曳之拿著簪子回了清園,在門口遇到了一個人。
兩個人就算是十年不見,可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徐承澤!”
“秦曳之……”
徐承澤正好從清園出來,顧芳喜和顧筱逸親自送他到了門口,就看到秦曳之坐著馬回來。
顧筱逸見到一襲紅衣的秦曳之,嗚咽地哭著:“姐夫……”
姐夫……
那一襲紅衣,可不就是喜服嗎!剛才姑姑說,今日,本該是她和秦曳之的大喜之日的,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秦曳之看著這個快十年都不曾見過的人,什麼都不問,就抬腳朝清園走去。他曾經派人去打探過徐承澤的消息,知道他後來去了南陵,成為了南陵人,後來的事情,他就沒再去查探了,反正,也注定不是一路人。他也不想跟他是一路人!
秦曳之一走,顧筱逸也跟著走,顧芳喜在門口親自送了徐承澤上了馬車,關切地說道:“回去跟你娘問個好,我們就不送你了!”
徐承澤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顧芳喜,點頭說了聲好。
馬車走了,顧芳喜揮揮手,馬車湧入人潮中不見了,顧芳喜這才抹了一把淚,進了屋子。
徐承澤靠在馬車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曾經想著,自己再跟她見麵,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卻沒想到,是這樣啊!
馬車又奔波了好幾日,終於回到了南陵。
徐夫人站在門口等著他,看到他一臉憔悴的樣子,關心地問道:“跟王出去還好嗎?怎麼這麼憔悴?”
徐承澤拉著徐夫人的手,擠出一抹笑容道:“趕路有些急,其他的還好,娘別擔心兒子了!”
二人相攜著進去了,徐婦人說道:“上回我跟你說的那個董家的小姐,娘約好了日子了,什麼時候我們去看看?”
徐承澤笑了笑,突然說道:“娘,兒子最近這段日子可能都要在宮裏頭有事,可能看不了了,要不,您還是推了吧?”
她都死了,這一輩子,他再也沒有心思娶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