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是父王安插在皇宮裏頭的人,安全可靠,他從不主動,卻在得知安平公主咳嗽的時候,心裏頭也跟著一喜。
早就已經有人吩咐了他該怎麼做,不過就是變化一種方式罷了。
宋慈忙提了藥箱,對長公主身旁的宮女緊張地說道:“公主身體要緊,煩請帶路,請快一些。”
顧筱婉還在咳,咳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宋慈進了長公主宮殿的時候,目光微不可見的往明都郡主居住的宮殿掃了一眼,就見舒敏打開了窗戶,視線正好朝這邊看來。
紅紅的宮燈將她的臉照的通紅,那隱蔽在紅彤彤的燭光之中的半邊臉,閃著抓到食物時,猛獸的興奮與激動。
宋慈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嘴角露出一抹笑,然後低著頭,快步就朝對麵的顧筱婉的寢殿去了。
顧筱婉咳的厲害,宋慈進去的時候,連忙把脈,她沒什麼病,許是就是真的受了風寒了。宋慈忙問了一些今夜吃了什麼,做了什麼,阿左一一都應了,宋慈然後就說道:“許是因為在外頭撞了風,不小冷著了咽喉,這才引發了咳症,下官立刻給公主開幾貼藥,你們替公主煎了服下,明日症狀就會緩解不少了!”
阿左拿了藥,忙謝了宋慈,這就下去煎藥了。
到了宮裏頭,但凡是涉及到姑娘吃的喝的用的,阿左都萬分的小心,事事都親力親為,采月到廚房來倒熱水,正好就看到阿左在煎藥,便說道:“阿左姐姐,我家郡主聽到公主咳嗽的那麼厲害,大夫怎麼說?”
阿左雖對采月無感,卻也不好得罪她,遂冷淡的說道:“大夫說了,隻是受了風寒,並無其他大礙,有勞郡主費心了!”
采月笑道:“我家郡主也是關心公主的病情嘛,咳的那般厲害,可千萬別咳壞了嗓子了。聽說過兩日,宮裏頭就有才藝展示呢,我家郡主聽說公主的嗓子特別好,說起話來如空穀鶯啼,到時候這嗓子要是壞了,說不出話來,那該怎麼辦,這不是在南陵王麵前,丟了我大清的顏麵嘛!”
阿左可不認為,一個下等的丫鬟還敢在這裏提到大清顏麵這樣的詞,必定是明都郡主授意的,她嗬嗬冷笑道:“你一個最下等的丫鬟都能想到不丟了大清的顏麵,我家公主是何許人也,便是萬千個你,也不及我家公主一根頭發絲,此事何須你來擔心,你若是要擔心,就回去擔心擔心你自己的主子吧,到時候可切莫在天下人麵前,失了她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號!”
采月說不過阿左,氣的麵色通紅,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便隻好氣的冷哼了一聲,翻了白眼,跺腳回去了。
回去之後就把這些話添油加醋的說了,原本想到舒敏會怪罪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哪裏知道,舒敏把第一把火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舒敏手中的青花瓷茶盞,“哐當”一聲就砸在了采月的身上,滾燙的茶水,順著衣裳浸透到肉裏,好在現在天氣已經冷了,衣裳穿的多,不然,這般滾燙的水,直接淋在身上,非要燙傷不可。
“沒用的東西,你是傻的嗎?你就不會懟回去?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廢物,連跟人吵架的本事都沒有,本宮要你何用?”舒敏氣不過,一腳又踹過去,狠狠地將采月踹倒在地,她還不解氣,又上前踢了兩腳,聽到采月喊饒命,她才放過她。
“給我滾出去,時刻注意對麵的動向,一有什麼動靜,立刻就來跟我彙報!”
采月手腳並用地爬了出去,一時之間,屋子裏頭又安靜下來,隻有偶爾從對麵的宮殿裏頭傳來顧筱婉咳嗽的聲音,她想到宋慈看自己時,那略帶的笑意,她心中就一陣清爽。
顧筱婉,我要你慢慢地,失去你擁有的這一切,直到你跌落神壇,成為最下賤的女人,供世間最劣等的男人玩弄,這樣,才能消除我心中之恨,不然的話,我便是將你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顧筱婉咳的厲害,喝了藥之後,感覺嗓子好了些,雖偶有咳嗽,不過也就是一兩聲,總算是睡的著了,忙碌了一日,顧筱婉也很快就睡去,一直到天明。
外頭的天亮的時候,顧筱婉就起來了,喉嚨裏頭的難受,讓她不由自主地又咳了好幾聲,比昨夜吃藥之後還要厲害了,看來,是藥性過了。
顧筱婉沒聽到外頭有動靜,索性又重新閉上眼睛,閉目養神,就在這是,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血。
血既然可以解毒,救人,那自然應該也能治好自己的嗓子,配上藥,再加上血,嗓子應該會很快好起來的。
想到這裏,顧筱婉又重新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任由血灌進喉嚨裏頭,有了鮮血的滋潤,那喉管果真是不怎麼癢了。
秦曳之回到王府之後,就立刻聽說了顧筱婉在皇宮裏頭被人汙蔑的事情,若不是看到外頭的天都已經黑透了,不然的話,他定是要衝到宮裏頭,將她給強行帶走。
“主子,如今宮裏頭有風言風語,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回和親的,定然就是安平公主。”阿未有些心驚膽戰的說道。
這些人究竟是吃了幾個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拿姑娘來開玩笑,那可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
“皇上不會讓婉兒去和親的。”秦曳之有些虛脫地擺手說道,他的臉色異常的難看,鐵青的臉色似乎能從裏頭滴出水來。
阿未點頭應允:“那主子,後日的宴席,您去嗎?”
秦曳之點頭:“本王去不了,還有許多事情要辦,你好生的派人保護著姑娘,一定不能讓她受任何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