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不好,歸不好,用人家的痛處來侮辱別人,這簡直就是往人家的胸口上插刀子啊,也太不仁義了!”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啊,簡直是讓人刮目相看。”
“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平公主牙尖嘴利,如今她逮著了明都郡主的痛處,怎麼可能不替自己報仇呢!”
圍在不遠處的那些官員和家眷,你一言我一語地在竊竊私語,顧筱婉一個字一個字的都聽到了耳朵裏。
她靜靜地看著舒敏,看到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到她心情難受悲痛欲絕的模樣。
舒敏的傷心做不得假,蘇訾閱死了,她肯定很傷心,可是傷心之餘,那樣的痛苦和絕望,做不得假,發現自己連死都不能陪伴在他的身邊時的憤怒和生氣,更加做不得假。
舒敏會好心跟她和解?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她一切的柔弱和委屈,不過都是從她的示弱開始的!
麗華原本是不信的,可是看到舒敏傷心欲絕的模樣,再看看周邊的人,有些尷尬地說道:“皇兄馬上就要來了,你們先下來吧,有什麼事情待會等宴會結束了再說。”
顧筱婉還沒開口,就見舒敏忙用帕子擦了眼淚,佯裝大度地說道:“對對對,不能在南陵人麵前丟我大清的臉,都是我不好,我沒忍住,我不哭了,安平,我們下馬車吧!”
說完,帶著笑很是溫柔地去拉顧筱婉的手。
顧筱婉認真地看著舒敏,她嘴角帶著笑,看著很是溫柔善良,善解人意。若不是顧筱婉剛才被她一通誣陷的話,她也許真的認為舒敏真的是知道自己錯了!
可是她剛才那一通胡言亂語,看來,已經得到了周圍人的同情,而顧筱婉,竟然還沒辦法辯解。
因為,若是此刻她辯解,便是將大清的顏麵不當數,若是不辯解,那她在轎子裏頭欺辱舒敏的事情,宴會之後,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了。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舒敏,就是拿捏了她的七寸,讓她說不得!
舒敏一臉的真誠,伸出手時還帶著些許的愧就:“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安平,你別生我的氣!”
她原本想要看顧筱婉甩掉她的手,自己一個人走下去,可是她失策了,她原本從來就沒鬥贏過顧筱婉,就算是示弱之後,顧筱婉也依然強她千百倍。
顧筱婉將自己的手放進了舒敏的手中,眼帶真誠,邊扶著她下轎子,邊笑著對麗華長公主說道:“明都郡主心思鬱結許久,怕是要找郝連太醫好好來看看,不然的話,總是這樣傷心難過,怕是要瘋魔了。見著人便說自己是喪門星,動不動就哭泣,她可是郡主,總該要有郡主的體麵的!”
舒敏的笑,頓時裂出一條裂縫。
顧筱婉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人剛剛好聽的清清楚楚。
自己說自己是喪門星?
那意思就是說,顧筱婉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明都郡主臉上那凝固的笑,一時都散開了,剛才的事情,他們就當沒聽到吧!
麗華長公主的麵色也是一凝。
她豈會沒聽明白顧筱婉的意思!自己說自己是喪門星,那意思便是說顧筱婉沒說過,沒說過,那便是舒敏自己說的,然後便誣賴到了顧筱婉的身上,麗華跟顧筱婉在一起許久了,她還是知道顧筱婉的脾氣的。
顧筱婉這人心如止水,人淡如菊,就是因為這種不爭不搶的性子,讓皇兄、母後和皇後都很喜歡她,她與舒敏向來不對付,可是,她從未聽說過顧筱婉說過舒敏什麼,如今這示好之後,便聽到舒敏說顧筱婉欺辱她,怎麼可能!
麗華長公主的臉有些不好看,說道:“都進去吧!皇兄馬上要來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就朝宮殿裏頭去了。
譚玉書親自扶著顧筱婉下來,二人跟在麗華長公主後頭進了宮殿,舒敏在采月的攙扶下,走了下來,一臉的陰鷙。
采月低聲說道:“這顧筱婉好厲害的嘴!”
舒敏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緊接著便消失不見,隻剩下嘴角的那抹笑,和眼底的委屈:“是好厲害,不過總有一天,我會一顆顆的把她的牙拔下來,看看還能不能咬人!”
舒敏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一句讓人脊背發涼的話,似乎就像是在說,明日天氣怎麼樣一般。
采月的手有一瞬間的抖動,沒再說話,攙扶著舒敏也往宮殿裏頭去了。
顧筱婉進了宮殿的時候,就見偌大的保和殿,已經擺滿了案幾,上首正中間,擺放著兩條矮幾,應該分別是皇上和南陵王坐的,然後再往下,便又是幾張矮幾,離著皇上的位置不遠,應該是太後和皇後坐的,再往下,是幾位公主郡主坐的。
大殿裏頭,前後共六排矮幾,一群宮女和太監穿梭其中,正緊張的忙碌著。
林家人也來了,見到顧筱婉進來,林靜茹也朝她走來,自從她到顧家參加過聚會之後,與顧筱婉的關係也更近了一步。
“婉姐姐,玉書,你們來了。”林靜茹過來,福福身子,請安道。
看到熟人,幾人就往一旁去聊天了,舒敏見了,也湊了過來:“沒想到安平竟然跟林小姐這麼熟稔,要知道,林家可是清流,從不輕易與他人交友的,安平果真是好福氣。”
林靜茹也朝舒敏福福身子,然後便站在了一旁,微微地垂著頭,像是不打算再開口了。
顧筱婉見她過來了,也沒開口說完,隻是安靜地等著,譚玉書更加一樣了,她本就討厭舒敏,更是連幌子都懶的做,直接就不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