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黃如是正好瞧見了顧筱逸,就想到那日在錦繡布莊受的奇恥大辱。
而且,京城都在傳,沈家把錦繡布莊所有的布莊、房產和地產都轉給了顧筱逸,這個女人,可是沈家命定的兒媳婦了。
黃如是想到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地,就得沈家這麼重視,還有萬貫家財,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顧家的兩個女兒,這麼厲害,當公主的當公主,另外一個竟然讓天下第一首富傾心相許。偏偏自己,不過是想要進個宮罷了,怎麼就這麼的難呢!
黃如是看到他們兩個人追著一隻小貓跑到了自己方家的牆角跟,當下就命人將他們抓了起來,汙蔑他們打算對方府不利,兩個人手無寸鐵,又都不會功夫,就被凶神惡煞地家丁給抓了。
黃如是覺得自己的計謀可真的好啊,好的不得了,當下就拍掌笑了:“娘,你別擔心,就等著幾日過後,方正行的屍體爛了,他們就再也查不出任何信息了,咱們就逼著要沈文雋一命抵一命,到時候,沈家,肯定會來人的!”
黃老夫人也點頭,滿意不已:“你呀,總算是做了件得體的事情!”
黃如是得了黃老夫人的讚歎,笑著又開始撒嬌,直到外頭說要吃晚飯了,黃如是又如屏風後頭換了件孝衣,臉上的又變的悲痛欲絕,在頌琴的攙扶下出去了。
那臉上掛著的淚珠兒,將掉不掉,看的府裏頭的下人都悲痛不已,每個人都在想以後的出落,方府沒了老爺,這日子以後可咋過哦。
小月那邊打探了消息,很快就回稟了方佩雅:“娘娘,那兩位小姐早就被夫人送到百裏之外的水月庵去了,說是老爺夫人說了,讓她們一輩子都老死在水月庵裏,永遠都不能回來!”
方佩雅笑:“如今爹都死了,她們也是方家的骨血,也該回來披麻戴孝了。你傳令下去,讓人快馬加鞭趕到尼姑庵,請兩位小姐回來,她們是方家的女兒,哪怕犯了錯誤,爹死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們不回來,那怎麼成?”
小月忙點頭:“奴婢這就派人去。”
“等等……”方佩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讓傳話的人跟她們說,我有辦法讓她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那就是離開尼姑庵,這兩個妹妹,她太了解了,愛慕虛榮、爭強好勝,怎麼會想呆在那樣鳥不拉屎,平日裏頭連塊肉都吃不到的地方,所以,她不介意,拉她們一把!
隻要她們夠聽話!
小月說道:“娘娘,奴婢相信,兩位小姐肯定會答應的,如今她們已經是棄子了,誰還會在乎她們的死活!”
宮人趁著人混亂的時候,偷偷地出了方府,在外頭雇了一匹好馬,策馬揚鞭,就往京城百裏之外的水月庵去了。
夜色漸漸黑了,還沒人來喊方佩雅來用飯,小月不由得有些著急了:“娘娘,這都這個點了,怎麼還沒下人過來?”
方佩雅整整身上的孝衣,站起了身:“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的那位好母親啊,如今恨毒了我,怎麼可能派人來喊我去吃飯呢?她怕是巴不得餓死我呢,她們不差人來喊,咱們就過去吧!”
小月忙喊人過來,又前呼後擁地往花廳去了。
方府的飯食,都是安排在花廳的,就算是方正行死了也一樣,果然,到了花廳外頭,就見門口站著齊整整的侍女,手裏頭捧著托盤魚貫而入,飯菜都用金色的蓋子蓋著,看不清裏頭的菜色,不過,那些丫鬟們謹小慎微,垂眉低眼,走路上菜一點聲音都沒有,而方佩雅站在外頭,就見一張長條的桌子,黃如是一生粗布孝衣坐在上首,下頜高抬,脖頸袖長,眼神帶著上位者的高傲。
她身上穿的是粗布孝服,可楞生生地穿出了鳳袍的氣質。
小月見狀,先是詫異,然後呆呆地說道:“娘娘,夫人這飯吃的,比皇後的架子還要足啊!”
方佩雅也發現了,垂頭冷笑,這黃如是,進不了宮,就把這方府當做她的寢宮。
“進去吧,看看母親吃些什麼,說不定,比咱們在宮裏頭吃的還要好呢!”方佩雅拍了拍小月的手,二人進了花廳。
黃如是坐在上首的位置,黃老夫人坐在她的右手邊,她的身後站著她的貼身嬤嬤,黃如是的身後站著她的貼身侍女頌琴,正在替她們布菜。
再看看那金絲楠木的飯桌上,揭開了金色蓋子的飯食,看一眼,就讓人大吸一口涼氣。
且不說飯菜有多精致奢華,單單是近二十道品種,數量之多就讓人咂舌。
還有,盛菜的湯盤都是上等的青花瓷瓷器,胚胎白可見光,是瓷器中的上上等。
再看看湯盆裏頭的飯菜,更是讓人感慨方府的奢華。
饒是在方府生活了十幾年的方佩雅,也從未見過方府有這樣的排場。
一大碟子糟鵝掌鴨信、蝦丸雞皮湯、炒雞白鴨子雜燴,胭脂鵝脯,還有一籠子螃蟹,這個時候正是吃螃蟹的季節,隻見那螃蟹個個肥美,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蒸籠裏,還有鬆瓤鵝油卷,豆腐皮包子,等等,不一而足,光這一桌子飯菜,要的不下一百兩銀子。
方佩雅在方府的時候,可從來都沒這麼奢侈過啊,就算是到了宮裏頭,每位貴人也都是有標準的,從未曾這麼奢華過。
黃如是正吃著一根鴨掌,一旁的頌琴正在旁邊給她夾蟹黃,黃老夫人也端坐在那裏,韓嬤嬤好生地伺候著,幫她夾好所有她想要吃的菜,不勞她伸一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