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真死了,他跟梁大寶真的隻能到街頭去乞討喝西北風了。
顧筱婉看著再次昏迷過去的梁老婆子,覺得這人上了年紀,還真容易動不動就……暈倒……
不過,她臨暈倒之前給梁大寶使的那個眼色,可沒逃過阿左的眼睛啊!
顧筱婉看戲看的有些累了,雙手托腮,慵懶地問道:“大夫來了嗎?”
梁守義破口大罵:“顧筱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我老婆子要是有一點閃失,我要你償命!”
顧筱婉驚訝地說道:“梁大叔,你這話說的奇怪,梁嬸子暈了,關我什麼事,賭博的是你孫子,嫖妓的是你,氣暈梁嬸子也是你們兩個人,幹我一個銅板的關係嘛?”
顧筱婉很是委屈,梁守義氣的站了起來,直接撕破了臉皮:“好,不幹你的關係,現在人是在你家裏頭暈的,我要一間房間,我要照顧我老婆子,我老婆子要養病,你要是不給,我就去外頭告你,安平公主蛇蠍心腸,將重病的老人轟出清園,我看看世人怎麼戳你的脊梁骨!”
這點,顧筱婉早就已經想到了。
外頭有人高喊:“姑娘,大夫來了……”
梁守義有些恍惚,回頭看,就見一個穿著官府大人衣裳的人正快步走來,身後還跟著同樣穿著官服的人也走了過來。
“孟太醫……”顧筱婉見來的人竟然是孟太醫,有些吃驚:“您怎麼過來了?”
“哦,我正好在外頭,就見你家的下人要去找大夫,我便進來了!”孟太醫上前行了個禮說道。
這麼巧?
上回郝連太醫也是在街上,不小心被寇海碰到了,這回又被碰到了,這太醫沒什麼事,就喜歡在宮外在她家門口轉悠嗎?
顧筱婉雖這麼想著,卻也不會將太醫往壞裏頭想,便說道:“既然孟太醫來了,那勞煩太醫看看這位老人吧!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暈了過去了!”
梁大寶摟著梁老婆子就是不撒手,目眥盡裂地說道:“哪裏來的臭大夫,我不要你碰我奶奶!”
在場的人臉色一變,顧筱婉冷笑:“好大的口氣,這可是太醫院的孟太醫,專門給當今天子、太後、皇後看病的禦醫,在你口中竟然成了臭大夫,你好大的口氣!”
禦醫?
這前頭一個老者身上穿著的衣裳繡著鳥,後頭那個年輕人身上的衣裳雖然不如前頭的老者華貴,上頭卻也是繡著鳥的,且顧筱婉對這人這麼尊敬,梁家人有些不敢。
梁守義生怕自己惹上官府的人,這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反正老婆子暈過去了,一時半會肯定醒不過來,便拉了把梁大寶:“讓他看!”
孟太醫也不多說剛才梁大寶的侮辱之詞,上前就開始搭脈,看了一會兒說道:“公主,這位老婦人並無大礙,隻是氣急攻心,血脈倒流才導致的昏迷,也不需要開藥,待老夫在她的太陽穴和天突穴上紮上幾針,氣血流暢之後,很快就會醒了。”
顧筱婉:“那就多謝孟太醫了!”
梁大寶那裏見過紮針,就見孟太醫從醫箱裏頭拿出一包東西,鋪開之後,裏頭細細長長的閃著寒光的針尖看的讓人心驚膽戰。
“這……這是什麼?”梁大寶有些心裏頭發怵,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這要紮到哪裏,會不會流血啊?”
如今針灸並不是很盛行,也隻有太醫院的太醫會點,所以在民間,知道針灸的人很少。
“這是針灸,別看這針又細又長,可是紮下去並不會流血,而且,在裏頭能夠紮通淤塞的筋脈,是比吃藥療效還要好的醫術!”孟太醫不厭其煩地介紹道。
梁守義目光一稟,也有些恐懼:“會不會紮死人啊?”
顧筱婉朝他看去,就見他微微地朝孟太醫靠近,眼睛裏頭有著異於常人的寒光和興奮。
孟太醫拿起一根針說道:“一般情況下不會,不過若是紮的穴位不對,那就說不定了!”
梁守義嘴角泛起一絲笑,很快就消失不見,他來到孟太醫的身後,一句話不說。
顧筱婉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孟太醫一個針紮不好,紮死了梁老婆子,那他正好,可以一輩子訛上自己,訛上孟太醫了。
顧筱婉冷笑,為了自己,竟然能夠暗算自己同甘共苦了幾十年的枕邊人,這梁守義,果然是黑心肝。
孟太醫並不知道梁守義的打算,他了針,說道:“這針剛一紮下去,有些酸,有些漲,還有些麻,過一會兒就好酸酸漲漲的很舒服,別看這針長,我隻插一半進去,沒什麼害怕的!”
他食指和拇指捏著針,細長的針尖泛著令人側目的寒光,他的針正緩緩地朝梁老婆子的太陽穴紮去,梁大寶看的一陣心驚,忙蒙上了眼睛:“好可怕!”
梁守義卻絲毫沒有反應,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嘴角泛起的冷笑和得意,顧筱婉給阿左使了個眼色,阿左忙閃身,來到了梁守義的身後。
眼看著,還剩下一指長的距離就要到梁老婆子的太陽穴,就聽見地上一個幽幽地歎氣聲傳來。
“大寶啊……”
梁老婆子,醒了!
而阿左,一把就抓住了梁守義要伸向孟太醫的手:“梁守義,你要幹什麼!”
梁大寶睜開眼睛,看到梁老婆子睜開了眼睛,忙說道:“奶奶,你醒啦!”
梁守義見針沒紮下去,他的手伸在半空中就被人給抓住了,他急忙著要掙脫,一張臉臭的跟糞坑裏頭的石頭一樣,又黑又臭:“你要做什麼?趕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