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一直站在一旁,禦書房裏頭放著好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將裏頭照的跟白天一樣明亮。
他站在舒天賜的身邊,本來一直都看著舒天賜手中的筆的,他若是沒有看錯的話,在說到安平公主的時候,皇上手中的筆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他有些詫異,卻很快就反應過來。恭敬地站在一旁,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
舒天賜手中的筆頓了好一會兒,接著他又重新埋頭寫了起來,一直久到齊公公以為皇上什麼都不會說了之後,大殿裏頭傳力他幽幽地一聲輕歎:“我還從未見過子夜如此失態。果然,確實應該如此的!”
齊公公大駭,一時之間竟然猛地抬頭看了看皇上,就見真龍天子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無奈。
他心中大驚,忙低下頭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剛才那一聲幽幽地歎息,他聽的清清楚楚,都是真的!
大殿裏頭又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舒天賜終於批完了最後一張奏折,他隨手仍在一旁,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都有些勞累了。
齊公公不忍,說道:“皇上,要不您先去就寢吧?”
舒天賜擺擺手,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今天夜裏朕應該去哪裏?”
齊公公說道:“今夜本就是休息的日子。”
舒天賜站起了身子,活動活動了筋骨,這才覺得僵硬的身子骨好多了,他晃了晃腿,邊往外走,邊說道:“我記得這批新入宮的嬪妃裏頭有一個叫方佩雅的?”
齊公公忙應了聲是:“回皇上的話,是的,當時冊封了她為雅貴人!”
舒天賜點點頭:“聽說她原來很胖?”
齊公公笑道:“如今可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皇上上回也見過呢,說這位雅貴人清麗脫俗、姿態優雅呢!”
“是嗎?”舒天賜自己有些不相信,然後又繼續說道:“朕聽說,她未進宮前,與安平公主是好友?”
齊公公:“那斷然是的,不然的話,安平公主也不會親自替她求情,用了您一個許諾,給了她母親一個一品誥命夫人的稱號!”
舒天賜點點頭,然後擺手說道:“今晚就去雅貴人那裏吧!”
齊公公見舒天賜難得有這份心思,忙興奮地鞍前馬後去操持了,隻是,等到皇上進了雅貴人的寢宮之後,心裏頭像是突然了悟了什麼一般,從心底湧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異樣。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皇上話裏頭的意思。
這個雅貴人,本來入宮的時候,皇上是沒有留下的。
他曆來就是個不喜女色的人,原來是太後娘娘念他年紀尚小,不能過分貪戀床笫之事,如今年歲雖然長了些,到了血氣方剛的年紀,可是依然對男女之事依然不甚貪戀。
否則的話,這麼多年,也不會隻有皇後娘娘一個人懷有龍裔了。
皇上沒留下她,讓她出宮,後來的事情他也不願意看了,便讓皇後和太後娘娘定奪,自己先走了。
哪裏知道,走出宮門之後,竟然看到了麗華長公主拉著方佩雅的手不鬆開,一臉的惋惜。
皇上的腿腳壓根就沒停留,抬腳就走,剛路過她們的身邊,就聽見長公主一臉哀怨地說:“哎,原本以為你入宮了,以後我這裏就熱鬧了。婉丫頭那個人,怎麼喊都喊不來的,原本以為你來了,她能多來些。哪裏知道,皇兄竟然不留下你。哎……簡直是氣死我了!”
皇上的腳步,在那一刹那之間就頓珠了,然後他又走了,直接吩咐一旁的齊公公,說是讓方佩雅留下,也好給公主做個伴。
齊公公當時就吩咐下去了,原本要出宮的方佩雅,搖身一變,變成了第一個有封號的貴人,也算是因禍得福。
而齊公公當時隻以為,皇上留下方佩雅,真的隻是因為麗華長公主,哪裏知道……
他不敢多想,裏頭傳來嘻嘻笑著的說話聲音,看來裏頭的人還沒有躺下,齊公公也不敢怠慢,站直了身子站在廊下,大紅色的宮燈被夜風吹的搖搖晃晃,燈光也一明一暗,照在齊公公的身上,投射出破碎的影子。
顧筱婉一夜好眠,特別是身邊有了秦曳之一直在旁邊摟著她,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其他的噩夢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俊美的容顏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露出一抹寵溺的微笑:“你醒了?餓了嗎?”
昨天自從熱退了下去之後,她就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想要休息,就連晚上都沒有醒過來,秦曳之心疼她,也沒有喊她起來吃飯。
顧筱婉神清氣爽,笑著點點頭:“嗯,餓了!”
“好,那便起來,洗漱一下,我讓他們準備好早膳我們一起吃。”秦曳之笑著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巧的鼻梁,然後捧著她的臉,在她的額頭,印上了一個深深的吻。
顧筱婉沒有看到,秦曳之在她看不見他的時候,一直都沉穩溫柔的眸子裏頭,竟然閃過一絲傷痛和糾結。
吻過之後,秦曳之拉了拉她的手,輕聲地說道:“我幫你穿衣裳好嗎?”
顧筱婉媚眼彎彎,是他從未見過的絕色,聲音依然如之前一樣,甜甜的,可是秦曳之分明從裏頭聽到了魅惑。
真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聲音、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她的一舉手、她的一抬足,魅惑無限,風情萬種。
秦曳之身體傳來異樣,他忙掀開被褥起了身,長手一伸將掛在衣架上的衣裳扯了過來,披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