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見主子來了,立馬就有了主心骨,也閃進了廂房,邊走邊將顧筱婉如今的情況一一彙報。
秦曳之像是風一樣地走進了裏間,就見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人,此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那般的虛弱,像是風兒輕輕地一吹,人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顧筱婉眉並不是常人女子一般的柳葉眉,她不喜歡那樣柔弱的眉,她的眉很濃,很長,就算到了眉尾,不化依然可見濃黑的眉毛。她小巧而翹挺的鼻梁、唇依然粉潤,更是因為高熱,唇越發的嫣紅。
她的臉色異於常人的砣紅,她一切都沒變,似乎此刻的她,眉眼似乎比之前還要更精致了,不對,是更妖媚了。
眉尾飛挑,在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上越發的明顯,也不知道,那緊閉的雙眼睜開時,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看到秦曳之來了,大家都沒有起身,他聲音有些沙啞:“你起來!”
寇丹忙不迭地起身,就見秦曳之坐在床邊,親自替顧筱婉擦拭額頭,脖頸,小心翼翼。
顧芳喜抬頭看了一眼,就覺得整個人的心都要碎了。
秦曳之一直緊緊地抿著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的眼眸一刻不離顧筱婉,滿滿地都是心疼和擔憂。
依然燙手,沒有半分退熱的症狀。
“太醫呢?太醫來了嗎?”秦曳之壓低了聲音問道,他的嗓子竟然有些發抖。
阿左何時見過這樣的主子,忙說道:“已經派人拿了公主的手諭去宮中請大夫了。”
秦曳之點頭,他當時心煩意亂,好險就親自去太醫院押了人來。
這時,外頭傳來一個聲音:“郝連太醫來了。”
秦曳之忙站起身,退到了一旁,寇丹忙上前,接過了他手中的巾子。
顧芳喜現下也趕快拿了被褥將顧筱婉蓋上,也沒注意到秦曳之的動作。
郝連太醫進來之後,也沒那麼多的虛禮,立馬就替顧筱婉診脈。
顧筱婉渾身滾燙,高熱不退,且越來越嚴重,郝連太醫摸了摸脈象,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她的脈象與正常人一樣,脈象平穩,一切正常啊!
郝連太醫皺眉,把完脈之後便起身,顧芳喜見他的臉色不好看,連忙問道:“郝太醫,怎麼了?我家公主怎麼樣?”
“公主脈象平穩,並無其他大礙……”
“那為何這麼燙啊,她的身上像是著火了一樣,燙的嚇人!”顧芳喜忙問道,一臉的擔心。
“郝太醫,外頭的大夫說是公主發熱了,便開了一些退熱的藥,也已經吃下去了,可是這都一個時辰了,熱度不退不說,還越來越燙,您是宮裏頭的禦醫,又是親自給皇上太後診治的,求您好生地看看我家公主!”阿左急急忙忙地說道,直接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郝連太醫的麵前。
郝連太醫忙伸手扶過:“老夫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脈象,明明是個正常的脈象,為何身體會發燙呢?你看看她……臉色紅潤、嘴唇嫣紅,若是在發著高熱的人,必定是嘴唇幹裂發白,麵色慘白,公主的樣子,倒像是熱,而不是發熱!”
“熱?”
“對,就像是我們身處高溫的環境下,麵色發紅,是身體外在的熱,而不是內熱!”郝連太醫解釋道。
外頭的大夫已經開了退熱的藥都沒用,那就證明,這熱不是出在體內。
躲在屏風後頭的秦曳之一聽這話,雙手握拳,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她身體沒什麼問題,很正常,至於為什麼會這麼燙,老夫也從未聽過見過。”郝連皺眉說道。
“那怎麼辦?太醫麻煩您開點藥,再這麼燒下去,她的腦子可就要燒壞了!”顧芳喜緊張地說道。
郝連太醫搖搖頭:“我倒不建議用藥,你們不若試試用水,讓她浸泡在水裏,看看這身體上的熱會不會消退一些。”
這種熱,他也沒見過,體內完好正常,不像是哪裏有病的樣子,可是一直發熱,這倒有些手足無措。
郝連太醫的話也是一種解決方法,寇丹和寇海忙下去準備水去了。
現在雖然已經到了秋天,井水已經很涼了,寇丹和寇海不敢直接用井水,真好又舀了半桶熱水,兌成了溫水,將沐浴桶裏頭裝滿了。
其餘的人全部都出去了,隻剩下阿左和顧芳喜等人。等郝連太醫他們出去了之後,秦曳之也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見到阿左正要抱顧筱婉,秦曳之攔著說道:“我來!”
說完,將顧筱婉抱進了浴桶。顧筱婉如今昏迷不醒,隻能靠在浴桶壁上,為了防止她不小心滑下去,還要有人攙扶著她。
顧筱婉要脫衣裳,秦曳之也隻好出去了。專門用來沐浴的小隔間裏頭現在隻剩下阿左和顧芳喜兩個人。
“姑姑,你扶著姑娘,我來幫她脫衣裳!”阿左說道。
顧芳喜點點頭,在一旁輕輕地扶住顧筱婉。阿左則解開顧筱婉身上的衣帶,開始脫衣裳,脫到後背的時候,她隻覺得水中像是有一抹驚豔的紅在眼前一閃而過,她忙定睛看去,透過純淨的水,就見顧筱婉潔白如玉的後背上像是在流血一般。
她驚呼:“姑姑,扶姑娘起來!”
顧芳喜聽到阿左的驚呼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忙手忙腳亂地要將顧筱婉扶起來,哪裏知道因為太緊張了,又因為被阿左的話給嚇著了,一時不察,竟然沒托住顧筱婉。
“嘩啦”一聲,顧筱婉滑到了水桶裏頭,阿左大驚,一把就將顧筱婉給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