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雋望著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那樣清清淺淺的裝束,樸素卻不失美觀,清新而又失大雅。
就見那小姑娘此刻正抬著頭,正一臉崇拜地望著自己身旁的那位身量較高的女子,眼神亮的像是會發光一般。
二人均在各自婢女的攙扶下,走下了台階,那一舉一動,風姿灼灼,就像是經受過嚴苛的教養一般。
“那兩位姑娘雖帶著麵紗,卻麵生的很,看來,真的不像是京城裏的小姐!”長生看了看,也疑惑地說道,全京城非富即貴的小姐,他大部分也都見過,這麵前的二位,他還真的沒見過。
“哦,你們說那位姑娘啊?”點心店鋪子的小廝見狀,笑著說道:“那兩位姑娘我也沒見過,就是在前一段時間才見過一麵,這回又來了!”
“你可認識?”長生一聽,忙問道。
那小廝笑著說道:“那二位小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裏的小姐,又帶著麵紗,小的怎麼會認識!”
那長生還想要問什麼,沈文雋忙督了他一眼,長生立馬就住嘴了。
沈文雋看著顧筱婉和顧筱逸在阿左和寇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之後,馬車幽幽地走了。
沈文雋跟在身後,因著馬車多,且這條街上人也多,且沈文雋也有些功夫在身,那寇海並未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
馬車走了一會,就到了繁華卻僻靜的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馬車在一處門前停了下來,就見那兩個丫鬟一般模樣的人扶著她們進去了,寇海在一旁搬那些東西。
沈文雋看著那二人進去,看不清真容,卻隱隱綽綽地覺得這身量矮小的姑娘與那日見過的姑娘相似。
一樣的身量纖細,一樣的眼眸如春水,好看的像是會發光一般。
隻是,現下他不能隨便地就過去打招呼,那人家真要把自己當做登徒子了。
“公子,這不是那處荒廢的院落嗎?怎麼如今倒有人住了?”長生看著清園的門牌,好奇地問道。
沈文雋這才注意到,這二人住在清園裏頭,也有些疑惑,不過,興許別人將這裏租住下來了,也不足為奇:“這清園荒廢了許久,這家主人或許是把它租出去了!”
長生哦了一聲。
這清園一直都是一個謎。
是屬於誰的,當年建造出來,卻為何沒有一個人搬進來,從建造完工到現在,從來都不知道這家的主人是誰,神秘的像是個謎團。
如今,這清園又有人住了,想來,應該是那二位姑娘租了。
“也是,這清園落在這裏,不是一般富庶的人家還租住不起,剛才看那兩位姑娘,應該是富庶人家的姑娘,那通身的衣著,雖普通,但是那料子卻是一等一的上等貨!”
長生對料子是極其的熟悉的,料子好壞,他不需要用手去摸,直接看一眼就能知道好劣。
沈文雋點點頭。
卻是如此。
“不過,公子,為什麼咱們找了這二位姑娘這麼久都沒找到?這於理不符啊!他們二人就住在京城這麼繁華這麼顯眼的地方,我們的人不可能沒尋啊,為什麼連點眉目都沒有!”
長生疑惑地問道。
就見沈文雋也低頭沉吟,是啊,他的人尋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可是,她們並沒有藏起來,就在這全京城最繁華富庶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
“興許是有人不讓咱們尋到?”長生皺著眉頭問沈文雋,就見沈文雋的眉頭也緊緊地皺著,看著那高牆紅瓦莊嚴的清園,默默地搖頭:“先不管那麼多,先弄清楚,那位小姑娘,是不是上回我救的那個人!”
“是,公子!”
沈文雋離去,心中激動不已。
那小姑娘的身形與上回他見著的相似,還有那雙如含春水一般的黑色眼眸,還有這二人,與廖叔描繪的也好像差不離,隻是,看不清麵容,沈文雋不敢打草驚蛇。
已經找到這二人了,說不定,下次就能知道,那位小姑娘,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沈文雋依依不舍地離開,還是忍不住回頭一步三看。
而那邊,秦曳之處理完麵前的一張奏折之後,捏了捏疲憊的眉心,聽著影衛的報告:“那人已經找到姑娘了!”
秦曳之自然是知道那人說的是誰,說了聲知道了,就揮手讓那人下去了,那影衛得了命令,一團黑影閃過,就見剛才還跪在地上的黑影,此刻已然不見了蹤影。
速度之快讓人咂舌。
一旁已經批閱好了的奏折已經堆了不少,他捏著眉心,感覺清醒了不少之後,這才來到窗前。
窗簷底下,掛著一隻精致的鳥籠,裏頭竟然關著一隻通體漆黑的信鴿,正眨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秦曳之。
那眼睛圓溜溜的像是某人的眼睛,透著黑曜石般的光澤。
秦曳之突然,低頭一笑,那墨歌許是不知道為什麼主子會笑,也跟著咕咕地叫了兩聲,惹的秦曳之嘴上的笑容咧的越發的大了。
想到自己今日早上,離開小貓兒時,小貓兒那昏昏欲睡的模樣,睜開眼睛又像是不睜,那迷蒙的樣子,就像是此刻墨歌的眼睛,透亮的讓人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今日早上出門之前讓阿左告訴了她今夜自己是要回去的,原本想著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可是,這心早就沒了心思。
看著還剩下一半的奏折,秦曳之哪裏還有心思看下去,來到桌前,取出一張小紙條,用筆在紙上笑意淺淺地寫了什麼,綁在了墨歌的腿上,輕聲說道:“去吧!”
就聽見那墨歌咕咕地叫了兩聲,像是聽懂了一般,撲騰著翅膀飛上了屋頂,飛上了藍天,眨眼就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