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心思敏銳,對於這個突然而來的不速之客充滿了警惕,正要擒拿的時候,阿左見了,忙小聲提醒道:“等下,那是王府的信鴿!”
王府的信鴿都會有一個旁人根本看不出來的特點,阿左自然是看到了。
見是王府來的信鴿,阿左和阿末都小心地盯著那隻信鴿,就見那信鴿穿過清園,一直往後院飛去。
阿左跟著進了後院,就見那隻鴿子一路飛到了顧筱婉的院外,然後,停在窗棱上,不停地用翅膀拍打著窗戶,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阿左想要上前去抓住鴿子,然後耳尖地聽到屋子裏傳來的聲音。
顧筱婉到現在還沒有睡著,她也聽到了窗戶那裏傳來的聲音。
起身,手裏拿著一顆夜明珠,來到了窗台前,就見一隻通體漆黑,就隻有脖子上一圈白色的絨毛的鴿子站在窗台上,細細的爪子緊緊地抓著窗棱,見到有人來開門了,那隻信鴿也聽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顧筱婉好奇地看著那隻信鴿,不明白這深夜了,怎麼會有一隻鴿子飛到自己的房前,看這樣子,這鴿子沒有受傷啊!
顧筱婉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那隻鴿子尤其的聽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溫順的很,然後到了顧筱婉的手裏,也不鬧騰,也不撲棱,就是那麼安安靜靜的,眼珠子如黑豆似的盯著顧筱婉。
顧筱婉奇怪不已,上下左右的看著,然後就看見那鴿子的腿上綁著一根極細小的東西,顧筱婉睜大了眼睛,驚訝不已。
難道這是信鴿?
顧筱婉小心地將信鴿腿上的紙筒取了下來,在夜明珠的光亮下,看著手裏的紙筒。
“見字如麵……”
熟悉的字體,還有熟悉的墨味,信裏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他的人的,瀟灑卻不羈、溫潤且清俊。
今日下午見到顧寧平情書之後的失落,在見到這個紙筒的時候,全部都消失殆盡了。
顧筱婉的眉眼尤其的好看,笑起來的時候,黑黑的眸子就像是天邊閃耀的彎月,迷人且神往。
阿左並未上前,隻是躲在回廊裏,看著姑娘沒有危險,且高興萬分的樣子,心裏明白,那隻信鴿,是主子送來的。
而且,那信鴿的腿上綁的紙筒上麵,寫的肯定是情書!
阿左見姑娘開心,這心裏的擔憂也一下子消失了,她也咧咧嘴,笑著隱下去了。
阿末正等著她的回複,阿左笑著說道:“那是主子飛來的鴿子,正跟姑娘飛鴿傳…”
阿左的話頓了頓,緊接著說道:“飛鴿傳書!”
阿左本想說飛鴿傳情書,可是這樣編排姑娘和主子,要是被姑娘聽到了,怕是又要惱自己了,於是,情字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姑娘可開心了?”阿末擔憂地問道。
“開心了,開心地不得了,笑的跟朵花一樣!”阿左笑著說道,與阿末同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顧筱婉此刻,正是開心地不得了。
她坐在書桌前,攤開一張白紙,手裏還拿著那封書信,開心地尖牙不見眼。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情思繾綣,萬般柔情。如天之高、如地之廣。如海之深、如君之心。君思卿甚,卿思君否?”
小小的紙筒上麵,並不能寫多少的話,可是就那幾句,就已經讓顧筱婉激動不已。
君思卿甚……
他在說,他很想很想我啊!
顧筱婉心動地撫摸著信箋上那熟悉的字體,心中如潮水般心潮彭拜。
他說他想我,昨日不見,就已經開始思念,情思一動,如天高,如地廣,如海深,如他對我的心!
卿思君否?
你想我嗎?
想嗎?
當然想了!
顧筱婉的眉眼越發的柔和,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幅柔美的畫。
顧筱婉取下筆架上的一支狼毫,在一旁的極品端硯上蘸了蘸墨汁,不假思索,就已經開始寫了起來。
秦曳之麵堆著的奏折越發的少了,他批閱好了最後一封奏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捏了捏有些幹澀的眼睛,然後,起身,來到窗旁,看著掛在窗棱上一隻精致的鳥籠出神。
鳥籠裏麵還有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正將頭埋在柔軟的翅膀裏,睡著了。
“現在是什麼是什麼時辰了!”秦曳之想到什麼,突然問道。
“主子,已經子時了!”外麵的阿右傳音入室。
快子時了,已經這麼晚了。
小貓兒應該睡了吧?
他心裏有些低落,他第一回寫的情書,發出去之後,還要等到明夜才有回複!
他心裏不由得有些失落,在窗旁踱著步。
突然,“咕咕”的聲音打亂了這寧靜的夜。
白鴿不是已經熟睡了嗎?
秦曳之看去,就見白鴿還躲在翅膀底下,呼呼大睡,壓根就沒有醒來的意思。
那那一聲咕咕是從哪裏傳來的?
夜幕之下,那通體黑的如墨的鴿子如黑夜的精靈一般,飛到了窗棱旁。
秦曳之大喜,這墨鴿竟然飛回來了?
它的腿上,也綁著一個紙筒。
看到這個,秦曳之有些擔憂,還有些期待。
是墨鴿沒找到嗎?
還是,這是小貓兒寫給自己的回信?
提刀殺人無數的玉麵將軍,麵對一隻信鴿,竟然會手指顫抖。
他激動且擔憂地抓住墨鴿,取下它腿上的紙筒。
卻是不敢打開,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已經做好了墨鴿原路返回沒找到目的地的打算,可是,夜明珠下,那清麗婉約的好像某人一般的字跡映入眼簾。
卿心似君心,思君甚!
秦曳之興奮地突然像是孩子一般,嗬嗬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