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安跟著幾個人快步來到了閣樓之上,沒想到閣樓竟然還發現了蘇訾閱,他站在蘇訾閱的身後,本以為蘇訾閱會回頭看他一眼。
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蘇訾閱有任何的動作。
他就是呆呆愣愣地站在那裏,就像是被人定身住了一樣,呆呆地,傻傻的。
而望著的方向,赫然就是那個憑欄眺望,蘇培安這次上來要看的人。
蘇培安站在蘇訾閱的身後,見他那仲怔的樣子,心中稍有疑惑:“訾閱……”
蘇訾閱聽到背後有人喊自己,忙回過神來,低身朝後看去:“父親!”
蘇培安點點頭,見他這般的迅速和靈敏,想著剛才那一下子許是自己看錯了。
於是說道:“你也過來了,一起前去看看吧!”
蘇訾閱點點頭,跟在蘇培安的身後,而女眷那邊,蘇夫人帶著蘇淺月還有明都護國兩位郡主,也都上了閣樓,霎時之間,寬敞的閣樓因著站了這麼多的人,倒顯得有些擁擠了。
顧筱婉感覺到身後來了很多人,往後麵一看,就見舒敏站在裏麵,正神色詭譎地盯著自己,陰鬱的眼神,就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顧筱婉忽略那道目光,一雙清麗絕倫的眸子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有真心,有假意,有震驚,有驚豔。
“姐姐,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譚玉書蹦跳著跑到顧筱婉的麵前,一把就將顧筱婉摟住了:“姐姐,你好厲害,你好厲害啊!”
顧筱婉見她高興的像是個孩子,拍了拍她的脊背,也跟著她一塊兒高興。
“你是……安平縣主?”蘇培安雖然知道此次也邀請了安平縣主,但是這安平縣主不過是個五品的,還是個從鄉野來的,所以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可是現在,這壓軸的重頭戲,卻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演繹的如此精彩,簡直是精彩絕倫,讓人歎為觀止!
“蘇大人……”
顧筱婉得體地扶了扶身子,那行禮的姿勢不卑不亢,若是不是知道這位縣主出自鄉野,蘇培安都要認為這是哪個世家的千金小姐了。
“嗯,好,好!”蘇培安也是個愛才惜才之人,麵前的雖然是個姑娘,但是這般的膽識,著實讓人欽佩,不由得高看了幾眼。
“安平縣主今日做了這畫,著實是厲害,今日的重頭戲,縣主贏了!”
蘇培安撫著胡須說道。
每年的詩詞歌會,舉辦的盛會都會有一個重頭戲,為的就是挑選出那最厲害的人,最後把字畫送給當今的皇後和皇上過目,讓他們也欣賞欣賞,也是為了替參加宴會的人搏名。
“爹,這都沒有比試,怎麼就能說是她贏了呢?說不定,還會有人比她更厲害,畫的更好呢!”
蘇淺月見自己的爹說是顧筱婉贏了,忙氣惱地反駁道。
蘇培安卻是看了看自己現下不服氣的女兒,微笑著指著身後的那副屏風,說道:“這畫,老夫看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筆墨調和的竟然如此相得益彰的,還有這字,蒼勁有力,瀟灑勁道,若不是親眼所見,老夫真的會認為這是已經四五十歲的人才能寫的出來的,關鍵是這詩,更是妙上加妙!”
顧筱婉當時看著這大氣磅礴的字畫,腦海中隻閃過李白的一首《雜曲歌辭》。
顧筱婉前世詩詞歌畫,自小就練,學了幾十年,這寫出來的字,自然也是大氣磅礴,蒼勁有力。
最後的幾個字,收功報天子,行歌歸大清。
更是讓人心潮澎湃,浴血沸騰。
好男兒應該誌在四方,報家衛國。
蘇淺月臉色通紅,不安的看著舒敏,而舒敏亦然,臉上時而白時而青,五彩斑斕,好看極了。
“謝謝蘇大人的欣賞,隻不過,現如今,筱婉還有一件事情,要請蘇大人做主了!”顧筱婉不卑不亢地說道。
剛才那個丫鬟好險害的自己沒了名節,豈會那麼容易地就讓她給溜了。
“何事?”蘇培安夫婦二人對望一眼,覺得這安平縣主現下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剛才本縣主過來的時候,是一個丫鬟故意弄濕了本縣主的衣袖,說是帶著本縣主過來換衣裳,於是,那個丫鬟就帶著本縣主來到這個閣樓之上換衣裳!”
“什麼?”蘇夫人一聽,錯愕地問道:“可是這裏,壓根就不是閨房,那丫鬟怎麼會帶您……”
“蘇夫人,本縣主也覺得很奇怪,剛才若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的話,怕是此刻……”
顧筱婉委屈地說道:“雖然筱婉是從鄉野地方來的,可是女孩子家對這名節一事卻依然一樣極其的看重,若是剛才哪怕有一點的差池,隨著這活牆的脫落,本縣主此刻怕是……”
顧筱婉抬起頭,深深的長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將那股哀怨吞回肚子裏,眼眶子瞬間就紅了,像是盈滿了淚水一般。
“縣主……您可記得剛才那丫鬟的容貌?”蘇夫人一聽,也震驚不已,看著那沒有一點遮攔的,剛才被扯下的活體牆,若是剛才,這位縣主真的……
這下麵,就是男賓席和女眷席,上百人的眼睛盯著這閣樓,稍有差池……
蘇夫人也不敢往下想,這可是詩詞歌會啊,當今的皇後娘娘創辦的,往年裏雖然都小打小鬧,可是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出過,若是今年蘇府出事了,毀了一個女孩兒的名節,那蘇府……
蘇培安光是想想,都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雖然麵前這安平縣主他並不熟識,但是這安平縣主人家可是當今皇上親自冊封的,雖然份位不高,但是卻上了皇家玉蝶,這可就是皇宮裏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