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逸重新走進了剛才賣東西的地方,剛進去坐下,就見那掌櫃的喜笑顏開地回來了。
“真是巧了,出門就遇好事,姑娘,您看,您想要的金絲繡線我都買回來了!”黎元熱情地招呼著,卻一點都不諂媚,將東西送到了顧筱逸的麵前,讓她檢查。
顧筱逸用手撚了一下,與自己之前用的是一模一樣的,這才笑著讓寇丹收了。
正好剛才還買了好些的布料,都一並算了錢。
那掌櫃的見這一個小姑娘買了這麼多的東西,而且都還是鋪子裏的上等貨,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當時攔住了這位姑娘,不然的話,錯失了一位這麼大的客人,可真的是損失呢!
那夥計的笑的跟朵花兒一樣,親自把東西裝上了馬車,顧筱逸在寇丹的攙扶下,也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看著那毫不起眼的馬車,想到剛才那姑娘的舉手投足,都像是大戶人家的做派,看來,一定是哪戶勳貴人家裏的小姐。
不然的話,那舉手投足,哪裏像是一般的人家。
黎元有些神色莫名地望著那馬車離去的盡頭,正在感慨間,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黎叔……”
轉身,就看見長生站在那裏,笑著喊他。
見是長生來了,剛才眼底的莫名頓時隱去,臉上掛著溫和慈愛地笑容:“公子來了?”
“嗯,來了!”長生笑著說道,用手指了指,隻見對麵二樓的茶樓裏,沈文雋身形高貴,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淡淡地喝著茶,眉眼之間似乎還有一絲的失望。
黎元笑了笑:“公子好像不開心!”
長生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我家公子剛才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好像是有些不開心!”
隻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開心啊!
“那公子為什麼不開心?”
“我也不知道啊!”長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的不解。
剛才來的時候公子心情不好,一臉的憤懣,他倒是看的出來,可是後來一下子就變的有些失望了,也不憤懣了,長生就不懂了。
這好端端的失望什麼?
見長生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黎元笑著歎了口氣,那孩子那番模樣,分明就是相思病。
黎元想到之前,自己來到京城,救下了沈見深,沈見深見他一個人,於是就出資幫他盤下了以前一個布莊店,算是對他的報答。
沈見深見他是第一次當掌櫃的,於是,經常會把他帶出去談判采購什麼的,憑借著他的敏銳的生意頭腦,這兩年,將這布莊經營的很是不錯。
因著與沈見深的關係很好,所以,跟這沈家唯一的命根子,黎元也很是熟稔,而且他原先走南闖北,見識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時候,沈文雋也喜歡到他這裏來,陪著他喝喝茶,聽聽他說各地的見聞。
此刻,見沈文雋一個人坐在茶樓上,黎元交代了下夥計,也跟著長生一塊朝樓上走去。
到了樓上,沈文雋見他來了,忙起身,指了指對麵的位置,恭敬地邀請到:“黎叔,請坐!”
黎元依著禮,恭敬地朝沈文雋行了禮,這才在他的對麵坐下。
依著以前,跟沈文雋講起了各地的見聞。
可是偏偏這回,沈文雋卻聽的百無聊賴,甚至,有些無趣。
黎元想到剛才看到這公子麵上的失望和失落,心裏一笑。
“公子沒用心聽,可是嫌我講的不好?”黎元故意說道。
就見沈文雋一聽,馬上正色說道:“不是,不是,黎叔,您不要多想,您講的很好,隻是最近有些事情,不得頭緒,就有些心神不寧!黎叔您講的很好!”
黎元見他心緒不定,也沒有繼續就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公子有什麼煩心事嗎?”
果然,就見沈文雋皺著眉頭,眼底有著迷茫和不安,可偏偏眸底還有一閃而過的欣喜和笑意。
那個樣子,分明就是情竇初開,才會有的不安和羞澀。
十八歲的公子,或許他理解不了,就如長生一般。
可是早就已經看透了這世間情愛的黎元,見到公子的這番模樣,想到了自己的十八歲,那時候情竇初開,也如沈文雋這般。
有困惑,有不解,心底卻跟吃了蜜一般,甜的很!
沈文雋搖搖頭,似有困惑和不解,卻依然說道:“黎叔,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鋪子裏的事情,多且雜,很多事情都要捋一捋,這不,心情不好,就來黎叔這裏來走一走,本想聽聽黎叔講故事的,沒想到沒用心聽,就被黎叔給看去了。好在黎叔不計較,不然這般無禮,倒真的是讓人慚愧了!”
沈文雋不說,黎元也不好再多問:“公子要是沒事的話,可以來這裏坐坐,黎叔雖然對做生意不是很精通,也教不了公子,但是,一些各地的見聞,黎叔還是可以跟公子說說的,也算是寬慰寬慰公子的心!不過,解鈴還須係鈴人,公子有什麼事情,還是要找到症結根源,從源頭處理,才好解決!”
黎元的一番話,像是說到了沈文雋的心裏。
是啊,隻有找到根源所在,就能解決他的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鵝黃色嬌俏的身影,溢滿了他的心扉。
沈文雋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說道:“既然無心聽,那今日就不叨擾黎叔了,等文雋解決了問題,就來聽黎叔說故事,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