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不過就是一個村子裏來的粗鄙丫頭而已,命那麼好,被皇上冊封了安平縣主的稱號,不然的話,這個時候還在村子裏種地呢!鄉村野丫頭而已,能有什麼風儀?”突然,一個不屑的聲音插進來,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華貴的紫色曳地長裙,上麵罩著與裏麵同色的帶點銀粉的粉紫色月溪紗,在陽光之下泛著銀光點點,走動間,就像是有光華在隱隱流動,如碧波一般泛著粼粼的波光。
這樣如月下仙子一般的衣裙,本是清幽無比的,但是,此刻見著身著它的主人那一臉不甘與不忿的樣子,生生地破壞了這份清幽之感,倒讓人覺得人匹配不上這身衣裳一般。
“明都郡主設宴,卻穿的這般寒酸,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你這樣不合時宜,可是對郡主不敬?”那個女子眉眼長得很是好看,隻不過,因著滿臉的高傲,將那份好看給生生的折了。
“這是禮部尚書的嫡女黃如是!與被充軍的柳天慈,以前是閨中密友!”一旁的譚玉書解釋道:“這人囂張跋扈,極其的愛麵子,心思狹隘,卻慣會用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迷惑人!”
顧筱婉點了點頭,怪不得了,自己與這人無冤無仇,雖然說是舒敏的好朋友,要來詆毀自己,可依著她的身份,也用不著做出頭鳥,怪不得,原來是要給她的好朋友報仇來著。
顧筱婉並不理會那人的挑釁,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了。
黃如是見顧筱婉不理會自己,臉氣的快要黑了。
以前天慈還在的時候,就跟她說起過,這個安平縣主可不是一個善茬,長的清麗絕倫,可是卻一肚子的壞水。
“本小姐與你說話,你為何不回答?”那黃如是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見著黃如是對顧筱婉的挑釁,場麵一時沉靜了下來,有幸災樂禍地紛紛朝著顧筱婉看來,臉上充滿了看熱鬧的意味。
而那位作為東道主的舒敏,卻是雙手抱胸,嘴角銜著笑,好整以暇地望著這邊的明爭暗鬥,反正她邀請顧筱婉來,本來就是要來羞辱她的,此刻有人做出頭鳥,她倒樂的看好戲了。
見著那明都郡主壓根就沒有上前來解圍的意思,顧筱婉知道,隻能自己出手了。
伸手按了下一旁要替她說話的譚玉書,輕輕地朝她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麵前挑釁的黃如是,笑著說道:“這位小姐,剛才您也說了,我不過是村子來的丫頭,怎麼會有與小姐您一樣的珍貴首飾呢!我不過是個粗鄙的鄉村野丫頭,小姐犯不著為了我,損害您的形象,您看,大家都等著看咱倆的好戲呢!小姐您是個好麵子的人,此刻卻欺負我一個新來的,被人圍觀看好戲,您說這要是傳出去,說您欺負鄉下來的安平縣主,這樣的名聲,對您來說,好嗎?”
顧筱婉的這個馬屁拍的,那麵前的黃如是先是一愣,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恭維自己,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確定,可是見她滿麵含笑的樣子,又有些不好意思。
特別是顧筱婉最後說的那兩句話,她剛才壓低了聲音,也隻有自己兩個人聽到了,這下子,想到自己的聲譽,看了看周圍的人,果然!
就見很多人伸長了脖子往這裏看,眼睛裏還帶著揶揄,像是要看她們兩個人的好戲一般。
“哼,今日是明都郡主的聚會,本小姐就暫不與你多事!”黃如是冷哼一聲,然後就走開了。
剛才還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這下子就偃旗息鼓了,眾人都有些索然無味。
特別是舒敏,見著黃如是知難而退,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離開了,有些不敢相信。
這黃如是不是極愛自己的麵子的嗎?她今日挑釁了顧筱婉,怎麼會不求個結果就敗下陣來了?
舒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黃如是走開了。
而顧筱婉一直都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裏,彷如剛才的挑釁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這人,剛才究竟與黃如是說了什麼?
黃如是是爭強好勝的人,怎麼會輕易地放過顧筱婉呢?
舒敏望著像是沒事人一樣的顧筱婉,眼角不由得抽動一下。
這個顧筱婉,倒真的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
越是讓人摸不透的人,則越危險。越危險,就越要除之而後快。
舒敏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狠厲,顧筱婉背對著她,並沒有發現她眼底的狠毒。
“姐姐,你剛才跟黃如是說了什麼?她怎麼會那麼快就走了?”譚玉書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怎麼會輕易地就走了?
不過走了倒好,省的姐姐與她磨!
“你也說了,她是好麵子的人,我不過是告訴她,此刻她的行為舉止像是猴子一樣,讓人圍觀,她就走了!”顧筱婉笑著說道。
越好麵子的人,越在乎自己的麵子,像是猴子一樣被人圍觀,被人指指點點,還要成為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讓誰都覺得這是跌份子的事情。
黃如是自然不會這麼幹了!
“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譚玉書拍了拍手,笑著說道:“她好麵子,咱們就讓她知道自己的麵子有多金貴!”
顧筱婉笑著點了點頭,算是這個道理吧!
一旁的方佩雅始終都站在譚玉書的邊上,連步子都沒有挪一下,此刻聽了顧筱婉的說辭,也是眼睛一亮,別掩藏在肥胖的臉頰下的眉眼,露出一絲亮光,崇敬地望著顧筱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