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濤的慌亂和緊張,自然落在了趙大人的眼裏,他有些好笑地看著像是跳梁小醜一般的呂濤,威嚴地哼了一聲,那呂濤馬上閉了嘴,又弓著背不敢說話了。
“呂大人,何故發這麼大的火氣嘛!這位姑娘頭一次來府衙,想來也是怕的,咱們就先聽聽看,她有什麼顧慮嗎!姑娘,你有什麼想說的,但說無妨,本官答應你,無論你說了什麼,本官都不怪你!”
趙大人的和藹可親,荷花這才抬眼,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呂濤,幽幽地開了口:“我這消息本就是打算告知呂大人一人的……”
“放肆!”呂濤頓時暴跳如雷,站在外麵的衙役聽到裏麵發出這麼大的聲響,全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是誰,惹的呂濤發這麼大的火!
呂濤的氣的跳了起來,見趙大人神情不悅地看著自己,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不過是個下屬,上頭都沒有發話,自己又逾越了,但是這丫鬟說的話,實在是讓人氣的說不出話來。
“大人,這姑娘說的話,依下官拙見,實在是信不得,幹脆將她打出去吧!”呂濤急切地說道,這萬氏身邊的丫鬟怎麼好端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哪裏曾想,呂濤越是急切,趙大人看的越是歡喜。
這呂濤和那姑娘的關係越發的讓人好奇了。
“呂大人,急什麼,這位姑娘還沒有開始說呢!”趙大人明顯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話,那眉梢的笑意怎麼都忍不住,呂濤見了更是心煩。
“這位姑娘,你但說無妨,說給他聽與說給我聽,都是一樣的!”
“真的一樣嗎?那要是破了案子,這是您的功勞還是呂大人的功勞?”荷花急切地問道,這可關係到呂大人以後的前程啊,要是破了這人命案子,呂大人可就有個好前程了。
趙大人看了一眼臉色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的呂濤,笑道:“呂大人,還說這位姑娘跟您沒有關係?這位姑娘這麼關心您破這案子,還關心您得不得這功勞,呂大人,這位姑娘可是關心你的很啊!”
呂濤低著頭,不敢說話,可是在心裏卻把這荷花罵了個半死,連帶著那個萬氏,也掛上了蠢笨如豬的帽子:“你還不快詳細說來,要是有差錯的,定然不饒你!”
“姑娘但說無妨,若是你的消息真的破了這個案子,這所有的功勞,自然是呂大人的!”
荷花羞紅了臉:“大人,那日,錦福樓安平縣主的大伯曾經去過錦福樓!”
“顧傳祿?”二人皆是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一個名字。
“嗯!就是他!他去找安平縣主幫忙,可是安平縣主不幫,還把他打了出去,還說他從今往後不能再踏進錦福樓半步,也不準再靠近她家人半步。到最後的時候,就見著他進了一個醫館!”荷花照著劉青山教她的話,娓娓道來。
這一番話說出來,信息量巨大,更是坐實了顧傳祿求顧筱婉不成,懷恨在心,買藥殺死無辜人,陷害顧筱婉!
似乎這一切都有了說法!
呂大人見趙大人眉頭深鎖,似乎是相信了荷花的話,有些憂心,忙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安平縣主的大伯也算是個知書達理之人,依照下官推斷,他雖然對顧筱婉懷恨在心,但是也不會做這奪人性命的事情!”
荷花見呂濤不信自己的話,忙解釋道:“大人,民女說的句句屬實!”
“好,那本官問你,你又從何得知這人找過安平縣主,又如何得知這人與安平縣主有了過節,又從何得知這人去了醫館,又怎麼知道他去買的藥就是七星散,不過是妄加推斷!來人啊,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呂濤當機立斷就要把荷花轟出去,荷花是來給呂濤通風報信的,是為了能讓他盡快破案的,可是自己說出了嫌疑人,呂濤竟然不相信,竟然還要把自己給趕出去,荷花怎麼能不傷心。
這下子,淚水就盈滿了眼眶子,聚焦在一處就跌落了下來:“大人,民女說的句句屬實啊!若不是為了大人,民女,民女……”
那番戚戚苦苦的樣子,楚楚動人,趙大人眼一笑,說道:“呂大人覺得是道聽途說一派胡言,但是本官卻認為有一定的可信度,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道聽途說,自然是有這麼一回事才會有這種說辭。姑娘,你這個消息很好,若是對這個案件有幫助的話,本官一定重重有賞!”
荷花見趙大人信自己話,欣喜若狂,忙點頭道謝:“謝謝大人,民女不求什麼賞賜,隻要呂大人能夠快速破了這人命案子!”
荷花的一番話,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這裏麵究竟包含了什麼,二位大人都是過來人,見這荷花一臉羞澀且崇拜地望著呂濤的樣子,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趙大人讓人送走了荷花,還不忘和呂濤說道:“呂大人在這劉家鎮真的是愛民如子啊,破個案子,竟然還會有這麼多人關注,這位紅粉佳人,對呂大人如此關心,也不知道,呂大人要如何報答這位姑娘!風花雪月,佳人再懷,呂大人這麼多年沒有回去過了,也不想念這嬌妻的味道?”
趙大人的話充滿了戲謔的味道,呂濤隻當自己沒有聽出來,嚴肅地說道:“大人說笑了,下官一直都勤懇做事,愛民如子,其他一概不想!”
趙大人嗬嗬一笑,拍了拍呂濤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道:“那就好,郭家可是個名門大戶,可來不得半點的虛與委蛇!”
呂濤忙點頭稱是,隻不過這心裏卻害怕地要死。
等到顧筱婉和阿末將雷大勝帶到府衙的時候,那一邊,去瑞縣抓顧傳祿的衙役也到了。
二人在府衙的門口碰了麵,自然是心驚膽戰,眼神驚訝地望著對方。
俱是一句話都未說。
顧傳祿起先被帶了進去,顧筱婉和阿末在門口等候,對門口守衛的衙役說道:“煩請大哥通傳一聲,就說安平縣主顧筱婉求見趙大人!”
那官差是趙大人帶來的,見是顧筱婉來了,忙引著顧筱婉就往屋子裏走去:“縣主在此次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請大人!”
沒過一會兒,趙大人就過來了,見顧筱婉,忙就要磕頭行禮,顧筱婉忙上前扯住他:“大人不必多禮!”
二人在位置上剛剛坐下,呂濤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也是有人直接稟告了呂濤,呂濤不知道顧筱婉深夜來有何事,單單就請了趙大人,心裏沒底,也跟著一路過來。
“縣主這麼晚到此究竟有何急事?”趙大人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呂濤,就與顧筱婉說話。
上首的位置隻有兩個,如今被顧筱婉和趙大人一人座了一邊。
呂濤忙上前去給顧筱婉行禮,她也隻當做沒有看見似的:“趙大人怎麼到劉家鎮來了?可是為了劉家鎮兩樁人命案子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顧筱婉就得知趙大人過來了,想來也是為了這兩樁人命案子。這其中還牽涉到自己,顧筱婉當然得要來看趙大人,但是就這麼來拜訪,肯定突兀不好,自然而然的,反正是要去找雷大勝的,幹脆將他綁了來見趙大人了。
呂濤聽見顧筱婉的話,快步上前嚴肅地說道:“安平縣主,這樁人命案子,安平縣主也是其中的嫌疑人,你這個嫌疑人問趙大人人命案子,恐怕有不妥吧?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還要說趙大人徇私情,將案件泄露給你知曉!若是有個包庇罪之類的,大人和我,可都難辭其咎!”
呂濤的這話,自然是說給趙大人聽的。分明就是在說,趙大人,顧筱婉是這起人命案的嫌疑人,你要是把案件告訴了她,到時候別人還說你報批罪犯,那可就罪加一等了。
趙大人嗬嗬一聲笑,似乎壓根就不把呂濤的話放在心上,又似乎是在諷刺呂濤辦事不利:“有什麼不能說的,呂大人,如今您查出來的,不也就隻有牢房裏的幾個小廝,供出來的安平縣主是嫌疑人嗎?說來說去,也就隻有口供而已,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是說給安平縣主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大人,我此次來,倒不是為了錦福樓命案一事來的!而是為了另外一樁命案!”
顧筱婉說完,指了指門口說道:“阿末,把人帶上來!”